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散了,薛寶釵本想著回她的蘅蕪苑去。
可卻被母親給拉去了榮府東北角的薛家的住所。
說起來,小戲子來了榮國府,薛家便搬到了不遠處的精舍里。
到了薛家駐地。薛姨媽便將丫鬟婆子趕得遠遠的。自己和薛寶釵在房子中說話。
“女兒,你說句實話。你和那靖國公是怎麼回事?”
這話說來已經很重了。
可是薛寶釵卻是並沒有半點膽怯。
“母親,這話說起來便是長了。
說起來,史大哥哥早便知道舅舅想要我和寶玉接親的事情。
所以史大哥哥便生出一些事端來。寶兄弟的好多事情都是史大哥哥給傳揚出去的。
便我所知寶兄弟和秦鐘的事情,便有史大哥哥的手尾。
便是要讓我看見寶兄弟的不堪來。”
薛姨媽越听越是心驚,真個沒想到這史信居然竟然能做出這等毀人名譽的事情來。
“那你又是如何想的呢?我們遠來京師,可便是要借你舅舅的勢。
現你舅舅意思便是要你嫁與寶玉。
你舅舅現在是九省檢點。權勢滔天。你大表姐現在是貴妃之尊。
我們細胳膊細腿的哪里就能拗得過呢?”
薛寶釵卻是搖頭。
“母親。
平日里我們只知道官位大小。
所以原我也是這般想的。
可慢慢的我也是才見了朝局。知道了里面的蹊蹺。
這朝上便分兩派,一派乃是帝黨。史大哥哥,忠順王便是這里的旗幟人物。
二一派,便是太上皇的擁護。勛貴大莫都是。我舅舅更是扛大旗的。
這陛下日後是必然全權接管朝局的。
到時舅舅如何自處?”
“你舅舅乃是九省的檢點。便是日後,皇帝也要籠絡他呀?”
薛姨媽如是想,也是如是說的。這歷來勛貴都是這樣。勛貴天然便是權利的附庸。老皇帝有權,便附庸老皇帝,等皇帝上位,在附庸皇帝。
這是歷朝歷代的規矩。
薛寶釵卻是搖頭。
“母親,這次不一樣了。太上皇給勛貴留了太多的雷。
便是太上皇南巡的虧空,便都壓在勛貴身上。
太上皇是要做沒有瑕疵的聖君的。這些鍋便是要勛貴來背的。
再說一個母親不知道的。貴妃娘娘因為提舅舅討官,已經被禁足了。宮中太監宮女換了個便!”
“啊?
這,這,這如何是好啊?”
薛姨媽听了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薛寶釵猶自說著。
“那我們當然要想自己的路子了。
我們家現在勢微。靖國公府卻是向上的勢頭。
先說史大哥哥沒有父母。若是嫁過去,馬上便是當家主母。
那史家京城的族人也死的差不多。那些史家門人盡在史大哥哥的手下。
便如那聶瑞朋,在關中好大的威風,連東匈奴都單于都懼怕三分。
可聶瑞朋卻忠心史信。
若是過去,我哥哥的商路卻是可以保證了。”
薛姨媽听了那眼楮一下就亮了。
這賈家眼看著風燭殘年了。那寶玉又是次子的兒子。日後爵位是定然沒了他的。
以賈寶玉現在不經世事的樣,多年後,說不定便是賈芸那般的正派嫡玄孫的處境。
薛姨媽也是心動了。
“那你舅舅那里?”
“事以密成。只不說破。若是事成,那時我已經是堂堂的國公夫人,任舅舅如何生氣,還怕了不成?”
薛姨媽听了一拍大腿,臉上現出笑容。
薛寶釵也是她寶貝姑娘,哥哥讓她把女兒嫁給賈寶玉,她不敢不從。
可那賈寶玉聲名狼藉,心里哪里能甘心。
現在听了有更好的去處,甚至是有權有勢的國公夫人。
那她哥哥就是個屁了。
薛寶釵和薛姨媽的談論中,這婚姻儼然便是一場買賣了。
可她們卻不知史信根本便把薛寶釵看做獲得獎勵的棋子。
……
史信是樂滋滋的回了靖國公府的。
至于林黛玉這事,自有賈母去通知林如海。倒是不必史信操心。
等林如海收了賈府的通報,知道了女兒不回家。
說不得林如海又去了一趟榮國公府。但到底當日沒有帶回林黛玉來。說定兩日後林黛玉回家。
卻說第二日,史信特意讓人往朝中遞了折子,請了一天的假。
陪著賈府中人游園可是很重要事呢。
史信到賈府時,賈母已經起來了。姑娘們都聚在了榮禧堂。
史信便跟著賈母前往大觀園了。
在大觀樓下又是踫到了李紈,王熙鳳和著劉姥姥。
李紈笑道︰
“老太太高興,倒這麼早便進來了。我這里還沒梳頭呢,才擷了菊花來。”
說著讓丫鬟把剛摘的菊花拿來。
賈母卻是先一個拿了個大紅的菊花插在了頭上。
王熙鳳卻是搞怪。拿著花,給劉姥姥插了個滿頭。
惹得大家一陣的笑。
史信看著卻是有些心酸。
看一個老人滿頭插花便開心的想笑。史信不知道這笑點在哪里。
可大家就笑了。笑的那個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