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許小虎低垂著頭，沉默了一路。偶爾有微風吹過，吹動他額前的碎發，卻吹不散他心中那團亂麻。
快到四合院的時候，許小虎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猛地抬起頭，一臉嚴肅地開口問道︰“正叔，我，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劉正正騎在三輪車上，身子微微一怔，隨即緩緩停下。他扭頭看向許小虎，只見那孩子緊抿著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迷茫。劉正暗嘆了口氣，說道︰“你問吧。”
“如果..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我該怎麼辦？”許小虎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小小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臉上滿是糾結的神情。十歲的孩子，眼中已隱隱有了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憂慮。
劉正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認真地說道︰“生恩沒有養恩大。”
“正叔的意思就是他們說的是真的唄。”許小虎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嘴角微微下垂，有些失落的說道。
“呃！”劉正也沒有想到，十歲的小孩會這麼聰明，一下子就領會了自己的意思。不過有些話劉正是真不好說出口，只能尷尬地干笑了一聲。
看到劉正的表情，許小虎這下終于確認了，許大茂不是他親爹，也就是說剛才那兩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時間，他的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嗡嗡作響，真的是沒有辦法接受。腦海中浮現出潘巧雲那看起來就不是好相處的樣子，還有那個王志，他更是從心底里不喜歡。
微風輕輕拂過，吹起地上的塵土，有一絲迷了許小虎的眼楮。他坐在車廂里，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奪眶而出，默默地流了下來。
劉正看著默默流淚的許小虎，心中一陣心疼。他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許小虎的腦袋，溫柔地說道︰“小屁孩別瞎想，只要你不想，誰還能把你帶走不成？”
“可是，可是”許小虎張了張嘴，眼淚汪汪地看著劉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話語在喉嚨里打轉，就是說不出來。
“別別可是了，” 劉正拍了拍許小虎的肩膀，眼神中滿是關切與鼓勵，“我就問你，你自己願意跟著誰？”
“跟著我爸。” 許小虎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雖然帶著些哭腔，卻無比堅定。話剛出口，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神色有些慌亂，急忙又解釋道︰“我爸是許大茂。” 一邊說著，一邊用髒兮兮的手背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眼神中透著一絲怕被誤解的緊張。
“這就對了，” 劉正露出欣慰的笑容，“走，回家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說著，他熟練地登上三輪車，用力踩下踏板，三輪車“嘎吱”一聲，又緩緩向前駛去。
...............
回到院里，劉正心里思忖著還是決定給許大茂說一下這事，給他打個預防針，讓他心里有個準備。瞧潘巧雲和王志兩人那架勢，顯然不像是能輕易放棄的人。不然，他們也不會偷偷摸摸地直接跑到學校門口去找許小虎了。
“什麼？我可去踏馬的吧！” 許大茂听聞後，猛地一拍輪椅扶手，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潘巧雲那個賤人，敢來我非捅死她不可。” 他坐在輪椅上，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畢竟當初潘巧雲把事做的太絕了，把他為數不多的家底席卷一空，讓他足足一年都沒能緩過勁來。至于獨自帶孩子有多艱難，他壓根沒有什麼概念，畢竟在許小虎三歲之前，都是他娘幫忙照料的。
“茂哥，行了，” 劉正趕忙上前，輕輕按住許大茂的肩膀，安撫道，“這氣話就別說了。你好好想想，要是潘巧雲真來院里鬧，你到底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小虎是我兒子，當然得跟著我了！” 許大茂用力拍著輪椅的車輪，堅定的說道。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劉正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小正，你什麼意思？” 許大茂瞪大了眼楮，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漲紅著臉說道，“怕我不要小虎？你真是把我許大茂給看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了，這幾年我對小虎怎麼樣？”
劉正笑著豎起大拇指，由衷贊道︰“沒的說！”
“不論誰來，也別想帶走小虎。” 許大茂咬著牙，斬釘截鐵地說道。
“爸，我也不離開你。” 許小虎不知何時哭著跑了過來，看到許大茂那裹著石膏的腿，剛要撲過去的身子猛地停住，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只是站在旁邊，緊緊抓著許大茂的胳膊。
“好小子，爸沒白疼你。” 許大茂眼眶微微泛紅，抬手輕輕為許小虎擦去眼角的淚水，隨後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說道，“別多想，一切有爸在，去玩去吧。”
“嗯嗯。” 許小虎重重地點了點頭，算是徹底放心了，轉身又蹦蹦跳跳地重新加入到院里孩子們中間玩耍去了。
看著許小虎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許大茂朝著劉正得意地挑了挑眉，仿佛在炫耀自己與兒子的深厚感情。
劉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許大茂突然神色一緊，有些擔心地說道︰“小正，要不你把小虎帶到港島上學去吧？”
“咋？這會舍得了？” 劉正調侃道。上次離開四九城的時候，劉正就提議把牛聰聰、許小虎和于思思一起帶去港島上學，結果他們一個個都舍不得孩子。
“我這不是怕潘巧雲一直去學校騷擾小虎，耽誤他學習嘛！” 許大茂臉上微微一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擔憂。
劉正語氣很平淡的說道︰“過了年再說吧”。
“行，到時候需要多少錢，小正你給我說。” 許大茂拍著胸脯，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
“呵呵。” 劉正笑而不語，像牛玲玲、高勝男、閻倩倩她們在港島的花費那不是一般人能供得起的，就許大茂現在的收入割肉都供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