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走投無路的洪老狗上)
“咳咳”
常德府,武陵城,西城常武門,殘破的城門樓上。
听完洪承疇的悲觀話語,冷靜下來的朱應升,輕咳兩聲,望著城外的明賊大營,黑洞洞啊。
仿佛,外面的李定國,雲貴的朱家賊,張開的血盆大口,馬上要吞噬過來了。
半響後,這個軍中諸葛,眼神飄忽,鋼牙一咬,壓著嗓門,小聲試探性的說道︰
“經略啊”
“也許,咱們還有第三條路呢”
“有人告訴屬下”
“在昆明,尚可喜,吳三桂的嫡女,過的還不錯啊”
“還有城外的馬鷂子,王屏藩,他們以前都是這邊的人,也都得到了重用”
“經略啊”
“東翁啊”
“你老啊,是德高望重,資歷深厚,在那邊也做過的總督大人”
“或許,可以考慮一二、、、、”
說著說著,朱應升的嗓門,就變的愈發低沉,腦袋也慫拉著,不敢看洪承疇的凌厲眼神。
是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是關外的夷人韃子呢。
反正,殘破的城門樓,四下無人,周邊的護衛,都是站的老遠,朱應升也是拼了。
如今的形勢,身為五省經略的洪承疇,老辣無比,看的懂,想的透徹。
同樣,他的幕僚謀士,也沒幾個傻子,因為身處亂世,傻子早死絕了,墳頭樹都參天了。
沒辦法啊,朱應升是湖廣人,親族故友,全部都在這邊,盤根錯節,軟肋一大堆。
當年,滿清打進來了,大明不行了,他們就會低頭跪地,卑躬屈膝,投入滿清的懷抱中。
如今,滿清慘敗了,大明又行了,他們同樣會轉過身,繼續跪地磕頭,祈求大明重新接納他們。
反正,生逢亂世,活下去才是根本,賣隊友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要太見外。
“呵呵”
驟然听到心腹謀士的投降言論,老辣的洪承疇,條件反射似的,挺直了老腰桿。
猛的轉過頭,眼眸深邃,目光冷冽,死死盯著朱應升,冷笑兩聲,冷言冷語。
“壁星啊”
“經略府,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少吧”
、、、
咬牙切齒,面容扭曲,逐句逐字,老邁的洪經略,恨不得活吞了,眼前的心腹謀士。
沒錯的,幾個月以前,就有這種苗頭,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那時候,城外的李定國,帶著明賊大軍,攜大勝之勢,剛剛沖到城門外,一副要踏平常德的凶相。
那時候,西征大軍的殘部,剛好覆滅在貴陽城內。
五省經略洪總督,丟盔棄甲,僅僅帶著幾百人,從貴陽逃回到常德城,猶如喪家之犬。
那時候,整個湖廣省,各州府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也就是那個時候,召開小軍議的五省經略府,就有不少謀士,都提出了投降言論。
想不到啊,時間過去了4個月,這幫混蛋,再次滋生了這種想法。
而老邁的洪承疇,風燭殘年啊,殫思竭慮,日夜籌謀,想不到換來的,卻是心腹的背叛。
半晌後,回過神來的洪總督,渾身氣的直打哆嗦,搖搖晃晃打著擺子,指著朱應升,大聲呵斥道︰
“糊涂啊”
“尚可喜?”
“馬鷂子?”
“王屏藩?”
“吳三桂的嫡女?”
“呵呵”
“他們是誰啊?”
“都是一群殘兵敗將,殘花敗柳”
“如此敗類,不忠不孝,寡廉鮮恥的玩意”
“你們都是忠義之輩,飽讀詩書,豈能效仿?”
