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蘭，是一名企業的普通管理工作人員。
最近，我68歲的老媽有點反常，總是對著鏡子發呆，還時不時地唉聲嘆氣。
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只是搖搖頭，然後背過身去偷偷地抹眼淚。
我覺得老媽肯定有事瞞著我們，就悄悄地觀察她。
這一觀察，還真讓我發現了老媽的秘密。
那天，老媽在屋里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我還是听清楚了︰“喂，是建國嗎？我是秀芬啊，這麼多年，你還好嗎……”
建國？秀芬？
這兩個名字好熟悉啊，我在哪里听過呢？
我努力地回想著，突然，我想起來了。
建國是老媽年輕時的初戀，而秀芬，就是老媽的名字啊。
原來，老媽是在給她的初戀打電話。
可是，老媽不是和老爸感情很好嗎？他們可是公認的模範夫妻啊。
老媽怎麼還會給初戀打電話呢？
02
晚上，等老爸睡著了，我悄悄地來到老媽的房間，想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媽看到我，有點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她拉著我的手，嘆了口氣說︰“小穎啊，其實，我一直有件事瞞著你們。”
“什麼事啊，媽？”我緊張地問。
老媽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其實，在你爸之前，我還有個初戀，他就是建國。”
“什麼？媽，你真的有初戀啊？”我吃驚地瞪大了眼楮。
老媽點點頭，陷入了回憶︰“那是50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和你爸還有你大姨，都在一個村里住著。
你大姨和建國的姐姐是好朋友，經常來往。
有一次，你大姨帶著我去建國家玩，我就那樣認識了建國。
他長得很帥氣，個子也很高，我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後來，我們經常偷偷地見面，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河邊散步。
那時候的愛情很單純，沒有太多的物質要求，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覺得很幸福。
可是，好景不長，你姥姥知道了我和建國的事，她堅決反對我們在一起。
她說建國家太窮了，以後肯定會拖累我的。
我哭著求她，但她就是不听。
後來，她以死相逼，讓我和你爸訂了婚。
我沒辦法，只好和建國分了手。
結婚那天，我哭得昏天黑地的，心里想的都是建國。
而你爸呢，他也知道我心里有別人，對我一直不冷不熱的。
就這樣，我們湊合著過了這麼多年。”
“媽，那你現在還想找建國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老媽嘆了口氣說︰“其實，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特別是最近幾年，你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我也覺得自己沒幾年好活了。
我就想著，在死之前，再見他一面，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媽，你想找建國，爸知道嗎？”我擔心地問。
老媽搖搖頭說︰“我不敢告訴他，我怕他生氣。
而且，我也不知道建國現在在哪里，過得怎麼樣。
我就是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聯系方式。”
“媽，那你找到他的聯系方式了嗎？”我急切地問。
老媽點點頭說︰“我找到了他姐姐的聯系方式，剛才我就是給他姐姐打電話，問她建國的情況。”
“那他姐姐怎麼說？”我迫不及待地追問。
老媽說︰“他姐姐說，建國這些年一直都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
他說他心里一直有我，忘不了我。
他姐姐還說，建國現在住在縣城里，開了一個小店，生活還算過得去。”
“媽，那你打算怎麼辦？”我看著老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媽說︰“我想去看看他，就一眼，看完我就回來。”
03
老媽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老媽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和建國在一起。
現在，她有機會去見建國一面，我應該支持她才對。
可是，我又擔心老爸會生氣，畢竟，他是老媽的丈夫，是我們的爸爸啊。
我想了一夜，決定先找老爸談談。
我把老媽的事情告訴了老爸，本以為他會很生氣，沒想到，他卻很平靜。
他說︰“其實，我早就知道秀芬心里有別人。
這麼多年，她雖然對我很好，但我知道，她心里想的，一直都是建國。
我也曾怨恨過她，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也慢慢地釋懷了。
畢竟，我們是夫妻，是一家人。
