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慵懶地灑在胡同里。
隨著上班、上學的人陸續離開，胡同漸漸陷入了一片沉靜之中。
只見聶金蓮扭動著她那肥碩的腰身，邁著細碎的步子在前面走著。而閻解成則跟在她身後，一手提著個網兜，網兜里裝著幾個窩窩頭，那窩窩頭個頭不大，顏色有些暗沉；另一只手提著個玻璃瓶，里面的水在陽光的映照下微微泛光。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徑直走進了男廁。
“金蓮，他是誰？” 張堂木看著瘦得皮包骨頭，形如瘦猴般的閻解成，疑惑地問道。他知道閻解放和閻解曠，也清楚他們上面還有個大哥，可從未見過，自然不認識閻解成。
“張堂木，別管是誰了，我給你帶了窩窩頭和水，快吃吧。” 聶金蓮沒有回答張堂木的問題，而是不耐煩地示意閻解成把網兜里的窩窩頭分給幾人。
“聶金蓮，你就讓我吃這？” 張堂木看著手中那又硬又小，表面還帶著些干裂痕跡的窩窩頭，滿臉憤怒地質問道。
“咋？嫌棄窩窩頭？我給你帶紅燒肉，你吃了也是吐，還不如不帶。” 聶金蓮眯起那雙小眼楮，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慢悠悠地說道。
“放屁，我吐歸吐，但是你不能不帶。” 張堂木氣得臉色漲紅，手中緊握著窩窩頭，就想直接扔到蹲坑里去。但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不舍得。他心里清楚聶金蓮的脾氣，只要自己敢扔，晚上那頓飯鐵定也沒了。
“行了張堂木，你都成這樣了，還擺什麼譜，再說了，家里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我爹給的，可不是你掙的。” 聶金蓮皺著眉頭，嫌棄地用手帕捂著鼻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張堂木被聶金蓮的話噎得一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他不情不願地啃了一口窩窩頭。那窩窩頭硬得像石頭一樣，差點沒把他的牙給崩了。好不容易咬下一口，需要再喝口水才能咽下去。水在嘴里打了個轉，帶著一股淡淡的苦澀味道，順著喉嚨流了下去。
張堂木就著水，艱難地慢慢啃著窩窩頭，每咬一口都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聶金蓮在一旁看著，臉上寫滿了嫌棄，眼神中滿是厭惡與不解，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在這臭氣燻天的廁所里，究竟是怎麼吃得下去東西的。要是自己寧願餓死在這里，也不會在廁所里吃東西。
“金蓮，晚上給我帶個二合面饅頭吧，這窩窩頭吃到肚子里也不消化。” 好不容易艱難地吃完窩窩頭，張堂木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這都不是事，來你把這協議簽了。” 說著，聶金蓮從兜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紙和筆，隨手地遞給了張堂木，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
“金蓮，這是什麼？” 張堂木滿臉疑惑地接過紙和筆，當他的目光落在紙上的內容時，瞬間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緊接著氣得臉色漲紅，當場就把紙撕得粉碎。大聲質問道︰“聶金蓮，為什麼，為什麼要和我離婚，我哪點對不住你？”
“張堂木，你看看你自己，哪點能對得住我？一個被困在廁所里的人，我跟著你圖什麼？圖每天忍著這燻天的臭味來給你送飯？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難道你就沒發現，每次給你送個飯，都跟做賊似的，專門等到胡同里沒人的時候才敢來。” 聶金蓮不緊不慢地說著，語氣中滿是埋怨。說完，她又從兜里掏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紙，再次遞給張堂木。
張堂木怒目圓睜，一把接過紙，又狠狠撕得粉碎，同時怒吼道︰“聶金蓮，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簽的。”
“行，不簽就不簽吧，你自己愛戴綠帽子我也沒辦法。” 說話間，聶金蓮還別有深意地瞄了閻解成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曖昧。
“聶金蓮，我真是瞎了眼，當初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東西。” 張堂木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聶金蓮，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張堂木，咱誰也別說誰了，你在這廁所里跟坐牢有什麼區別？我也是個人，我也有生理需求，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聶金蓮振振有詞，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你就選了這麼個瘦猴子？” 張堂木轉頭看向閻解成，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瘦是瘦了點，好好養養，還是不錯的，某個方面比你強。” 聶金蓮說著，竟嬌羞地看了閻解成一眼，那眼神中帶著幾分曖昧與得意，絲毫不在意張堂木的感受。
“你你你，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是不會簽的，我要你們永遠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張堂木徹底瘋狂了，他揮舞著雙臂，聲嘶力竭地喊道，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張堂木，你簽與不簽，其實也沒什麼用，我只是不想你太難看，咱們好聚好散多好？” 聶金蓮悠悠地說道。
“前夫哥，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伺候好咱媳婦的。”
這時候，閻解成突然嬉皮笑臉地來了這麼一句，那語氣中滿是挑釁。
這句話把張堂木氣得差點吐血，臉漲得通紅，眼楮瞪得仿佛要凸出來。而孬四、悶三等人則忍不住哄笑起來。
只听孬四笑著說道︰“張堂木，你放手吧，嫂子以前可是不止一次的說過，你那方面太差了，都不如一個小孩大。” 他一邊說，一邊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也听嫂子說過，說你除了能吃，一無是處。” 悶三也不甘示弱地繼續補刀，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眼神中滿是對張堂木的嘲笑。
“你們，你們..” 張堂木瞪大了雙眼，不停在聶金蓮、孬四和悶三身上來回掃視，心中不禁懷疑，難道孬四和悶三以前也和聶金蓮有過一腿？這麼說來，很早的時候自己頭上就已經成了青青草原？
“張堂木，做人不能太自私，現在你不行了，那就趁早放手，讓金蓮去找自己的幸福。” 閻解成說著，還故意含情脈脈地看著聶金蓮，雙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仿佛在向張堂木示威。
“我尼瑪...”
張堂木嘴唇都咬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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