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踏入虛道的同時,白熾突然停下,他失去了對自己氣息的感應。
當白熾說出困惑,朱童最先急躁︰“怎麼會消失?”
“要麼他們這次跨越的距離遠超我的神識範圍,要麼就是,他們藏起來了。”
“會不會是跑了?”
“你莫不是腦子壞掉了?”嵐靈瞥了眼龍鱷。
“那條虛道掌握在我們手里,絕不可能被那小子找到,即便他能找到,也不可能瞬間抹除我們設下的禁制,更沒可能抹除當年那人留在上面的禁制。”
七大妖王正聊著,虛道前,鐘山四人蓄勢待發。
“臨死之前,能掌握如此強大的力量,這輩子,他娘的太值了!”鐘山撫摸神雷,滿面紅光。
“確實不枉此生。”胡子拉碴的侍衛大笑。
鐘山看著三名侍衛,莫名眼楮開始泛紅︰“諸位,咱們在此分別吧,若有緣分,來世再見。”
他右手貼在額頭,隨後放在心髒位置,這個禮節,是七氏部落最隆重的禮節之一。
“我們來世再見。”三名侍衛眼含熱淚,同樣行禮。
就在鐘山準備離去的前一秒,年齡最小的男子突然下跪,頭埋在地上道︰
“晚輩謝鐘師救命之恩,當年若非有您,從多家嫡系鞭子下救下晚輩,晚輩早在五歲那年被活活打死。此番大恩,來生必報”
鐘山顫抖著轉過身子,看著男子,雙目通紅。
他此生無兒無女,如今臨死,還能有人惦記著他,這輩子也算沒有遺憾。
遙遠之外,梨花樹下響起蒼老的聲音。
“這是你們的選擇,老夫不好插手,否則牽連到大道命數,反而會害了你們。不過我那徒兒蒙你們關照,才能補上些許心路缺口,那老夫便最後幫你們一把。”
距離虛道不足五十里外,白熾再次止步,朱童和嵐靈等妖王隨之停下。
“又怎麼回事?”朱童不耐煩。
“我又感受到了我的氣息。”白熾眼神震撼。
“他在哪兒?”嵐靈問道。
“奇怪的地方就在這兒,連我都不知道為何我的氣息會分出四道,而且還是在不同方位。”
“距離呢?”
“數百里之外。”
火光直沖天穹,朱童立刻看去,合道境的視野,讓他清晰看見火焰爆發之地的景象。
白熾沮喪︰“少了一道,現在只剩三道。”
盆地和丘陵的交界處,叢林密布。
鐘山手持斷刀,大口喘氣站在森林深處,在他身旁,密密麻麻妖獸如同汪洋,放眼望去,難以看到邊界。
其中最低修為的妖獸都是煉神境初期,更高境界的妖獸不乏有還虛境,甚至是煉虛境頂峰層次,然而這些高階存在位于妖海深處,看著鐘山的目光充滿嘲弄。
听到遠方巨響,鐘山咧開嘴巴,站在妖海中心大笑︰“道友走好,老夫鐘山,這就來了。”
刀影飛逝,震退上百只煉神境妖獸,鐘山目光凜然,朝妖海中心沖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帶上幾頭高階妖獸。
“這就是人類?真是愚蠢。”妖海中心響起轟隆回音︰“放他過來,本尊親自出手,一點點把他折磨到死。”
無數妖獸急忙退開,妖海分出一條路,道路這端連接著鐘山,盡頭則是數十頭身高百丈的恐怖妖獸。
月光下,近乎不可見的身影提速,如入無人之境,在妖獸海洋中不斷前行,沒多久便來到妖海中心。
身形巨大的妖獸俯視地面,譏笑道︰“人類可是很久沒來千靈絕山了,告訴我,你想怎麼死?”
“我想讓你陪我死。”鐘山咧嘴,左手拿著紫黑神雷。
天空搖曳,無窮無盡的鮮紅色籠罩百里範圍,千萬火舌在空氣中游走,涌向森林各處,無數妖獸在這場盛大焰火中哀嚎。
當朱童趕到,看著沖天火光,眼楮眯起的瞬間,火焰從內部崩解,僅僅半息之內,所有火焰消散殆盡。
即便火焰熄滅,大地寸草不生,只留下一片焦黑景象。
轟隆!
轟隆!
另外兩個方位爆發震動,朱童睜大眼楮,心里感到不妙。那小子不是自尋死路的人,他到底想做什麼?
水汪汪的大眼楮來回轉動,驀然間,朱童腳踩荷葉,沖向孤辰消失的位置。
距離虛道還有八十多里的時候,朱童通過神念看到虛道,呼吸登時變得急促,他絕對不會認錯,那個漩渦,正是虛道。
一條不存在禁制的虛道。
來到虛道前方,朱童眼楮瞪大,他感受到了里面的氣息,愈發肯定心中猜測,這絕對是虛道。
空間扭曲,淡藍色發絲在空中飛舞,嵐靈趕到。
看著漆黑漩渦,嵐靈眯起眼楮,黃金瞳孔不含絲毫情感︰“沒想到還有第二條虛道,人類當真狡詐。”
“千載難逢的機會,本蛤蟆進定了。”
朱童剛說完,豎向漩渦肉眼可見的發生震動,流動漩渦開始倒轉,洞口不斷縮小。
“不好,那小子正在另一頭破壞虛道,卑鄙該死的人類,不能讓他得手。”朱童急忙出手。
澎湃靈力注入虛道,朱童想借助虛道原有的定位,以千靈絕山為起點,打通通向外界的出路。
“已成定局了。”嵐靈嘆息。
朱童急得跺腳︰“你個蠢婆娘,不試試怎麼知道有用沒用?幫忙啊。”
嵐靈沒動。
朱童咬牙︰“老子從出生就被困在這里,我可不想再過這種囚徒的日子,動手!算我求你。”
嵐靈閉上眼楮,並未幫忙,她不忍心再打擊朱童,如果可以的話,她怎會不出手?
希望是很美好的東西,可是當所有心房被希望佔據,美好就會變得恐怖。
最終隨著一道巨震,黑色漩渦崩塌,裂縫山崖底部攀升,地面震動不斷,很快山崖崩碎,只留下滿地碎石。
茫茫草原,天際盡頭升起金黃色。
這天,黎明來得很慢,拖到現在才緩慢驅散黑夜。
草谷底部,孤辰上身染滿鮮血,昭節和多清荷攙扶孤辰,幫他站直身子。
方才孤辰足足打出數十道天罡拳,才徹底打碎虛道,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如同一灘隨時可能碎掉的爛肉,若非肉身足夠強悍,他絕對活不了。
三人彼此攙扶著,爬上草坡。
清風拂面,天際線盡頭的魚肚白照在臉上,格外溫暖,然而三人臉上充滿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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