、、、
此時此刻,老狐狸洪承疇,臉色灰暗,眼神里露出的是絕望啊。
內心里,瘋狂的吶喊著,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他的五省經略府,可能要散架了。
國運不再,前線打不贏,損兵折將,軍心不穩,人心不古,將士們胡思亂想啊。
城外的王輔臣,馬鷂子,五姓家奴,確實是軍中猛將,沙場悍將,以一敵百的老武夫。
同樣,也是先帝的愛將啊,一直帶在身邊,充任大內侍衛,精心培養的心腹。
當年,京城的順治皇帝,為了支持洪承疇,出任五省經略,平定大西南。
于是,唯有忍痛割愛,把悍將王輔臣,交給洪承疇指揮,期望能再立新功,共同圍剿大西賊。
不久後,從漢中南下的吳三桂,來到了貴陽城,也是一眼相中了馬鷂子,費盡心思才撬走。
想不到啊,如此忠心耿耿的猛將,最後竟然投降了朱明余孽,轉過身就反殺,曾經的主子。
那個尚可喜,更是反復無常,奸詐無比,才是真正的大惡人。
三藩之一,三順王,平南王,鎮守一方的藩王啊,竟然也投靠朱明余孽,做了大清國的掘墓人。
至于吳三桂的女兒,呵呵,那都是殘花敗柳了,給朱家賊子皇帝,暖被窩的小丫頭,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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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逢亂世,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一個年方二八的小女子,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呃”
面對反應激烈的洪經略,殺氣凜冽,朱應升被嚇壞了,猛咽苦水,呃了半天,糯糯不敢回話。
這個老經略,不愧是做了一輩子的總督經略,臨老了,頭發都白了,還是那麼的氣勢洶洶。
同時,心中也是腹誹不已,即便是頂頭上司,也用不上如此做作吧。
這個洪經略,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啊,裝什麼孔孟聖人。
什麼反復無常,不忠不孝,寡廉鮮恥,大家都是同類人,大哥別說二哥了,否則也走不到一起啊。
吐槽了一會,這個軍中諸葛,還是耐著性子,硬著頭皮,低頭彎腰拱手,小聲繼續勸諫道︰
“回稟經略”
“確實是有不少人”
“廖按察使,張道員,吳知縣,陳副將、、”
“他們幾個,私底下,或多或少,都探過屬下的口風”
“他們的意思,也擔心經略的想法,有沒有考慮過對面”
“如果有的話”
“他們幾個人,都能找到好路子,給城外的李定國,或是昆明後方,遞上幾句話”
是的,朱應升也不是什麼忠臣孝子,肯定也會把同僚們,賣個徹底,全部倒出來。
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憑什麼他一個人,去承受洪經略的怒火啊。
更何況,這幫人,大部分都是湖廣本地人,都牽扯到身家性命,家族親朋。
如今,國難當頭,朱明逆賊,兵臨城下,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都想找機會勾連啊。
反正,明末清初幾十年,農民軍,清軍和明軍,都是投來投去,相互熟悉的很。
只要眼前的洪經略,點一下頭顱,剩下的事情,大家都會辦的非常漂亮,立馬倒戈過去。
“嘶嘶嘶、、”
听到經略府,有這麼多人,都是人心浮動,老辣的洪承疇,臉色一變,倒吸冷氣,心中暗道不妙啊。
半晌後,態度一變,收起了臭臉,開始耐著性子,苦口婆心的說道︰
“壁星啊”
“你也是進士讀書人,是老夫的心腹,也是最看重的謀士”
“他們不懂事,你怎能也如此糊涂,犯傻啊”
“尚可喜,馬鷂子,王屏藩,高得捷,線國安,馬雄”
“他們是什麼人啊,都是一群武夫,手握兵權的殺將,反復跳橫”
“你又是什麼人啊,你就是一介書生,拿什麼跟他們比較?”
“如今的大西南,朝廷內外,全是大西軍的老底子,位置都站滿了”
“你們這些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一旦跑過去,連個立錐之地,都會找不到的啊”
“更何況,朱家賊子皇帝,是什麼樣的人啊”
“武夫兵痞,殺皇暴君,動輒屠城滅口,堆徹京觀,走到哪都是一片頭顱廢墟”
“呵呵”
“這時候,你們再投過去”
“說不定啊,剛好被砍了祭旗,成為東征的踏腳石,死無葬身之地啊”
沒錯,冷靜下來的洪承疇,開啟了炮嘴功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沒錯,這個五省經略,做了一輩子的總督,本身就是個叛臣出身,什麼賊子沒見過啊。
當初,五省經略府,剛剛成立的時候,大明王朝已經是日暮西山了。
眼前的這幫湖廣佬,清一色的讀書人,鄉紳大佬,全部反水大明,投入經略府,就是為了權勢和利益。
如今,滿清頹廢了,這幫二五仔,又開始動搖心思了。
所以,老辣的洪承疇,還是用利益去說服他們,打消他們的念頭。
是的,現在的大西南朝廷,從內到外,都是大西軍的底子,根本沒有他們的位置。
即便是投過去了,那也是小魚小蝦米,任人宰割的命。
更何況,還有那個殺皇朱雍瀃O ┘ 桓觶 釹不犢橙碩丫└郟 乓材馨訝訟潘賴摹 br />
“呵呵”
歇了幾口氣,看著心腹膽顫害怕的樣子,老辣的洪承疇,呵呵一笑,滿臉苦澀,眼神里充滿了自嘲。
“壁星啊”
“你以為,老夫就沒考慮過?”
“實話告訴你吧,老夫想的,比你們都多啊”
是的,他也是大明的進士讀書人,做過正經的總督大人,當然更看得清形勢了。
否則的話,當年在遼東,兵敗被俘的時候,也不會貪圖孝莊白虎的美艷胴體,一夕之歡。
歸根結底,還是崇禎王朝不行了,國運墜落,無法支撐大明的江山國祚。
如今,眼見著,大清王朝,國勢也不行了,大西南的朱家賊子,再一次強勢崛起。
老辣的洪經略,反復無常,沒臉沒皮的,當然是考慮過,投到那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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