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肆意地刮，雨不停的下。
閻埠貴眼神中透著決然，穿過人群，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張俊和汪中求面前。他的眼神死死盯著兩人，雨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在臉上劃出蜿蜒的痕跡。
張俊和汪中求瞧見閻埠貴朝自己這邊走來，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恐，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腳步慌亂。直至後背緊緊抵住冰冷的牆壁，冰冷的觸感讓他們渾身一顫，再無退路。
“閻.. 閻埠貴，你站那兒，別動。”
汪中求嘴唇哆嗦著，用那顫抖的手指，指著閻埠貴。
張俊更是慌了神，忙不迭地把身子往汪中求身邊靠了靠，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說道︰“閻埠貴，你想做什麼？”
王主任看著張俊和汪中求那色厲內荏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快步走到閻埠貴身邊，臉上滿是擔憂，試圖勸解一番。可就在距離閻埠貴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閻埠貴突然猛地回身，動作迅速而決絕，直接用剪刀緊緊抵在自己脖子處，用那嘶啞的聲音喊道︰“誰都別過來。”
王主任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哆嗦，腳步瞬間頓住，她不敢再往前挪動分毫，生怕稍有不慎就會刺激到情緒已然失控的閻埠貴。
“閻老師，你可別做傻事啊！” 王主任焦急地勸道，眼中滿是憂慮，“想想還在醫院躺著的閻解曠，再想想還未成年的閻解娣，難道你忍心他們以後沒爹沒娘，孤苦伶仃地在這世上受苦嗎？”
“爸，我已經沒有媽了，我不想沒有爸，爸我求你了。” 這時，閻解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混著雨水從她稚嫩的臉龐上滑落，她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身子不停地顫抖，聲嘶力竭地哭喊道。
“老閻，有什麼事咱們好好商量著解決。” 易中海眉頭緊皺，上前一步勸道，“解放的事是他自己的原因，現在是新社會新國家，早就沒有連坐那一說了。”
“誰說扯不到他的頭上？” 汪中求壯著膽子，雖然聲音依舊帶著一絲顫抖，但還是提高了音量，臉上帶著一絲蠻橫，“就是他思想有問題，才養出兩個走極端的兒子，他閻埠貴該負絕大部分的責任。”
“子不教父之過。” 張俊也冷冷地哼了一聲，他的目光像刀子般剜向閻埠貴。
“張俊，汪中求，你們非要把人逼死嗎？” 王主任氣得臉色通紅，快步走到兩人面前，雙眼怒視著他們，胸膛劇烈起伏，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我兒子不能白死。” 張俊面露凶光，雙眼通紅，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惡狠狠地說道。
“殺人償命，閻解放已經被羈押，這事到哪里說，都牽扯不到閻埠貴身上。” 王主任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怒不可遏地說道。
“張翔不是你兒子，是張方的。”
許大茂在雨中費力地挺直身子，雙手攏在嘴邊，高聲喊道。他想著不能白白在這里挨凍，怎麼也要給張俊添添堵，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誰？誰在胡說？”
張俊面色驟變，猛地一把用力推開身旁的汪中求，怒氣沖沖地沖到游廊邊。他的頭發被狂風吹得肆意飛舞，他眯起眼楮，透過如注的雨幕，向人群中張望，眼神中滿是憤怒。
“昨天傍晚，張翔親口說的，你以為張方是你兄弟？哈哈哈，張方早就把你家給偷了，張俊你老婆給你戴綠帽子，還是和你親兄弟，你做人太失敗了。”
許大茂此時完全放飛了自我，他站在雨中，扯著嗓子大聲叫嚷，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暢快，那表情像是終于找到了報復的機會，笑得五官都有些扭曲。
