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莊園的客廳里，壁爐的火光搖曳不定，映照著一張張或蒼白、或驚恐、或陰沉的臉。
盧修斯捂著受傷的手臂，臉色鐵青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納西莎焦慮地徘徊著，看到德拉科被貝拉帶回來時，立刻沖上前緊緊抱住了兒子。
“你為什麼要參與進來！怎麼還有血？你受傷了？”納西莎紅著眼，手不住地撫摸著德拉科蒼白的臉。
德拉科低下頭，沒有說話。
貝拉歪著頭靠過來，嘴角帶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別這樣，西茜，德拉科希望盡早為主人做事，這是值得夸贊的事情。”
納西莎深吸一口氣，偏過臉沒再說什麼。
其他幸存的食死徒也都陸續到達，他們或坐或站，身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逐漸濃郁。
就在這時，空氣爆響。
小巴蒂抱著艾薇拉出現在大廳中央。
他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氣，衣袍上還沾著禁林的泥土和枯葉，懷中的女孩臉色蒼白，襯得嘴邊的暗紅血跡更加刺目。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小巴蒂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他的步伐又快又穩，徑直穿過大廳，冰冷的目光掃視一圈，最終定格在臉色蒼白的德拉科身上。
“她的房間在哪？”小巴蒂的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種瀕臨爆發的焦躁，“帶路。”
德拉科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猛地回過神。
“在…在樓上…”他聲音發顫，慌亂地引著小巴蒂奔向樓梯。
小巴蒂和德拉科上樓後，客廳里一眾人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貝拉不滿地哼了一聲。
——————
德拉科猛地推開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門。
房間寬敞華麗，裝飾溫馨明亮。
小巴蒂大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地將艾薇拉放在床上。
一個無聲的清潔咒拂過，艾薇拉臉上和袍子上的血跡瞬間消失，只留下過于蒼白的皮膚和緊蹙的眉頭。
做完這一切，小巴蒂凝視著她，片刻後逃避般地轉過身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的剎那——
一只冰涼的手，輕輕勾住了他垂在身側的左手食指。
那觸踫輕得像一片羽毛，卻瞬間阻止了小巴蒂的腳步。
“巴……”
艾薇拉的聲音微弱得幾乎听不見，含糊不清。
小巴蒂的身體一顫。
下一秒，沒有任何猶豫，他反手將艾薇拉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溫熱甚至有些燙人的掌心中。
他跌坐回床沿，身體前傾，深邃的琥珀色眼眸死死盯著艾薇拉微微顫動的眼睫。
“我在。”他應道。
“艾薇拉，我在。”
小巴蒂聲音壓得極低，撕裂沙啞，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艾薇拉看著小巴蒂，指尖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那顆夢幻的預言球出現在她另一只手的掌心中。
“我的任務……”艾薇拉看著他，唇色蒼白，“完成了……”
話音未落，艾薇拉的頭無力地偏向一側，那只被小巴蒂緊緊握住的手也軟了下來。
本打算要裝暈的，奈何剛考完試實在太累，艾薇拉眼楮一閉真的睡了過去。
小巴蒂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房間里一片寂靜。
良久，小巴蒂離開床沿，緩緩俯身，雙膝跪在了鋪著厚厚毯子的地板上。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艾薇拉縴細的手腕骨節。
小巴蒂鄭重低下頭，握著艾薇拉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他微微歪頭，無比輕柔地在女生虎口處印下一吻。
男人長睫低垂，額前碎發垂落，遮住了所有的神色。
“對不起……”
小巴蒂抵著艾薇拉的手，從喉嚨中擠出一個單詞，語氣里是難以言喻的愧疚。
這句道歉包含了太多，為計劃的冒險，為讓她身陷險境，為此刻的無能為力。
小巴蒂維持了這個姿勢幾秒鐘，最終輕輕將艾薇拉的手放回被子里，仔細地掖好被角。
再站起身時，他臉上的所有情緒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慣有的冰冷和狠戾。
他一手攥著預言球，一手拽過震驚的德拉科，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間。
門被輕輕關上。
……
得，宿主這個苦肉計都快把小巴蒂整崩潰了。
嗯，德拉科狀態也不太好。
——————
樓下大廳的氣氛依舊凝滯。
小巴蒂順手揮杖抹去了德拉科剛剛看到的一切，邁步走下樓梯，將預言球妥善地放在了桌上。
“復盤。”
他冷硬地吐出兩個字，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食死徒，開始冷靜地分析今晚行動的每一個失誤，每一個傷亡點，語氣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我們拿到了預言球，”小巴蒂首先肯定，但隨即語氣陡轉凌厲，“但代價很大！雖然沒人被抓，但多人受傷，更重要的是，波特逃脫了。”
“鄧布利多及時趕到，我們嫁禍于他的計劃未能實施，盡管沒有在福吉面前暴露黑魔王已經歸來的事實，但這件事一定會引起魔法部更高的警惕！”
小巴蒂毫不留情地批評了貝拉的冒進、盧修斯初期指揮的失誤，以及其他食死徒的怯戰。
就在小巴蒂冷厲的聲音回蕩在華麗廳堂時——
大廳內的溫度驟然降低，壁爐的火焰一瞬間變成了詭異的慘綠色。
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壁爐前，所有人立刻起身相迎。
伏地魔來了。
他猩紅的蛇瞳緩緩掃過大廳，掠過受傷垂頭的部下，最終定格在桌上那顆灰蒙蒙的預言球上。
一絲極其微弱的的滿意在他那蛇一般的面孔上一閃而過，但隨即被更濃重的陰鷙所取代。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站在中央、背脊挺得筆直的小巴蒂身上。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大廳，連呼吸聲都幾乎消失了。
“所以，”伏地魔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每一個人的骨血都好似被凍結，“我的僕人們……為我帶回了渴望已久的東西……”
他緩緩走向預言球，蒼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球體表面。
突然，伏地魔猛地轉頭，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向小巴蒂——
“但似乎，也帶回了……一身的狼狽和失敗。告訴我，巴蒂，我最忠誠的僕人……”
“為何我看到的是傷兵，而不是哈利•波特？不是鄧布利多身敗名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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