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旁邊,為林逸捏著一把汗的柳如煙,此刻也鼓起了勇氣,蓮步輕移,走到雲夢仙子面前,微微躬身,柔聲道︰「雲夢師姐,此事如煙可以作證,確實是甦師姐不對在先。她帶著數名內門弟子氣勢洶洶地來到靜心崖,出言不遜,隨後便直接動手圍攻林逸師弟,林逸師弟只是情急之下的自衛反擊。」她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堅定,不卑不亢。
雲夢仙子微微頷首,對柳如煙的出現並不意外,目光再次投向甦婉兒,那目光如電,仿佛能直刺甦婉兒的內心深處,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甦婉兒,念在你是初犯,且並未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今日之事暫且不予深究。但若再有下次,視同門情誼如草芥,肆意妄為,門規處置,定不輕饒!你好自為之。」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甦婉兒的心頭。
甦婉兒聞言,知道今日之事雲夢仙子已然偏向林逸,再糾纏下去也討不到好,反而會讓自己更加難堪,心中雖暗自松了一口氣,但看向林逸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毒與不甘。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箭,恨不得將林逸射穿。她知道,今天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日後若有機會,定要百倍奉還!
「多謝雲夢師姐寬宏。」甦婉兒咬著牙,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整理了一下散亂的衣衫,狠狠地瞪了林逸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給我等著」,隨後才帶著一絲刻骨的恨意與不甘,招呼著那幾個還能勉強動彈的內門弟子,互相攙扶著,灰溜溜地離開了靜心崖。
待甦婉兒等人如同喪家之犬般走後,喧囂散去,崖坪上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卻也多了一絲微妙的尷尬。只剩下林逸、柳如煙和雲夢仙子三人。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柳如煙冰雪聰明,她看了看神色依舊淡漠的林逸,又看了看氣質清冷、宛若謫仙的雲夢仙子,心中明白此刻不宜久留,便識趣地柔聲說道︰「林逸,既然雲夢師姐來了,想必有話與你說,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
林逸聞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嗯,多謝你,如煙師姐,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柳如煙深深地看了林逸一眼,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未散的擔憂,但最終還是微微頷首,轉身裊裊離去。她知道,此刻的林逸,更需要的是和這位深不可測的雲夢仙子獨處,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參與的。
崖坪之上,山風獵獵,只剩下林逸和雲夢仙子二人相對而立。
山風吹過,揚起雲夢仙子那一襲勝雪的白色衣袂,衣袂飄飄,更顯其出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之姿,宛若隨時會乘風歸去的廣寒仙子,與這寂靜的山崖、縹緲的雲霧融為一體。
林逸的目光落在她清麗絕倫、毫無瑕疵的側臉上,那輪廓分明而柔和的線條,如同上天最完美的杰作。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美得令人窒息。這種美,不僅僅是外表上的驚心動魄,更有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清冷與高潔,令人不敢輕易褻瀆,卻又忍不住心生向往與探究。
「多謝師姐出手相助。」林逸率先打破了沉默,空氣中還殘留著方才激斗的余韻,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雅香氣,那是雲夢仙子身上獨有的。
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需要幫助,方才那幾個跳梁小丑,憑他如今的實力,足以應付,但雲夢仙子的出現,確實避免了一場更大的麻煩,至少省去了他不少手腳,也避免了事態進一步擴大。
雲夢仙子轉過身,清澈的眼眸靜靜地看著林逸,那目光仿佛深邃的寒潭,能映照出人心底最隱秘的角落,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她的眼神清冷,卻又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探究,讓林逸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桿。
「你的實力,進步很快。」她淡淡地說道,聲音如同山澗清泉,悅耳動听,卻又帶著一絲疏離,語氣中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林逸心中一凜,知道自己的底牌恐怕已經被她看穿了一部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含糊道︰「僥幸而已,最近修煉略有所得,偶有突破。」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輕松自然,不想暴露太多。
雲夢仙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那笑容如同初雪消融,帶著一絲清冷的美感,卻又讓人覺得難以親近,似笑非笑︰「是嗎?看來那青鸞之力,你已經能初步掌控了。方才你出手之時,我能感覺到一股非同尋常的力量波動,雖然隱晦,卻瞞不過我的感知。」
林逸心中暗驚,這女人果然厲害!他明明已經刻意隱藏了青鸞之力的波動,甚至在與那幾人動手時,也只是動用了部分力量,沒想到還是被她察覺到了。這雲夢仙子的修為,恐怕遠在自己之上,甚至可能已經達到了一個他難以想象的境界。
「師姐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林逸索性也不再隱瞞,坦然承認,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掩飾都顯得蒼白無力。他拱了拱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敬佩。
雲夢仙子點了點頭,神色依舊平靜,仿佛林逸承認的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青鸞之力雖然強大,乃上古神鳥所遺留,威力無窮,但終究是外物,並非你自身苦修所得。過于依賴外力,久而久之,便會侵蝕你的心智,影響你自身道基的穩固,甚至可能讓你在修煉之路上誤入歧途,難以寸進。」
她的聲音清冷,如同冰雪消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像是一縷清風,拂過林逸有些躁動的心湖。
林逸听著雲夢仙子的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知道雲夢仙子說的是對的,修仙一途,根基最為重要,外力終究是旁門左道。
但他有自己的苦衷,他並非這個世界的人,對于這個世界的修仙體系,他本就一知半解,若非為了盡快提升實力,找到回到原來世界的線索,他又何嘗不想按部就班地修煉,打下堅實的基礎?只是,時間不等人,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慢慢積累。
「師姐教訓的是,弟子銘記在心。」林逸低頭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敷衍,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雲夢仙子過多糾纏。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或許並非最佳,但卻是目前最適合自己的道路。
雲夢仙子似乎察覺到了林逸的不以為然,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失望,微微蹙眉,如同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漣漪,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經歷,去領悟,旁人的勸說,終究難以真正觸動他的內心。
「你今日出手狠辣,雖然事出有因,那些人挑釁在先,咎由自取,但也招惹了不少麻煩。」雲夢仙子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甦婉兒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今日你讓她當眾出丑,她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她父親乃是門中長老甦長青,平日里便極為護短,你日後行事,還需多加小心,盡量避免與她正面沖突。」
林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如同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若敢再來招惹我,我定不輕饒!我林逸雖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他的語氣堅定,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雲夢仙子看著林逸眼中毫不掩飾的戾氣,以及那股一往無前的銳氣,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修仙之路,本就布滿荊棘,誘惑與危險並存。心浮氣躁,只會讓你迷失方向,被眼前的恩怨蒙蔽了雙眼,最終偏離了修行的初衷。」
她頓了頓,縴縴玉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玲瓏的玉瓶,那玉瓶通體碧綠,散發著淡淡的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遞給林逸︰「這是清心丹,以百年冰山雪蓮為主藥,輔以數十種靜心凝神的靈草煉制而成,或許對你有所幫助,能讓你在修煉時保持心境平和,免受心魔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