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水雲城將軍府內,荀伯昶快步走進庭院,向段天和稟報情況︰“將軍,盧氏書肆那邊的事,移到南宮府了。盧秉文和那個不知來路的老頭,在南宮府後花園打得不可開交,後院種水雲竹的山頭,都被他們毀得七零八落。”
段天和皺眉,“怎麼又是這個不知來路的老頭,盧秉文也是,什麼時候結仇了一個這樣的人。”
荀伯昶點頭,神色凝重︰“那老頭跟盧秉文交手,出手從容,看起來游刃有余。我猜,他可能藏了修為,說不定是十二境地仙巔峰。”
“地仙巔峰?”段天和眼角抽了抽。他自己不過十境武夫,面對修氣士本就吃虧,更別提十二境的地仙了。這樣的修士,舉手投足間就能翻江倒海,他可不想輕易招惹。
段天和沉思片刻,擺手道︰“繼續盯著,別輕舉妄動。查清楚那老頭的來歷,再回來稟報。”
荀伯昶這時稟報道︰“除此之外,我還發現兩名行蹤詭異的劍修,行跡隱秘,有意避人耳目,可能是劍敦山的人。”
段天和挑眉,嘴角微揚︰“還有兩名劍修?有趣有趣。派人先盯著他們,別打草驚蛇,摸清他們的來意再報。”
荀伯昶拱手︰“遵令。”他前腳剛邁出,段天和後腳就叫住他,“對了,給羨陽山的人飛劍傳信,告訴他們莫黎琪在這,並問問他們怎麼回事?”
荀伯昶點頭後,便離去了。段天和看著荀伯昶的背影,嘆了口氣,“看來得將此事上報給大驪朝廷了。”
......
與此同時,南宮府後花園上空,陳塵與盧秉文的交戰已入白熱。
此時,九公雷陣的轟鳴已經響徹了整個水雲城,南宮家的後花園已經被弄得個天翻地覆。
陳塵凌空而立,斬妖、除魔二劍圍繞著他周身盤旋,“矮冬瓜,你這幾招翻來覆去,沒點新花樣?打得我都想打哈欠了!”
盧秉文滿臉漲紅,咬牙切齒道︰“死妖人,你少得意!”他抬手一揮,三道天雷自雲中劈下,卻被陳塵二劍輕巧化解,炸得湖面水浪沖天,翻肚的魚漂了一片。
南宮敬站在湖邊,望著被炸出大坑的湖泊,以及所剩不多的湖水,氣得胸口發悶。這後花園是可是南宮敬花了很多心血才打造出來了,如今被砸得稀爛,怎不叫他心疼?要是他家老祖回來,豈不是得氣得他老人家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
然南宮敬卻敢怒不敢言,攥緊拳頭,低罵道︰“這兩個老東西,把我南宮府當什麼了!”他轉頭喊來二子南宮澤,“南宮澤!速用飛劍傳信給老祖,將此事告知,讓他速歸!”
南宮澤聞聲自人群中走出,拱手道︰“父親。我立馬就去辦!”
湖邊聚集了不少南宮府的族人,以及家丁與僕人,他們個個瞪著天上斗法的兩個老頭,罵聲不斷。
“這倆老不死的,砸了咱們的地盤!”
“湖里魚都死光了,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打理的。”
“三姐,家主好像也拿他們沒辦法!”
陳塵瞥見下方動靜,哈哈一笑︰“好熱鬧!既如此,我再添把火助興!”他手一揮,斬妖劍飛出,直接在後花院犁起了地,湖邊數座假山,直接被撞個稀巴爛,碎石飛濺,砸得岸邊眾人慌忙後退︰“哈哈,幫你們犁犁地,好讓你們以後在後花園能種白菜。南宮家主,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啊。”
南宮敬臉都青了,正要再罵,忽然一名下人跌跌撞撞跑來,急道︰“家主!江氏在碼頭鬧事,搶了咱們兩條商船的貨,還堵了船塢!”
南宮敬聞言,怒不可遏,罵道︰“江懷安,這落井下石的小人,趁火打劫!”
江氏與南宮氏多年交惡,皆以水雲江商運為生,爭奪碼頭泊位、商船路線,互設暗樁,搶奪貨源,早已結下梁子。此時此刻,江家落井下石,實屬正常不過。畢竟,去年南宮敬可是派人燒了江氏一間倉庫,以報江氏私扣南宮氏一船靈草的仇。
南宮敬猛地轉身,喊道︰“南宮澤,去碼頭支援!”卻發現南宮澤已去傳信,未歸。
南宮敬皺眉,目光掃過人群,沉聲道︰“清遙!”
