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下，婁曉娥坐在床邊，神情疲憊。
這時，劉正端著溫熱的茶杯遞到婁曉娥面前，輕聲說道︰“曉娥姐，喝點水。”
婁曉娥微微顫抖著雙手接過茶杯，抿了一小口，緩緩地，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曉娥姐，家里出了問題？” 劉正站在一旁，微微低頭，臉上滿是關切。
婁曉娥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助，嘴唇顫抖著說︰“小正，我們家被人舉報了，我爸媽，家里的司機，佣人全部抓了。” 說著說著，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
“什麼時候的事？” 劉正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昨天晚上。”
婁曉娥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機械地回道，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與絕望，“我跑了一天，以前那些親朋好友，沒有一個願意幫忙的，嗚嗚..” 說到這里，婁曉娥再也忍不住，雙手捂住臉，放聲哭了起來。
“曉娥姐，你別哭，我讓我哥幫你，我哥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哥哥。” 劉園園一臉焦急，趕忙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帕，踮起腳尖，輕輕給婁曉娥擦拭眼淚，嘴里不停地安慰著。
劉正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這丫頭！
“曉娥姐，我們也能幫忙。” 劉文和劉武並肩站在一起，兩人神情嚴肅且一臉堅定，雙手握拳。
“曉娥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說話。” 劉正目光真摯地看著婁曉娥說道。
“是啊，曉娥姐，只要我們能幫上忙，肯定幫。” 何雨水站在一旁，眼神里滿是關切，輕輕拉著婁曉娥的手勸著。
婁曉娥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感激的淚水，哽咽著道︰“小正，雨水，姐謝謝你們。”
過了好一會，婁曉娥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微微轉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看向劉正，嘴唇囁嚅著︰“小正，姐知道你和軋鋼廠的李主任關系好，姐求你了，求你幫幫姐，我是真找不到能幫我們的人了。”
何雨水、劉園園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了劉正，眼神里滿是期待
“走吧，我帶你去找李主任。” 劉正果斷地說道。
“小正，要不，要不明天吧？”
婁曉娥有些猶豫，她的內心深處自然是希望父母現在就能脫離困境，可理智卻告訴她，現在天都快黑了，這個時候去打擾別人實在不太合適。
“曉娥姐，這事趕早不趕晚，天黑才好辦事。” 劉正看著婁曉娥說道。
“小正，可是..”
婁曉娥眉頭緊蹙，臉上滿是為難之色。她又不是真的懵懂無知，去求人自然得帶上點像樣的禮物，最好是有價值的硬通貨，比如大黃魚和小黃魚之類的。可是她們家被查封了，根本拿不出有價值的東西，最起碼她是拿不出來。
“曉娥姐，別可是了，一切有我。” 劉正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嗯！” 婁曉娥感激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雨水，晚飯你們自己先吃，別等我了。” 臨走前，劉正轉頭看向何雨水叮囑道。
.............
