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還請神女賜教！”
甦嫣然指尖重重戳在案上那疊策論上，紙張被她的指甲戳得簌簌作響︰
“你們的思想也太固步自封了！我還以為一場拍賣會下來，你們的格局總該打開些，沒成想，竟還在原地打轉！”
太子猛地前傾身子，眼底燃著急切的光︰
“小姑姑，您快細說！”周遭的大臣們也紛紛直了直腰板，連呼吸都放輕了些，生怕漏听一個字。
甦嫣然卻不急，修長的手指捻起御案上那支明黃筆桿的狼毫筆，在指間轉了個輕巧的圈，目光掃過眾人︰
“路，肯定要修。但修路是為了什麼？不單是造福百姓，更是為了搶時間。
對軍隊而言，時間是生死；對商人而言，時間就是真金白銀。”
她話鋒陡然一轉，語氣帶著幾分詰問︰
“有句話你們成天掛在嘴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可這修路的錢，為什麼非要朝廷一力承擔？”
“不可！”戶部尚書猛地站起身，袍角帶起一陣風，“若要百姓出錢，勢必要加征賦稅，尤其今年有些地方剛剛經歷了干旱，屆時民怨沸騰，恐生禍端啊！”
甦嫣然斜睨了他一眼，語氣毫不客氣︰
“怪不得先前戶部窮得耗子進去都得哭著出來，原來是當家的腦子不靈光。”
戶部尚書臉漲得通紅，嘴唇囁嚅著︰“微臣、微臣……”
“別解釋，我不愛听——就是笨。”
甦嫣然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
在場眾人都不敢吭聲，論賺錢，誰也比不過神女，一兩銀子能花出萬兩的效果，就憑她在皇宮用幾盞茶幾盤糕點果子，就為陛下的私庫賺得盆滿缽滿。
“誰說要老百姓出錢了？”
甦嫣然放下御筆，聲音清亮，
“他們不僅不用出，反倒能從中賺錢。”
“賺錢？”一個蒼老洪亮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太上皇大步走了進來，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丫頭，別賣關子了，這些老東西指望不上，你直接說！”
“老爹來得正好，快坐，听我慢慢吹，不是慢慢說——”
甦嫣然笑著拍了拍身旁的錦凳。
待太上皇坐定，她才繼續道︰
“這路修好了，最受益的除了百姓，就是那些商戶。百姓窮，但商戶可不窮，修路的錢，讓他們出最合適。”
丞相眉頭緊鎖，撫著花白的胡須沉吟道︰“以往便是賑災，想讓商戶捐些錢財都難如登天，何況修路耗資巨大，他們未必肯掏這個錢啊。”
“丞相說得在理。”
甦嫣然頷首，語氣緩和了些，
“先前我鋪水泥路耗資甚巨，是因為一切從零開始，鋪路的器械、工藝都要從頭研制，人工材料自然耗費得多。
但如今，水泥廠已然步入正軌，這水泥廠本神女就交給朝廷了，只需專門賣水泥就好。”
“皇妹，多謝了。”
戶部侍郎樂的呲牙，賺錢了賺錢了！仿佛看到無數小錢錢向他飛來。不用和兵部那些大嗓門們為了銀子吵架了。
甦嫣然挑眉“謝謝就不用了，你這些官得好好鞭策一下，舉一反三都不會用，我是真不想多管，皇位又不是我的，讓我做個吉祥物不好嗎？總是給我找事，我最討厭操心了。”
皇帝……有事沒事你就要來一句，你可比皇帝還厲害，哪里稀罕我這皇位？
眾大臣早就麻了，神女說什麼了？听不見，听不見！換個人必定參他一本。
甦嫣然又看向工部尚書︰“如此一來，要鋪水泥路，只需向朝廷購買水泥，再雇請工匠，另雇工部的人指導監督就行。”
工部侍郎眼楮一亮，連忙追問︰“您是說是要雇我工部的人去指導監督？”
“正是。”
甦嫣然笑著點頭，
“去教他們如何和水泥、如何鋪路，確保修出來的路合格耐用。”
工部侍郎捻著胡須，臉上的褶子都像花兒一樣綻放︰“既是‘雇’我們去……”
“那是自然要給工錢的。”
甦嫣然接過話頭，語氣帶著幾分調侃，“怎麼？你們不願意去？官府給一份俸祿，商戶再給一份酬勞，雙份進項呦！”
“哈哈！怎麼會不願意去呢！這可太願意了！”工部侍郎笑得眼楮都眯了起來，連聲道，“我工部得人不容易，苦哈哈的，托神女的福，可算是熬出頭了！”
旁邊的大臣們看著他，無不投去羨慕的目光。
合理合法的多拿一分錢，誰不喜歡？
戶部尚書覺得水泥廠也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