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皇帝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和不解。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留下火種?真是可笑。”他冷哼一聲,準備策馬離開。
“耶律兄,你覺得,你跑得掉嗎?”水溶躺在地上,看著他,突然問了一句。
“什麼意思?”遼國皇帝心中一緊。
“我們就像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以為,他會放過我們任何一個嗎?”水溶的聲音,帶著一種看透生死的平靜,“與其像條狗一樣,被他一個個追上,戲耍,然後毫無尊嚴地死去,不如……”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
“不如,我們在這里,給他準備一份大禮。”
遼國皇帝皺起了眉,他隱隱猜到了水溶的想法,但求生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想要拒絕。
可就在這時,一個戲謔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
“哦?大禮?朕倒是很有興趣,想看看你們這兩個喪家之犬,能給朕準備什麼驚喜。”
遼國皇帝猛地抬頭。
只見趙鎮的身影,正坐在一棵枯樹的樹杈上,雙腳懸空,悠閑地晃蕩著,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他的身後不遠處,一千名身穿赤紅色勁裝的顯聖軍,如同從地獄中走出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將這片區域,圍了個水泄不通。
為首的賈環,扛著他的大刀,對著趙鎮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陛下,抓到了。一個都沒跑掉。”
那笑容,在遼國皇帝看來,比任何惡鬼都要猙獰。
完了。
遼國皇帝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他看著樹上那個如同在自家後花園散步般的年輕皇帝,終于明白了水溶話里的意思。
是啊,在這樣的存在面前,逃跑,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緩緩地,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彎刀。
與其被恐懼折磨致死,不如像個草原的漢子一樣,站著死去。
這是他,最後的尊嚴。
水溶看著他拔刀的動作,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掙扎著,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火折子,和一個小小的,黑色的瓷瓶。
趙鎮看著他們的動作,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有點意思。”
“困獸猶斗,這才讓游戲,變得好玩一點。”
他從樹上輕輕一躍,如同沒有重量的羽毛,緩緩飄落在地。
“來吧。”
“讓朕看看,你們最後的掙扎。”
遼國皇帝耶律重元雙手緊握著彎刀,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著面前的趙鎮,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試圖從這個看似毫無破綻的男人身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弱點。
然而,他失敗了。
對方就那麼隨意地站著,既沒有擺出什麼防御的架勢,也沒有散發出什麼驚人的氣勢。他就站在那里,仿佛一片虛空,你看得到他,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這種感覺,比面對千軍萬馬還要讓人感到窒息。
“殺!”
耶律重元知道,自己再不出手,連揮刀的勇氣都會被對方的眼神徹底磨滅。他爆喝一聲,將畢生的功力都凝聚在這一刀之上,整個人化作一道旋風,向著趙鎮席卷而去。
這一刀,是他身為遼國第一勇士的巔峰之作,足以開碑裂石。
他甚至幻想過,就算不能傷到對方,至少也能讓他後退半步,挽回一絲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