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一晃而過,雲水城的爆竹聲漸漸稀疏,新春的熱鬧散去,街巷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初五,盧秉文回來了,他背著布包,風塵僕僕,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他剛放下包袱,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見白紓月急匆匆從後院跑了出來,裙擺輕晃,臉上滿是焦急。
“盧師父,你可算回來了!”白紓月聲音急切,跑到他跟前停下。
盧秉文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忍不住樂了,“喲,小丫頭,幾天不見,怎對我這麼熱情?想師父了,還是又惹啥麻煩了?”
白紓月卻十分嚴肅,“快去後院找獨孤行,他有事跟你說!”她說著,伸手拽住盧秉文的袖子,硬是把他往後院拉。
盧秉文被她拽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地上,皺眉嘀咕︰“急什麼?那臭小子還能跑了不成?”嘴上雖不情願,腳下卻跟著她往後院走,心里犯起了嘀咕。這丫頭平時冷冷清清,今天怎麼跟火燒了屁股似的?
後院棗樹下,獨孤行正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根樹枝,在泥土上畫著什麼。
盧秉文走近一看,地上畫的線條繁復,隱約是個陣法輪廓。他定楮一瞧,心頭一跳,這不是反制他布下的虛垣陣的“解垣陣”嗎?這陣法專破虛垣陣的禁制,若畫得精準,院子里的束縛就能解開。他氣得胡子一翹,破口罵道︰“好你個臭小子!想破我的陣,拆我的台?看我不揍得你滿地找牙!”
他卷起袖子,十一境的氣勢壓得空氣一沉。白紓月趕忙攔在中間,雙手張開,急道︰“盧師父,先別動手!听他說完!”
獨孤行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臉上沒半點懼色,平靜道︰“盧前輩,放我離開,我帶你去找我師父。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盧秉文一愣,眯起眼,懷疑地打量少年,“找你師父?陳塵那老家伙?他人在哪兒?你小子別跟我耍花招!”
獨孤行嘴角微揚,不慌不忙道︰“我師父會來大驪,很快。”
盧秉文皺眉,追問︰“什麼時候?”
獨孤行卻不答,慢悠悠地撢了撢衣擺上的塵土。
盧秉文火氣上涌,瞪眼道︰“臭小子,敢跟我賣關子!”他抬手就要動手,白紓月又急忙擋在前面,喊道︰“盧師父,冷靜點!听他說完再動手也不遲!”
獨孤行抬起頭,目光直視盧秉文,沉聲道︰“我學生獨書和白紓月的妹妹青紓被劍敦山的人抓了,我要去救他們。只要你幫我把人救回來,我自然告訴你我師父的下落。”
盧秉文皺緊眉頭,沉吟片刻,“劍敦山?那地方可不是好惹的,四大劍山之一,劍修一抓一把。我一個糟老頭子,沒必要為你們趟這渾水。”
獨孤行听了這話,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白紓月都愣住了,盧秉文更是莫名其妙,皺眉道︰“臭小子,你笑什麼?”
獨孤行止住笑,眼神一冷,語氣變得低沉︰“盧前輩,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是受我師父指派,來威脅你的。新年這幾天,你是不是偷偷去看你那小孫女了?”
盧秉文臉色驟變,滿眼陰沉,喝道︰“你怎麼知道的?陳塵那老家伙連這個都跟你說了?”他往前踏了一步,氣勢壓得後院的風都停了。
獨孤行絲毫不懼,迎著他的眼神,慢悠悠道︰“我師父說了,只要你按我的安排走,他會告訴你,當年陷害你一家的那些大驪高官,到底有誰。”
盧秉文心頭一震,瞳孔猛地一縮。沉默半晌,他才低聲道︰“讓我想想。”他轉身,背對二人,肩膀微微起伏,顯然此刻他的內心波瀾起伏。
獨孤行點點頭,沒再催促。白紓月卻忍不住,拉著少年走到院子一角,壓低聲音問︰“孤行,你怎麼知道這些的?盧師父的孫女……你從哪兒听來的?”
獨孤行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這得問我體內的那位。”
白紓月皺眉,想到陳天星,心頭一沉,沒再追問。獨孤行轉頭看向盧秉文,高聲道︰“盧前輩,我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
盧秉文頭也沒回,罵道︰“知道了,臭小子!”身影很快消失在書肆門口。
後院安靜下來,白紓月咬了咬唇,看著獨孤行,低聲道︰“接下來怎麼辦?萬一他不同意呢?”
獨孤行靠著棗樹坐下,揉了揉額角,“等。盧秉文會回來的。”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書肆的木門依舊緊閉,盧秉文沒有半點回來的跡象。白紓月在後院來回踱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孤行,萬一他不同意怎麼辦?青紓和獨書還等著咱們救呢!”
獨孤行放下書,起身走到她身邊,認真道︰“白紓月,信我。就算盧秉文不幫,我也不會坐著不管。青紓和獨書,我一定會救回來。”
白紓月停下腳步,眼眶一熱,“謝謝你,孤行……真的。”
獨孤行笑了笑,“謝什麼?我們不是朋友嗎?”
白紓月鼻子一酸,沒忍住,走過去抱住他,臉埋在他肩頭,低聲道︰“孤行,我真的好怕……青紓要是出事,我……”
獨孤行愣了一下,手抬了抬,想推開她,可想到前幾晚的柴房一幕,他的手又停在半空,輕輕落在她背上,拍了拍,“別怕,會沒事的。”
白紓月抱了他一會兒,松開手,擦了擦眼淚。
獨孤行松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也累了,去歇會兒吧。盧秉文回來,我叫你。”
白紓月點了點頭,轉身走向柴房。獨孤行看著她的背影,低聲對腦海中的陳天星道︰“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跟你沒完。”
陳天星的聲音懶洋洋響起︰“急什麼?盧秉文會答應的。那矮老頭,藏著不少秘密,我比你清楚。”
獨孤行皺眉,沒再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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