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頭頂,臉色瞬間鐵青如鐵,胸口劇烈起伏著——著雲瑤!
這哪里是回門?分明是回來戳她心窩子的!
舒兒成婚那日的丑態早就傳遍了整條街,全京城津津樂道,她不信這對夫妻會毫不知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壓下那股當場發作的沖動。
雲舒捂著心口,臉色白得像紙,眼眶泛紅,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她抬眼看向莫琮知,眸中水汽氤氳︰“琮知哥哥,我那日病了。”
她自覺這副柔弱的樣子很讓男人憐惜,眼楮看著雲瑤,心里冷笑︰男人不都吃柔柔弱弱這一套?比起雲瑤那副冷冰冰的死人臉,自己這模樣才更能勾人。
可她這刻意裝出來的甜蜜嗓音,配上那眼底藏不住的算計,只讓莫琮知夫妻二人一陣惡寒,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哆嗦。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款嫌棄,悄悄握緊了彼此的手。
“病了啊?”莫琮知挑眉,語氣里的調侃毫不掩飾。
雲舒柔弱的點頭,眼神楚楚可憐地黏在莫琮知身上,暗自盤算︰等會兒他定會柔聲細語地關心自己,到時候看雲瑤那醋壇子怎麼翻!
“病了找你夫君去啊!”
莫琮知一句話就讓她破了防,
“既然嫁了人,男人疼媳婦不是天經地義?哎,對了,妹婿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兒來?”
王氏听著這話,只覺得又被人拿著刀狠狠扎在心口,偏生扎的還是她最不願提的地方!
這個莫琮知,嘴怎麼比淬了毒還損?真想拿針把他的嘴給縫上!不會說話別說話。
雲舒臉上的柔弱瞬間僵住,看著莫琮知一時竟啞口無言。
一旁的雲瑤死死抿著唇,才沒讓笑意從嘴角溢出來。
她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夫君,心里樂開了花︰明明早上吃的是一樣的飯,怎麼到他吃完了飯嘴就變得這麼“毒”?
頭一次在後娘面前有人這樣護著自己,那股甜意從心底蔓延開來,看向莫琮知的眼神里滿滿都是愛意。
莫琮知被媳婦這含情脈脈的目光看得心頭發熱,恨不得立刻把人摟進懷里揉進骨血里疼。
剛嘗過甜頭的男人哪經得住這般柔情似水的眼神,既然眼下吃不到“肉”,他便把這股子柔情全化作了戰意——今日定要替媳婦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連本帶利討回來!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拉長了語調︰
“說起來,雖然舒兒妹妹沒能嫁給那個當初非你不娶的蔣公子,但這呂妹婿也算是‘良配’了。妹妹真是好福氣啊!”
雲舒……這福氣不想要。
他頓了頓,語氣里的嘲諷越發明顯︰
“呂妹婿這人啊,活潑開朗熱愛生活——” 心里補了句︰流氓成性,當街調戲良家婦女是家常便飯;
“業余生活也豐富多彩——” 吃喝嫖賭樣樣不落;
“雖是庶子,卻得父親寵愛,活得無拘無束——” 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子,親爹壓根懶得管教,青樓出來的娘只知道爭寵,也不管他。
最後,他還“誠懇”地總結︰
“想必,像妹妹這樣‘天真可愛’的女子,嫁過去日子定然過得‘精彩極了’,真是天作之合啊!”
王氏牙齒咬的咯吱響,合你個狗屁。
雲瑤再也忍不住,低下頭死死咬住嘴唇,肩膀卻控制不住地顫抖——她家夫君也太會了!這話說得,比直接罵人還解氣!
就很喜歡。
她抬頭看了一眼王氏那猙獰得臉,顫抖的唇,怎麼這麼神清氣爽呢?
雲舒的臉皮一陣抽搐,血色盡褪,連耳根都氣得發紅。
王氏只覺得心口又被狠狠扎了一刀,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怎麼會不記得?
當初挑中呂三郎,就是看中了他那不堪的出身——外室生的野種,娘是青樓妓子,本人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賭棍!甚至听說他還好男風、愛聚眾玩弄女子。
那時她和舒兒還偷偷開心,把雲瑤推進這火坑,看著她被呂三郎作踐,當作玩物分享給別人,被磋磨得沒了傲氣。
她們定要在她最不堪的時候上門,把雲瑤狠狠踩進泥里,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可如今,當初有多開心此刻有多恨,這算盤不僅落了空,反而成了別人戳她痛處的把柄!
雲舒破防了,眼楮怨毒得看向雲瑤
“姐姐你就這麼恨我嗎?用這種惡毒的手段害妹妹。”
“你說我惡毒?”雲瑤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