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卿家。听說你妹妹和神武將軍家的兒子有婚約？”
史信去寧府的第二日，他一早上當值，皇帝漫不經心拿著本春秋看著，貌似不經意的問史信。
史信心中一咯 。這下壞菜了。
皇帝在賈珍家有細作。
看來在鐵網山事情之前，還是少接觸東府的人為妙。
“回陛下。神武將軍家那是在污蔑。
臣父親故去的早，那時妹妹還在襁褓。爺爺故去前拉著臣的手，讓臣好好孝順母親，照顧妹妹，讓臣給妹妹找個好夫婿。
臣母親故去時更是說放心不下妹妹。千叮嚀，萬囑咐。讓臣擦亮眼楮給妹妹挑夫婿。
所以神武將軍家到處宣揚就是訛詐。”
皇帝也不抬頭，任由史信跪在地上說道︰
“我听說那神武將軍的兒子馮紫英儀表不凡，也不算是屈了你家妹妹呀！”
史信連忙說道︰
“萬歲爺。那馮紫英長得是不錯。可是他愛好孌童，听說家中收房了好多女子，一個也沒有懷孕的。”
“哦？”
皇帝把那書放了下來。來了精神。
“你好像對神武將軍家的事很了解嗎？”
史信大腦飛速的旋轉。
剛剛皇帝一提馮唐家的婚事，一下子就把史信給嚇到了。
那馮家可不行嫁呀！那是把妹妹往火坑里推。所以史信忙把昨天騙給琥珀的話，說給皇帝听。
馮紫英收房好幾個丫鬟這事是有的。馮唐的親衛通過管道告訴給了史信。
至于孌童？
他馮紫英長得跟神仙哥兒一樣，有地位又有才華，可偏偏和薛潘是好朋友。這就不是一條路上跑的車，書上是沒寫他的性取向的，可他要不是個彎的，打死史信，他也不信。
這謊話史信便張口說出來了。
謊話是好編，可卻引來另一個事。皇帝對這些手握重兵的太皇心腹是最最不放心的。
你能把馮紫英打听的這麼細。你要麼是馮紫英一伙。要麼你是有什麼渠道知道這些。
史信跪在地上狠了狠心。
這個皇帝是個反復無常的。要在他身邊討生活。那就得讓皇帝看出來自己的用處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憑什麼上進。憑一片忠心嗎？
想這些不過是電光火石的時間。史信打定主意，回皇帝。
“回陛下，臣父軍中有一老卒，感佩父親當年恩德。是我父一等一得用的。
後來得病故去後。我父出資養了他的兒子。
現他兒子已然長大。正在馮唐處當親衛。
自馮唐在靈堂幫著保齡侯欺侮于我。我便讓他幫我收集馮家的消息。
那馮紫英行為齷齪，並不是什麼秘密。臣是知道的詳詳細細。”
皇帝听了。面色不動。又把那春秋拿了起來。
只是半天也不見翻頁。
有太監進來稟報。
“啟稟萬歲爺。仇都尉候著召見呢！”
皇帝把那春秋遞給一旁侍奉的夏總管。和那下邊的小太監說道︰
“去傳仇都尉進來吧！”
那小太監慢慢的退了出去。
皇帝仿佛剛看到史信在那里跪著。
“史卿家，你起來吧！”
史信听了起身施禮。
“陛下，臣告退！”
“嗯？
嗯！你先別走。朕有事囑咐你。”
史信只得站在一旁。
沒一會功夫，那小太監便引著仇都蔚進了乾清宮。
仇都蔚三跪九叩給皇帝施了大禮。皇帝叫了平身，仇都蔚起身又躬身施禮。
“啟稟萬歲，臣有本要奏。”
“哦？
仇愛卿所奏何事啊？”
皇帝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臣參神武將軍馮唐，貪贓枉法，與西營虛報兵丁，吃空餉。又故意損毀兵器，向朝廷索要裝備寄養。”
“嗯？”
乾瑞皇帝听了一下子就瞪大了眼楮。
吃空餉這事好說。天下的武官，大多靠著這個生存。可是多要兵器給養，那就不對勁了。
那多余的兵器和器械哪去了？這可不是小事。
“神武將軍乃是國之棟梁。你可有證據？
可不要隨便攀咬！”
仇都尉當即跪倒在地。
“啟稟萬歲，臣查閱了歷年的兵部文件。發現去年神武將軍招兵的數目和他報的兵丁人員，就對不上。
那器械，兵器也是去年報補的。
他所轄的武衛軍今年又沒有什麼戰事。
他們兵器損毀就太多了。”
這事不光皇帝听了心頭直顫。史信心里也是顫動。
看來馮唐他們已經在準備行事了。
馮唐不是那書生，提個造反十年不成。看來這事故就在今年了。
但是自己在馮唐手下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听過。
再說這鐵網山之事。
大雍朝一年有兩次圍獵。一次春 ，一次秋狩。一次要進行好幾天，誰又能知道事故是什麼時候發生呢？
史信可不能日日在君前效力。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還不知道猴年馬月。
史信正想著。
皇帝卻是下了令。
“夏大伴擬旨意。著大理寺卿邱宏審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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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守忠忙叫了小太監鋪上紙張，替皇帝擬旨。
寫到一半，皇帝又說。
“史卿家。你既然有故人在馮唐軍中。那你就協助大理寺卿一起去審理。
中間有什麼進展。你便來稟報于朕。”
史信跪倒接了旨。皇帝也是臨時給史信了個督察之職。
“史信，你去侍衛處領兩個三等龍禁尉，辦差去吧！”
“臣尊旨！”
……
大理寺，史信這是第二次來了。上一次是他告史鼐那次，史信那次是受了刑，還被關了大牢。
這也算一次另類的故地重游了。
史信讓門子稟報後。在門子的引導下，史信帶著張文，李武兩個三等侍衛，來在了大理寺的議事廳。
“下官見過寺卿大人。”
“哎呀呀！
原來是史大人呀！
來人，快給史大人看座。”
有衙役去給史信端來椅子。
此時大理寺正開會。
大理寺卿給史信介紹道︰
“這位是我們大理寺的少卿趙謙大人。趙大人，這位是皇帝欽點的督察史大人。”
說實話，史信和這個少卿是見過面的。畢竟史信在大理寺蹲過牢房。
那麼轟動的事。大理寺的人都來瞄過他。
史信和趙謙大人互相見了禮，剩下的官員則沒有史信品級高。都起身給史信行禮。
一番繁文縟節下來。等大家坐定。
大理寺卿邱宏說道︰
“史大人，這次案子是陛下欽點的史大人督察。
不知道史大人如何的章程。本官一定配合。”
史信抬頭去看這個大理寺卿。
呦呵！還來這一套是吧？
上次你就把戴權推出來擋雷。一個大案，你一點過錯不沾，這一次你又來誆我。
那他喵的鐵網山之前，馮唐就沒有事。這個案子根本就動不了他根基，你是真油滑啊！你讓我出來頂黑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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