李懷德的家，劉正自然是知曉的，此前也來過不止一次。
劉正輕車熟路地來到李懷德家門前，“咚咚咚”，他抬起手，輕輕敲著門。婁曉娥緊張地跟在劉正身邊，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眼神中滿是忐忑。
“小正來了。”開門的是李懷德的妻子王玉蘭。她留著這個年代標志性的齊耳短發，身材不高，臉型與劉嵐相似，都是那種心型臉，只不過王玉蘭更富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嬸，我叔在家嗎？” 劉正笑著問道，隨即將手中一兜精心挑選的隻果遞了過去。
“你這孩子，怎麼每次來都這麼客氣，下次你再這樣，嬸可就真不高興了。” 王玉蘭佯裝嗔怒，嘴角卻噙著笑意，接著回頭揚聲喊道︰“老李，小正來了。”
“來書房。”李懷德聲音響起。
“嬸，我知道啦。” 劉正笑著回應，而後帶著婁曉娥徑直走向李懷德的書房。
李懷德瞧見劉正身後的婁曉娥時，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詫異。婁曉娥容貌姣好，身姿豐腴，自有一股別樣的韻味，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側目。李懷德的目光在劉正和婁曉娥身上來回游移了兩下，嘴角微微上揚，對著劉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李叔，我求您件事。” 劉正裝著沒有看到李懷德的眼神，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李懷德這人，不能用單純的好壞來界定，不過，他有一個比較好的優點，那就是收了東西肯定會給你辦事。
“說說看。” 李懷德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點了一根煙，悠然吐出一口煙圈，目光透過煙霧，落在劉正身上。
“是這樣的……” 婁曉娥趕忙將婁家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李懷德陷入了沉思，他不是覺得事情不好辦，而是在等劉正開價。本來婁家的事就是他收到舉報後讓人辦的，是放是關，是生是死，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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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紙和筆我用一下。” 劉正來的時候可沒帶任何東西，他也知道婁家的事說小不小，簡單的兩瓶酒、幾盒煙根本擺不平，直接送錢又太顯眼了，送大黃魚小黃魚吧，他也沒幾個。
說罷，劉正拿起紙筆，“唰唰”幾下寫好，而後輕輕推到李懷德面前。
婁曉娥就站在劉正身側，紙上的內容她看得清清楚楚︰五千斤豬肉，五年陳釀的 1961 酒十箱，煙十條。
她不禁驚訝地捂住了嘴，心中震撼不已。且不說那煙和酒，單就這五千斤豬肉，就絕非一般人能夠輕易弄到，即便是出事前家大業大的婁半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怕也難以做到。
婁曉娥深知，自己這次欠下的人情實在是太大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報答劉正。
思緒紛亂間，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若自己與劉正年齡相仿，且尚未嫁人，或許可以考慮以身相許。可如今，自己比劉正大了整整七歲，即便自己願意委身于他，只怕劉正也未必願意吧？這般想著，婁曉娥俏臉瞬間泛起一抹紅暈，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劉正。
李懷德目光落在紙上，心中同樣掀起波瀾，不過，他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並未說話。
“李叔，只要人沒事就行。” 劉正見狀，再次誠懇地說道。
“小正，明天一早去接人吧，剛才我才接到消息，說下面的人搞錯了，真是的，那些人整天工作一點都不細心，回頭我還要好好的批評他們。” 李懷德終于松口，緩緩說道。
“李叔，麻煩您打個電話，晚上別讓兩位老人遭了罪。” 劉正眉頭微蹙，面露擔憂，再次懇請道。
“小正，叔辦事，你放心。” 李懷德自信滿滿地說道。
說完，李懷德當著劉正的面，親自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番。
“李叔，東西隨時都有，您什麼時候要，要多少，讓張哥或者李哥捎個話就行。” 臨走前，劉正再次表明態度。
“你小子辦事我當然相信了。小正，要不今晚在叔這里喝兩杯？” 李懷德滿臉笑意，眼神卻似不經意間，又在劉正和婁曉娥身上輕輕掃了兩眼，那目光中帶著幾分調侃。
“李叔，我倒是想在您這喝酒，可是回去還有事要做，改天我帶上好酒，陪您好好喝個痛快。”劉正微微欠身，禮貌地回應道。
“哈哈，你這小子。行吧，既然有事，叔就不留你了，以後有啥事，盡管來找叔。” 李懷德說著，親昵地拍了拍劉正的肩膀。
“李叔，那我們先回了。”劉正起身，恭敬地說道。
就在劉正伸手打開門的瞬間，李懷德提高音量，喊了一聲︰“玉蘭，幫我送一下小正。”
“嬸，您留步，留步。” 劉正回頭，臉上滿是感激與恭敬，連連擺手示意王玉蘭不用相送。
劉正帶著婁曉娥從李懷德家走了出來，門外，月色如水，灑在兩人身上，街道兩旁的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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