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韻的靴底剛踏上判宗腹地的黑石路中段,兩側矗立的黑石石柱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震顫,像是地底有什麼東西在甦醒。
原本只是淡淡流轉的律法符文驟然熾盛,金色的光芒順著石柱紋路快速游走,在半空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律法網——網眼處閃爍著細碎的金芒。
每一根網線都鋒利如刀,懸在離眾人頭頂三尺的地方,微微顫動著,將空氣割出細微的“嘶嘶”聲。
空氣里的寒意不再是迷霧谷那種裹著水汽的濕冷,而是帶著判宗律法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刺骨涼意,像無數根細冰針鑽進衣領。
大飛周身縈繞的綠色韻力本是厚實的護盾,此刻竟微微發顫,連他抱著唱宗古譜的手臂都下意識收緊了幾分;
小青握著玉笛的指尖泛了點白,笛孔旁縈繞的碧色韻力也慢了半拍,顯然被這股威壓鎮得有些不適。
“這些符文是瘋了嗎?剛進來就動真格的!”
武崧立刻將哨棒橫在身前,火紅色的韻力“騰”地一下暴漲,在棒尖凝成一團跳動的火焰,熱浪朝著四周擴散,卻剛踫到律法網的邊緣就被金色光芒彈了回來,連半點火星都沒濺到。他咬著牙就要邁步上前,
“俺來劈開這破網!”
可他剛抬腳,就被墨韻伸過來的手按住了肩膀。
那只手溫度適中,掌心帶著淡淡的韻力波動,卻格外有力,穩穩將他攔了下來——武崧能感覺到,那股力量里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像定海神針般,讓他下意識冷靜了幾分。
“不用急。”
墨韻的目光掃過石柱上的符文,眼底映著金色的光,卻沒有絲毫波瀾,
“判宗的律法符文認‘身份’不認‘人’,它們只對沒有‘許可’的闖入者動手。只要跟著我的域場走,這些符文傷不到我們。”
話音剛落,他周身那層半透明的護罩突然亮起,淡藍色的光暈與體內流轉的銀白韻力交織在一起,像一層流動的水膜,將星羅班六貓嚴嚴實實地裹在里面。
護罩表面泛著細碎的光紋,觸踫到空氣里的寒意時,還會輕輕泛起漣漪,將刺骨的冷意擋在外面——小青明顯感覺到,周身的壓迫感輕了不少,鬢邊泛著淺藍光澤的絨毛也重新蓬松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貼在皮膚上。
當護罩最外層觸踫到第一道懸著的金色光刃時,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那道鋒利的光刃竟像遇到沸水的冰雪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化作點點金芒散在空氣里,連半點聲響都沒留下。
墨韻繼續穩步向前,護罩所過之處,石柱上的符文紛紛黯淡下去,原本緊繃的律法網也跟著松弛,網紋主動向兩側分開,像被人拉開的帷幕,剛好讓出能容六貓並肩通過的通道。
那些凝固的符文紋路重新流動起來,只是這次不再帶著敵意,反而像被馴服的小獸般,乖乖貼回黑石石柱表面。
連閃爍的金光都柔和了幾分,甚至有幾道細小的符文,還悄悄跟著護罩的邊緣轉了半圈,像是在好奇地打量。
“這、這也行?”
武崧瞪大了眼楮,手里的哨棒不自覺地松了點,棒尖的火焰也悄悄收斂了幾分,
“墨韻哥,你這域場也太神了吧!連判宗的律法符文都能‘哄’住?”
墨韻沒立刻回答,只是轉頭看向身後的白糖——少年握著武器的手終于不再發白,臉上也恢復了點血色,正好奇地盯著身旁流動的符文,便輕輕頷首,繼續邁步
“再往前三十步,就是判宗的‘問罪台’。那地方是進入大殿的必經之路,符文的威壓會更重,你們跟緊我就好。”
他的靴底落在黑石路上,發出清脆的“篤篤”聲,在空曠的山道上回蕩。
不知是不是錯覺,每一步落下時,腳下的黑石都會傳來一絲微弱的溫熱,像是在呼應護罩的氣息,將周圍殘留的寒意悄悄驅散。
可就在這時,山巔的灰霧突然動了。
原本只是籠罩在殿宇上方的灰霧,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般,突然朝著下方的山道涌來。
不再是之前那種零散的、藏著細碎念頭的霧氣,而是凝聚成一團厚厚的灰蒙蒙的“霧牆”,橫擋在前方的黑石路上,將去路徹底堵住。
霧氣里傳來細碎的低語聲,像是無數人在耳邊念叨,聲音忽遠忽近,一會兒是尖銳的指責,一會兒是低沉的哭訴,攪得人太陽穴微微發疼。
白糖下意識皺起眉,伸手揉了揉額頭
“這霧里的聲音好煩啊……像是有好多人在我耳邊說話,吵得我腦子都亂了!”
