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無法想象了。
那已經超出了人類認知的範疇。
水溶的身體晃了晃，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舌尖，用劇痛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恐懼。
他一直以為，趙鎮最大的依仗，是他那非人的武力。
所以他才敢來到神京，因為他覺得，只要自己小心行事，不給趙鎮單獨對自己出手的機會，憑借自己帶來的高手和暗中布置的後手，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可現在他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麼離...離譜。
趙鎮最可怕的，根本不是他一個人的武力。
而是他能將自己那非人的力量，“復制”給一支軍隊！
一個趙鎮，已經足以顛覆戰局。
那成千上萬個“小趙鎮”組成的軍隊呢？
水溶不敢再想下去。
他感覺自己正站在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邊上，而趙鎮，就是那深淵本身。
他看向皇城中央，那個身穿帝袍，神情淡漠的年輕皇帝。
趙鎮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轉頭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趙鎮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在水溶看來，比最猙獰的惡鬼還要可怕。
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力量。你，準備好迎接絕望了嗎？
水溶渾身一顫，狼狽地移開了目光，不敢再與他對視。
他的心，已經徹底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所謂的夏國，所謂的聯盟，在趙鎮和他的恐怖軍隊面前，不過是一個隨時可以被碾碎的笑話。
而他自己，就是這個笑話里，最愚蠢的小丑。
“咚——！”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號角聲，悠長而蒼涼，響徹了整個天地。
之前所有的鼓聲、喧嘩聲，在這一聲號角響起之後，都瞬間消失了。
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無論是皇城上的達官顯貴，還是朱雀大街兩旁的數十萬百姓，都感到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一種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與恐懼，籠罩了每一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朱雀大街的盡頭。
他們知道，正戲，終于要登場了。
大周最強的軍隊，那傳說中的“顯聖軍”，即將現身。
在萬眾矚目的注視下，一隊人影，緩緩地從街道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當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來的人，太少了。
只有一個方陣，大概一千人左右。
而且，他們沒有穿那種威武雄壯的重甲，反而只穿著一身樣式簡單的赤紅色勁裝。
手中也沒有拿任何夸張的重型兵器，只是在背後，斜斜地背著一柄看似普通的制式長刀。
這……就是顯聖軍？
就這？
不少外國使臣的心中，都下意識地冒出了這個念頭。
甚至連之前已經陷入絕望的金國親王，眼中也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虛張聲勢？這個所謂的顯聖軍，其實只是個花架子？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他自己掐滅了。
因為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太安靜了。
這一千人組成的方陣，走在由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