在擬態空間取勝後,現實中天師還沒死,卻也是必死無疑。
如鶴丹所言,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決戰過程,落在眾人眼中的是另一幅景象。
只見,沈穗兒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銀狼頸後豎起的鬃毛,玄月國師依舊操縱著雷雲在他頭頂旋成渦流,電光在雲層里游走如金蛇。
"取我的弓箭來。"她聲音清冷,戰靴輕磕狼腹。當士兵送上弓箭,她將箭鏃輕輕擦過掌心時,雲層中第一道閃電正劈在軍陣前三尺。
沈穗兒拉開弓箭,對準空中尚不服輸想放手一搏扭轉戰局的玄月天師,箭矢破空時發出一聲刺耳的鳴響,玄月天師袖中突然竄出七道符紙,卻在觸及箭鋒的剎那燃成灰燼。沈穗兒看著那支箭穿透雷光織就的虛影,精準沒入紫色衣袍下跳動的血肉。
驚雷驟歇。
國師踉蹌著跌落雲頭,玉扳指在青石地上摔得粉碎。沈穗兒收弓時,周圍陷入一片死寂中,她听見高台上傳來瓷器碎裂般的咳嗽聲。
"你是"玄月天師捂著胸口,指縫間滲出的血竟是詭異的靛藍色,眼中流露出恍然大悟又不可置信的目光,氣絕身亡。
沈穗兒翻身下地,她靴尖挑起地上半片符紙,“沒了法力優勢後便一無是處的人,怎麼有臉說別人是蠢貨?”
玄月天師搞了那麼大的陣仗,自然吸引了多方目光,這一幕也毫不遺漏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在萬眾矚目下,死得干脆,引得各方議論紛紛。
“我還以為那人有多厲害呢,沒想到咱們將近一箭就給射下來了,真是白擔心了一場。”
“咱剛剛就給這玩意磕頭?娘的!老子這輩子沒臉見人了。”
“將軍威武!”
這是天祈一方的反應。
“你們說,沈霽霖平時對我們是不是手下留情了呀?”
“這真的是天師嗎?不會是什麼江湖騙子吧?”
“怎麼感覺我們的臉都被這人丟光了?”
這是敵軍一方的反應。
——
同樣在觀戰的其他兩位天師反應平淡,話里話外絲毫沒有對玄月天師的死產生一絲不平。
西陵天師眸色暗沉,語氣果決而言簡意賅,“沒想到沈霽霖竟能殺了梁鈞,眼下便有如此之勢,斷不可放任此子成長。”
東陵天師的注意力卻不在沈霽霖身上,而將注意放在了軍中,“梁鈞那個蠢貨,今日不死在沈霽霖手里,他日也要死在別人手里。他死不死倒是沒關系,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沈霽霖輕而易舉的殺死,連帶著也讓我們顏面掃地,現在軍中怕是有不少人起了不安分的心思……”
“那便敲打敲打吧,要讓他們明白,沈霽霖是沈霽霖,他們是他們,他們可沒有沈霽霖的本事,那就自然也沒有資格跟我們叫囂。”說到這,西陵天師眼中浮現一絲好奇,“我看,要起到殺一儆百的效果,就必須從那幾位主帥身上下手,就是不知道誰會成為這出頭之鳥。”
午夜時分,敵軍的營帳里仍響起交談聲 因為玄月天師之死,幾位主帥總算是見到天師下場參與部署了,此前,無論他們戰況如何,天師們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每每他們表露出投降之意時,這些天師便會向他們施壓。
也就是說,天師並不在意他們是輸是贏,只要他們還在打仗就行。
在策劃作戰部署之時,東陵天師提出了一個瘋狂的計劃,竟想出了制造瘟疫的法子來消滅敵軍。
除幾位天師外,其他人彼此對視,別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猶豫、驚訝之色。
瘟疫可是不長眼的呀,誰能保證只禍害敵軍呢?他們平時與天祈作戰,免不了要接觸的,到時候只怕雙方都沒有好果子吃。
見眾人反應大致相同,紋夜話不多說,只問了一句,“誰反對?”