“你胡說，你胡說。”張俊氣得渾身發抖，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聲嘶力竭地喊道，“我要批斗你，我要批斗你，我要讓你住牛棚。” 他一邊叫嚷，一邊試圖透過那密集得如同珠簾般的雨線，努力看清到底是誰在如此大膽地造謠。
“張翔親口說的還能有假？張方偷大嫂啊，哇哈哈哈哈，我們都知道，張俊我倒要看看以後你哪還有臉動不動給別人做思想工作。”
許大茂既然都到了這份上，更是毫無顧忌地放開了。他心里想著，老子在這雨中都站了幾十分鐘了，遭了這麼多罪，一定不能讓張俊好過了。此時的他，在雨中肆意大笑，雨水不斷灌進他的嘴里，可他渾然不顧，那囂張的笑聲在風雨聲中顯得格外刺耳。
“汪中求，你去把人給我揪出來。” 張俊咬著牙，轉頭看向身旁的汪中求，眼神中仿佛要噴出火來，厲聲命令道。
“領導，等雨停了吧，您看那雨越來越大了。”
汪中求苦著臉，滿是不情願。他站在游廊下，身子微微顫抖著，即便有游廊遮擋，可那裹挾著寒意的風雨還是讓他感覺陣陣發冷。現在讓他冒雨去把人揪出來，他心里是一百個不願意。
“汪中求，這是命令。”
張俊惡狠狠地盯著汪中求，一字一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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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領導。”
汪中求嘴里雖然說著是，可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地上似的，半天都沒挪動一步。他磨磨蹭蹭地朝游廊邊緣走去。到了邊緣，他苦著臉，望著外面那如注的大雨，身子微微顫抖，踟躕不前。
“廢物，我讓你磨蹭。”
張俊在後面實在等不及了，怒火中燒，抬起腳，狠狠一腳踹在汪中求屁股上。這一腳力道極大，汪中求毫無防備，整個人直接跌出了游廊，狼狽地弄了個狗吃屎。
只听見哎喲一聲慘叫，眼看著地面上的積水迅速暈開一抹殷紅，原來是汪中求的膝蓋重重地磕在了四合院堅硬的青磚地面上。
“救我，我的腿斷了。”
汪中求感受到膝蓋傳來的鑽心劇痛，又瞥見那觸目驚心的殷紅，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趴在地上，以為腿斷了的他大聲喊了起來。
“廢物，廢物，真是個廢物。” 張俊在游廊下不停地來回踱步，雙手緊緊握拳，嘴里不停地咒罵著。
“哈哈哈哈。” 許大茂見狀，帶頭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中滿是暢快。
“叫他們住嘴。” 張俊怒不可遏，臉漲得通紅，對著那些戴著紅袖箍的人用力揮了揮手。
那群紅袖箍在小潘的帶領下，原本有些松散的隊伍迅速緊湊起來，他們迅速地朝著許大茂等人逼了上來。
“張俊，讓他們退下。” 王主任急得直跺腳。
“哼！” 張俊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故意不再看王主任，臉上帶著一絲不屑。
看著圍上來的紅袖箍，許大茂怒吼道︰“瑪德，欺人太甚，給他們拼了。”
“欺人太甚，拼了。”
“拼了。”
“人死鳥朝天，干了。”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眾人這個時候，就缺一個帶頭的。听到許大茂的怒吼，他們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紛紛響應，聲音在風雨中此起彼伏，透著一股無畏的憤怒。
許大茂大手一揮，帶著眾人迎著紅袖箍沖了上去。那氣勢，仿佛要與對方拼個魚死網破。
紅袖箍們見此情形，腳步卻遲疑了起來。他們向來也是欺軟怕硬之輩，平日里欺負些老實人還行，可遇到這種敢公然反抗的，一個個心里也開始發虛。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滿是猶豫。誰知道這沖突中會發生什麼意外？
當初百貨大樓事件，他們也是知道的，在那場混亂中，有人被打斷腿，有人被打斷手，甚至還有人被捅死。可現在，面對敢反抗的四合院眾人，他們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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