南宮清遙自人群中緩步走出,“父親。”
“速去碼頭,處理江氏之事!”南宮敬吩咐道。
南宮清遙微微點頭,淡淡應道︰“好。”隨後,他便轉身離去了。
南宮敬皺眉,心下疑惑。這私生子往常對家族事務爭著表現,今日怎如此冷淡?但眼下無暇多想,他只想先驅逐天上兩個老家伙。
南宮敬再次揮手召來卓漱石與穆䃸︰“再隨我出手,趕走這兩個老頭!”
卓漱石苦笑,剛才交手,他已知陳塵深不可測,歸真境的盧秉文都奈何不了,更別提他這金丹境修士。南宮敬既開口,他也不好推辭,畢竟拿了南宮氏的俸祿,總得賣幾分薄面。他瞥向穆䃸,穆䃸也在看他,眼中透著無奈。
穆䃸同樣清楚,以元嬰境摻和歸真境的爭斗,怕是自討苦吃。修氣士境界越高,差距越如天塹,九境金丹到十二境仙人,每一境都是橫溝。況且這種老鬼若真生氣了,那可是能把現在的南宮家給揚了,南宮敬他怎麼敢?
穆䃸拄著烏木杖,低聲道︰“家主,不如先集中對付盧秉文。那灰袍老頭的路數太怪,而且底牌未露,暫時放一邊。只要拿下盧秉文,他們雙方的爭斗自然會停止,而且說不能還能討好這位怪脾氣的地仙。”
南宮敬一想,覺得有理,點頭道︰“好,就按穆供奉說的辦!”
穆䃸杖尖一點地面,沉喝一聲,土黃色光芒自杖底涌出,一條粗壯土柱從湖邊升起,直刺空中的盧秉文。這是他修煉的道術“艮字地成山”,能操控地勢,化土為山石,攻守兼備。
陳塵見狀,樂了,嘲笑道︰“喲,哪來的土地公,玩泥巴呢?”
穆䃸老臉一黑,暗罵陳塵嘴毒。他這道術好歹能塑地形結界,豈是普通土地公的泥土伎倆?他大喝一聲,“艮山沉木樁!”
只見穆䃸將手中烏木杖擲出,化作一根石樁,狠狠插入地面。石樁落地,土黃色光芒迅速擴散,形成一片陰土結界,籠罩方圓數十丈。結界之內的人,身體變得宛如千斤之重。
盧秉文身在空中,頓覺身體一沉,動作遲緩一瞬。他低頭一看,見南宮敬等人居然合伙圍攻他,氣得破口大罵︰“你們這幫蠢貨,竟幫這死老頭!知不知道他是誰?”
南宮敬氣得臉都歪了,罵道︰“我管他是誰!你這老匹夫,自己惹麻煩不說,還往我南宮府里引,活膩了不成?”
盧秉文一听,火氣更盛,咬牙切齒道︰“好,既然你們跟這死妖人合伙整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去砸了你的碼頭!”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化作雷光,直奔水雲城南側港口。九公雷陣烏雲隨之南移,雷鳴震耳,城中百姓抬頭,皆見天邊黑雲突然往港口壓境。
南宮敬急了,大喊道︰“攔住他!”
穆䃸和卓漱石剛要追上去,陳塵卻突然出手。他手腕一抖,“斬妖”劍如流星劃過,直撲卓漱石。
卓漱石大驚,急拔腰間青竹刀,橫在身前抵擋。刀身剛觸到劍氣,便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劍氣瞬間炸開,將他整個人撞入湖中,激起十丈水花。
南宮敬愣在原地,皺眉不解。他們兩個不是有仇嗎?這老家伙為何還幫盧秉文?他到底想干什麼?
陳塵卻只哈哈一笑,灰袍一抖,腳下踏空,追著盧秉文去了,嘴里還哼著小曲︰“矮冬瓜,跑得倒快!”
南宮敬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穆䃸從旁咳嗽一聲,低聲道︰“家主,這兩人怕是有意鬧大,咱們還是先去碼頭看看情況,然後再做打算吧。”
南宮敬回神,沒有理會落入湖中的卓漱石,點頭道︰“走!”
南宮敬身形掠起,帶著穆䃸朝港口趕去。
二人前腳剛走,卓漱石就從湖里爬出來了,“他娘的,下手這麼狠!”此時此刻,他手中的青雲刀真正意義上的被折斷了。他剛要為自己的愛刀感到惋惜,就突然發現竹刀上面刻字了。
“南宮清遙將成為南宮家的新任家主,保護好他。”
卓漱石呆愣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