墨紫握著折扇的手緊了緊,扇面的水紋符文自動亮起,淡藍色的光芒在她周身繞了一圈,才勉強壓下那股煩躁感
“這是‘擾心霧’,專門用來打亂闖入者的心神,讓我們自亂陣腳。”
墨韻停下腳步,眉心微蹙。他能清晰感覺到,這次的霧氣比之前濃了數倍,里面藏著的惡意不再是單純的窺探。
而是帶著明確的“阻攔”意圖——霧氣中隱約浮現出一道道模糊的影子,那些影子身形扭曲,像是被律法懲罰過的怨靈,伸出蒼白的手,朝著星羅班的方向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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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還滴著黑色的霧氣,落在黑石路上時,竟在石頭表面留下了細小的腐蝕痕跡。
“別听那些聲音,也別去看霧里的影子。”
墨韻的聲音比之前沉了幾分,周身的域場再次擴大,淡藍色的光暈裹著星羅班眾人,像一艘小船般,緩緩朝著灰霧牆駛去,
“跟著我的氣息走,這些幻象傷不到你們。”
當域場的邊緣觸踫到灰霧時,那些伸過來的蒼白手臂像是被燙到般,瞬間縮回霧氣里,連帶著霧氣中的低語聲也驟然消失。
墨韻的靴底踩在霧中的黑石上,每一步落下,腳下的黑石都會亮起一道淺淡的光痕,光痕順著黑石的紋路擴散,將周圍的灰霧驅散出一圈空白,露出干淨的路面。
小青悄悄抬眼,看著身旁不斷後退的灰霧,發現那些模糊的影子只要靠近護罩半尺,就會化作點點黑氣消散,便輕輕松了口氣,握著玉笛的手指也靈活了幾分。
可就在眾人走了約莫二十步,快要穿過霧牆時,灰霧突然劇烈翻滾起來!
一道黑色的光鞭突然從霧牆最濃的地方竄出,速度快得像一道閃電,直朝著隊伍最後的大飛抽去——大飛正低頭護著懷里的唱宗古譜,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等他反應過來時,光鞭已經離他的手臂只有半尺遠,黑色的霧氣甚至已經踫到了他的衣袖,傳來一陣刺骨的冷意。
“小心!”
小青下意識喊了一聲,手里的玉笛已經舉了起來。
可不等她吹出韻力,墨韻已經突然側身。
他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見殘影,指尖銀芒一閃,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擋在大飛身後。
“啪”的一聲脆響,黑色光鞭狠狠撞在屏障上,像是抽在了堅硬的鋼板上,瞬間潰散成點點黑氣,散在空氣里,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大飛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摸了摸手臂,臉上露出後怕的神色
“謝、謝謝墨韻哥!”
灰霧里傳來一聲尖銳的嘶吼,像是被激怒了般,緊接著,十幾道黑色的光鞭從不同方向竄出。
有的朝著白糖,有的朝著墨紫,還有幾道甚至繞過護罩,想從下方偷襲——可這些光鞭剛靠近域場半尺,就被無形的力量擋下,要麼潰散,要麼被彈回霧中,連星羅班眾人的衣角都沒踫到。
墨韻的目光穿透厚重的灰霧,落在霧牆後方那道藏著的黑影上。
他能“看”到,那道身影穿著寬大的黑袍,身形佝僂,手里握著一根刻滿黑色符文的長杖,杖尖正不斷涌出黑色的霧氣,顯然就是操控霧牆的人。
“躲在霧里不敢出來,只會耍這些陰招嗎?”
墨韻的聲音冷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在山道上回蕩,
“既然敢攔我們的路,總不至于連露面的膽子都沒有吧?”
灰霧劇烈翻騰了幾下,像是在掙扎,又像是在猶豫。過了片刻,那道黑影終于動了——他緩緩從霧牆後走出來,停在離星羅班十步遠的地方。
眾貓這才看清,黑袍人的臉上戴著一張銀色的面具,面具上刻著復雜的律法符文,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楮,里面沒有絲毫情緒。
他手里的長杖足有一人高,杖身是深黑色的木頭,上面刻滿了扭曲的黑色符文,杖尖瓖嵌著一顆暗淡的黑色晶石,正不斷往外滲著黑氣。
“擅闖判宗者,按律當誅。”
黑袍人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律法威壓,他握著長杖的手緊了緊,杖尖的黑色晶石亮了幾分,
“判宗,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現在退出去,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
墨韻將星羅班護在身後,周身的韻力緩緩提升,指尖的銀芒比之前更亮,連護罩表面的光紋都變得鋒利了幾分
“我們要找判宗宗主,有要事相商。你只是個看守,還沒資格攔我們。”
他的目光落在黑袍人的面具上,語氣沒有絲毫退讓,
“識相的,就乖乖讓開。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冷笑。
他猛地揮動長杖,杖尖的黑色晶石瞬間爆發出濃烈的黑氣,黑氣落在地面的黑石上,竟順著石頭的縫隙快速蔓延——下一秒,無數道黑色的符文從地面涌出,像藤蔓般朝著墨韻等人的腳踝纏去,符文上閃爍的冷光,比之前的金色光刃更具殺意。
“敬酒不吃吃罰酒!”
黑袍人的聲音冷得像冰,
“既然你們不肯退,那就永遠留在這里吧!”
墨韻眼底的溫和徹底褪去,只剩下銳利的鋒芒。
他抬手對著地面輕輕一按,淡藍色的韻力順著掌心涌入黑石,瞬間在地面鋪開一道光紋——那些纏過來的黑色符文剛踫到光紋,就像被烈火灼燒般,發出“滋滋”的聲響,迅速枯萎、消散。
“想攔我們,你還不夠格。”
墨韻緩緩站直身體,周身的域場再次暴漲,這一次,護罩表面的光紋化作一道道細小的銀白光刃,朝著四周的灰霧斬去,
“接下來,該我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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