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院,只見王瘸子和陳木匠兩人又在下棋。劉杰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迫不及待地湊過去,又開始炫耀他釣到的大魚。他手舞足蹈地描述著自己釣魚時的英勇表現。
王瘸子和陳木匠听了,臉上立刻露出驚嘆的神情。王瘸子放下手中的棋子,眯著眼仔細打量著水桶里的大魚,連連點頭夸贊“這魚可真不小,小杰這手釣魚的本事厲害。”
陳木匠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這魚看著就新鮮,小杰以後肯定是個釣魚高手。”
兩人那是把情緒價值給拉的滿滿的,劉杰被夸得小臉通紅,得意得不得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後面去了。得到兩人的夸贊後,劉杰才心滿意足地跟著劉正回家。
回到家中,劉正看了看手表,想著趁現在時間還充裕,先把那條魚收拾出來做了,這樣就不耽誤等會一起包餃子。可他剛要動手,劉杰就不樂意了,只見他小嘴一撅,雙手緊緊抱住水桶,大聲嚷道“不行,爸,我要等小虎哥和聰聰哥他們回來先看看。”
一旁的李霞也跟著附和,小丫頭眼楮睜得大大的,一臉認真地說“對呀對呀,等哥哥姐姐們回來了再做。”
劉正無奈的笑了笑,只能先準備餃子餡。
薺菜水餃有很多種口味,可劉正嫌麻煩,只準備做一種餡,那就是薺菜豬肉餡。家里能做飯的就劉正和李嬸,剁餃子餡這累活,自然就落在了劉正身上。
劉正系上圍裙,把薺菜和豬肉放在案板上。把薺菜和豬肉都切碎後,拿起刀開始剁了起來,“咚咚咚”地剁了起來。隨著菜刀一起一落,肉餡和薺菜在刀刃下逐漸融為一體。
半小時後,餃子餡剁好了,也調好了,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面也已經醒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變得柔軟而有韌性,可以 餃子皮了。
等到學生放學後,餃子也已經包好了,一個個排列整齊地放在蓋簾上。
“你們快來看呀,看我今天釣的魚。” 劉杰等了那麼久,就是為了等許小虎、牛聰聰他們回來。他興奮地沖到院子里,指著水桶大聲呼喊著。
幾個小家伙一听到喊聲,全圍了過去,擠在水桶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們眼楮里閃爍著好奇與羨慕的光芒,嘴里不停地發出贊嘆聲。興奮的他們甚至還跑到廚房里,說星期天也要跟著劉正去後海釣魚。
學生都回來了,那就開始燒水下水餃。至于那條魚,劉正也懶得做,心想還是留著晚上吃吧。
馬小翠用那看著弱小的身體扛了二十包,掙了一塊錢,比一同去的男人扛的都多。只因這是她第一次干扛大包的活,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韌性十足。而那些經常扛大包的人,心里都明白,身體是自己的,要是一次把自己累垮了,以後可怎麼辦?所以干活時都是不緊不慢,悠著點來。這反倒便宜了馬小翠。
而且今天這價格給得著實不錯。平時一百斤一袋的糧包,都是三分錢一包,也許是今天主家要得急,直接給了五分錢一包的高價。在這貨棧、糧庫扛大包,一般情況下,一天也就掙個12元左右。所以說,馬小翠今天可算是運氣好趕上了。
干完活後,那些常干這活的人,一邊擦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邊好心勸她“妹子,你要是真想長久干這個,可得悠著點啊。一定要注意身體。”
馬小翠雖說有時候脾氣暴躁,但也不是那種分不清好歹的人,笑著點了點頭。大家都是窮苦人,靠力氣吃飯,就這麼一趟活的功夫,馬小翠就和他們混熟了。
招工的人看到馬小翠干活絲毫不比男人差,又實實在在的,便對她說“你要願意,以後每天上午都來糧庫一趟,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這經常有活。”
馬小翠一听,眼中滿是驚喜,忙答應了下來,嘴里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她心里清楚,最起碼這段時間不用為錢發愁了。作為農村人,她不怕出大力,就怕掙不到錢。現在,她心里基本踏實了,也相信只要自己肯干,一個月掙個一二十塊錢應該不成問題,這可比在農村幾個月掙的都多。
活結束後,馬小翠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一開始等活的地方。她四處張望,這才發現閻解曠不在了。她第一次來這,南鑼鼓巷這邊胡同又多又復雜,她是真不記得回去的路。沒辦法,她只能無奈地走到牆邊,靠著牆坐下,邊歇邊等。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個一瘸一拐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時,馬小翠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閻解曠走到馬小翠跟前,有些歉意地問道“小翠,等急了吧?”
馬小翠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剛結束,正好在這里歇會。”
閻解曠眼楮一轉,問道“今天掙了多少錢?”
馬小翠毫不猶豫地回答“一塊。”
“什麼?”
閻解曠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震驚。從他離開到現在才多長時間啊,兩個小時不到就掙了一塊錢。一天是多少個小時來著?閻解曠皺著眉頭,開始在心里盤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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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了半天,也沒算明白,但他知道只要馬小翠這樣干下去,以後他們家肯定不缺錢。既然如此,他心里便有了主意,決定先讓馬小翠養著家,自己則慢慢找個輕松又能掙大錢的活。
當時閻解曠把自己的想法和馬小翠說了一下。他一邊說著,眼楮還時不時偷偷打量馬小翠的神色。
馬小翠听後,微微皺了下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她心里也明白,閻解曠這身體確實干不了重活,想要找個好工作,他們又實在沒什麼門路,也只能慢慢等著機會。沉默了一小會,馬小翠輕輕嘆了口氣,沒說什麼反對的話。
看到馬小翠沒意見,閻解曠原本懸著的心一下子落了地,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眼瞅著太陽漸漸升到頭頂,到了中午該吃飯的時候,兩人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開始往家趕。畢竟,手里的一塊錢可經不住去飯館大吃一頓,再說了,他們身上現在也沒帶糧票,去飯館也沒法吃。
或許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閻解曠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幾分輕松的神情,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說來也怪,之前他們倆一年到頭也說不了幾句話,可今天這一路上,兩人的話明顯多了起來,你說一句,她回一句,感覺比以前他們兩個一年的話都多。
閻解曠時不時地跟馬小翠分享著自己對未來工作的憧憬,馬小翠也會回應幾句,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頗有種夫唱婦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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