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昆明，五華山，皇宮大內，養心殿。
“嘩嘩嘩”
“咚咚咚”
、、、
看到朱皇帝溫怒的樣子，一眾大西南大佬，再也站不穩了。
內心膽寒，額頭流汗，匍匐在地，滿臉委屈的高呼
“陛下息怒”
“老臣死罪”
“老臣也是一心為國”
“老臣該死”
“老臣有負聖恩”
“陛下，不可浪戰啊，當徐徐圖之”
、、、
鄔昌期，張佐宸，程源，扶綱，沐天波，胡璇，楊昌業，跪成了好幾排，委屈叫屈著。
是啊，他們都有點後悔了，失策了啊。
現在的朱皇帝，可不是去年的朱監國啊，帝王心術，霸氣十足。
什麼叫消極怠工，敷衍了事，還是懶政，惰政，尸位素餐。
他們是文臣啊，面子比里子更干淨，臉面都沒了，如何在朝廷立足啊。
上一次的抱團取暖，朱皇帝以朋黨的罪名，直接降了扶綱一級，左侍郎變成了右侍郎。
今天，看這個架勢，朱皇帝還想動手啊，這他媽的，又入套了。
“呵呵”
龍座上的朱皇帝，灌了一個老參茶，冷著臉呵呵冷笑。
“急什麼”
“有失體統”
“都是有頭有臉的朝廷重臣，都起來吧”
“全部跪在一起，臉紅耳赤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鬧市區”
“記住了”
“這里皇宮，是朕的內宮廷議”
“大家都可以說，暢所欲言嘛”
訓斥裝逼差不多了，不無耐煩的朱皇帝，擺了擺手，示意這幫大佬都起來。
有競爭，才有壓力嘛，知道急眼就對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看來啊，還是顧炎武的威力大啊，牛人一出場，這幫人就急眼了，方寸大亂啊。
于是，對著愣神發呆的顧大神，點頭吩咐道
“顧侍郎，繼續說吧”
“你們大家，都听一听”
“兼听則明嘛，朕也想听一听，顧先生的高見”
“什麼叫越快越好，越慢越危險”
、、、
到了這個時候，兩世為人的朱皇帝，是越來越中意顧大神了。
不愧是大牛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一句話傳承幾百年，經久不衰。
在朝的一眾大臣里面，唯有王夫之，屈大均，氣質上，名氣上，能跟顧大神比肩。
說實在的，朱皇帝都有點向往了，想看一看張蒼水，黃宗羲，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杰。
“諾”
一眾西南大佬，在張佐宸的帶領下，唯唯諾諾的站起來，回到自己的隊列里。
一個個大佬，臉色訕訕，內心硬是捏了一把冷汗啊。
沒錯的，他們不敢反駁，也不敢再抱團要挾了，更不敢搞什麼死諫了。
老辣的朱皇帝，一句朋黨附會，?阿黨附益，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沒看到嘛，外面的封疆大吏，江南人，都排著隊等著他們出錯呢。
“回稟陛下”
“諸位同僚，諸位將軍”
“老夫想問一問，你們對滿清轄區，有多少了解”
“錢糧，丁口，國力，賦稅，田畝產量，老百姓的普通小日子等等”
、、、
躬著身，行完禮的顧大神。
第一個開場白，就給在場的所有人，來一個靈魂拷問。
目光銳利，深邃人心，極有穿透力。
莊重沉穩，凜然不可犯，散發著文人志士的威嚴，浩然正氣。
沒錯的，豪氣萬千的他，有足夠的底氣和信心，去噴死那幫西南人。
滿清韃子，從弘光元年，就攻下了大江南，一直霸佔著，殘酷統治著。
大名鼎鼎的顧寧人，無錫顧氏的扛把子，抗清義士的領頭人，肯定不為滿清所容。
迫不得已，他只有離開大江南，游遍大江南北，關內關外，山川地利，足足有十幾年啊。
“眾所周知”
“韃子的地盤，丁口，是本朝的幾倍”
“但是，具體的錢糧賦稅，到底差距有多大，誰都說不清楚”
“誠如，剛才諸位老大人說的”
“推遲東征北伐，休養生息，儲備更多的錢糧和兵力，再發動大決戰”
“今天，老夫就告訴你們”
“錯了，大錯特錯，滿口胡言亂語”
、、、
說到激動處，身形魁梧的顧炎武，就開始發飆了，直接瞪著牛眼子，對著那幫人開噴。
能舞刀弄槍的讀書人，都是這個德性，性情火爆，跟那個許名臣一樣。
從他自稱老夫，就可以看出來，反正今年也四十七了，夠資格號稱老夫子。
當然了，沒有脾氣的讀書人，也不會走上反清這條絕路。
性情溫和點的，即便是有想法，頂多就是謝絕仕清，窩在家里等死了事。
很明顯，顧炎武就是骨頭硬，寧願游歷在外，死在荒山野嶺，也不願意回大江南。
“本朝在休養生息”
“滿清韃子，就是死人嗎？”
“他們的地盤多大？丁口有多少？難不成就指望，韃子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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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告訴你們”
“朝廷養兵一個，他們就能養兵三個，甚至是四個，更多”
“朝廷積蓄一斗米糧，韃子就能存下一石，甚至是好幾石”
、、、
噴到這里，顧炎武停了一下，深吸了幾口氣，緩和一下激動的內心。
他是性情比較火爆，容易激動上火，但並不是傻子，更不想得罪那幫大佬。
打擂台嘛，點到即止，不能太過火了。
于是，對著周圍眾人，來一個抱拳行禮，繼續開口說道
“諸位老大人”
“老夫並非是危言聳听”
“你們都是博學多才的大儒，德高望重的重臣”
“當知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
“眼見為實，實事求是”
“唯有看見了，摸得著的東西，才能真正清楚，大西南跟滿清韃子的國力差距”
、、、
里啪啦的一大堆，忍著性子的顧炎武，還是繼續瘋狂輸出。
沒錯的，朱皇帝東征北伐，選擇的時機很不錯啊，竟然這麼多人反對。
性情剛烈的顧炎武，激動難耐，一旦噴起來，那就根本停不下來了。
二月份的時候，他收到黃宗羲書信。
那時候，他剛好在山海關，憑吊十幾年前的古戰場，感觸頗深啊。
就是那一場大決戰，偷襲成功的韃子，有了入主中原的希望和天機。
現在，忍了十幾年的大明，終于出了一個明君聖君，當然要殺回去了，等個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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