不滿意是一回事,但是也沒人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西陵主將慕容陵見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里也有片刻遲疑,但最終作為一個將軍的責任與良心佔了上風,他做了第一人出聲反駁之人,“天師,我以為此計不妥。”
東陵天師笑意不達眼底,一副好心的模樣向在座眾人做出保證,“慕容將軍,放心,別人怎麼樣我不敢說,但我們可以保證你們幾位主將,是絕不會為瘟疫所害。”
听了這話,其中幾位主將心中的不滿已經散去,戰場上生死乃是尋常事,只要不波及到自己,手底下的士兵死了就死了,天師的手段他們都是見過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真不想觸怒了幾位天師,惹來一身麻煩。
慕容林卻一步未退,從底層士兵一步步走到今天變成將軍的他,注定不可能將那些士兵的生命當做兒戲,他即刻起身義正辭嚴道,“身為將帥若只顧自己保命,不恤士卒、心安理得地踩著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們的血肉之軀鑄成的骯髒功績沾沾自喜,與不仁不義的畜生何異?”
正要離開之時,慕容陵發現自己的衣服燃起了火,火焰燃燒的速度極快,他下意識用手拍打,企圖撲滅火焰,卻發現這火焰除了溫度越來越高之外沒有絲毫削弱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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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火焰雖未損他衣服半分,可身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灼燒感卻是實打實的,縱使身經百戰受過無數次傷也能不放在眼里的,他也招架不住。
這些天師們一向蠻橫不講理,平時他一直告誡自己忍耐,可今天他若還忍就不配當這個將軍。
慕容陵因劇痛而顫抖的手慢慢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心想,左右都是死,那我拼盡性命也要為將士們除了禍害。
至于有沒有用,他不去多想,他只求做自己該做的,這樣一來也算對得起大家了。
見到他即將發起攻擊的征兆,紋夜天師順手拔出一位將軍的佩劍,在慕容陵手中的劍刺出前刺向慕容陵,漫不經心道,“不自量力。”
天師們的實力也有強弱之分,像紋夜這樣的,縱使不動用法力也能輕易刺中他,方才使用法術只是為了起到震懾作用。
人都會下意識忌憚自己不了解、猜不透的事物。
而名義上是西陵天師的寄赫也冷眼看著慕容陵被刺中胸膛後的一幕,絲毫沒有幫助慕容陵解圍的意思。
“我們當然不會傻到用這個法子,這麼說只是為了釣出像你這樣膽敢質疑神使之人。”
听到這話,慕容陵心中松了一口氣,挺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離開。
紋夜見他失血過多,反正也活不了多久的樣子,就沒有阻攔他離開,而是轉身對著其他人說, “希望你們能一直像今天這樣識相。”
慕容陵走出營帳一段距離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取出懷里的一大袋血包,血液瞬間染紅了手,他自言自語道,“他說的是真的,這些天師並不是無所不知的,這就好辦了……”
他確定沒有被人跟蹤後按照那封書信上所說的地點去與寫信人會面,共談“逆天”之事。
只是一見到來人,他便拔出了劍,警惕萬分,“沈霽霖,你別告訴我那封信是你寫的。”
沈穗兒也不跟他客氣,禮尚往來,它也拔了劍指著對方,“信是我寫的,保了你性命的特殊軟甲也是我送的。慕容將軍既然真的一個人來赴約,應該是對我信中的事所說有所興趣吧?”
慕容陵是真的痛恨那些天師,即使眼前的人是他們的敵人沈霽霖,他也想爭取合作除掉那些天師。輸給沈霽霖,是他們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但是那些仗著法力在身盛氣凌人、拿人命當草芥的天師們是真的該死。
反觀沈霽霖,他不是看不出沈霽霖在每一場戰爭中流露出的人性光輝,單從沈霽霖約束、限制每一場戰爭中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用量來說就可以知道。
即使沈霽霖再厲害,他也見過沈霽霖受傷流血的樣子,可在那些天師面前,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今天親眼看見了能沈霽霖射殺玄月天師,還不知道沈霽霖用了什麼手段,但他知道,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是他除掉那些天師的唯一希望,他真的不想放棄。
“你在信中所說的並不詳盡,你提到合作,那具體是怎麼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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