現在，她想去找建國，就讓她去吧。
只要她開心就好。”
我沒想到老爸會這麼通情達理，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抱住老爸說︰“爸，謝謝你。”
老爸拍拍我的肩膀說︰“傻孩子，謝什麼謝啊。
只要你和你媽開心，我就開心了。”
04
得到老爸的同意後，我陪著老媽去了縣城。
按照建國姐姐給的地址，我們找到了建國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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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賣雜貨的小店，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很干淨。
我們進去的時候，建國正在給顧客拿東西。
他的背影，看起來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老媽看著建國的背影，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哭。
建國拿完東西，轉過身來，看到了我們。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他快步走到我們面前，看著老媽，聲音顫抖地說︰“秀芬，是你嗎？你真的來了？”
老媽點點頭，淚如雨下。
建國也哭了，他緊緊地握住老媽的手，仿佛害怕她再次消失一樣。
他們就這樣站著，看著對方，哭了很久很久。
最後，還是建國打破了沉默︰“秀芬，你過得好嗎？”
老媽點點頭說︰“我過得很好，你呢？”
建國說︰“我也過得很好，就是一個人，有點孤單。”
老媽聞言，哭得更厲害了。
她抽噎著說︰“建國，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建國搖搖頭說︰“不怪你，只怪我們有緣無分。”
我看著他們，心里五味雜陳。
我不知道該為他們高興，還是該為他們難過。
高興的是，他們終于見到了彼此，了卻了心願。
難過的是，他們錯過了彼此，錯過了最好的年華。
05
從建國的小店出來後，老媽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說︰“小穎啊，謝謝你陪我來見建國。
看到他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說︰“媽，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了。”
老媽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沒想到，建國會為了我，終身未娶。
我真的很感動，也很愧疚。”
我安慰老媽說︰“媽，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
以後，你要好好地和爸過日子，不要再留遺憾了。”
老媽點點頭說︰“嗯，我知道了。”
回到家後，老媽把見到建國的事情告訴了老爸。
老爸听後，也很感慨。
他說︰“秀芬啊，以後，我們要好好地珍惜彼此，不要再錯過了。”
老媽點點頭，依偎在老爸的懷里，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看著他們的樣子，我也感到很欣慰。
我知道，他們已經放下了過去，準備迎接新的生活了。
06
本以為，老媽和建國的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沒想到，幾個月後，建國竟然找到了我們家。
他說，他想來我們家住一段時間，陪陪老媽。
老爸很爽快地答應了。
他說︰“建國啊，你能來，我很高興。
秀芬也一直很掛念你，你們就好好敘敘舊吧。”
建國很感激老爸的大度，不住地道謝。
就這樣，建國住進了我們家。
他和老媽一起做飯、一起散步、一起看電視……
他們相處得很融洽，就像一對老夫老妻一樣。
我看著他們，心里也很開心。
我知道，老媽終于找到了屬于她的幸福。
而老爸呢，他也很大度地接受了建國。
他說，只要老媽開心，他就開心了。
我真的很感謝老爸，他的大度讓我很感動。
同時，我也為老媽感到高興。
她終于找到了那個願意為她守候一生的人。
07
然而，好景不長。
三個月後的一天，建國突然暈倒了。
我們趕緊把他送到醫院，經過檢查，發現他得了癌癥，而且是晚期。
听到這個消息，我們都愣住了。
老媽更是哭得死去活來。
她抓住醫生的手，祈求他救救建國。
醫生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老媽不相信，她堅持要給建國轉院治療。
我們拗不過她，只好同意了。
可是，轉了幾家醫院，結果都是一樣的。
建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08
建國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開始安排後事。
他說，他死後，要把他的骨灰撒在村頭的那條小河里。
那是他和老媽年輕時經常約會的地方。
他說，他要在那里，永遠地陪著老媽。
老媽听後，哭得更厲害了。
她緊緊地抱住建國，仿佛害怕他隨時會消失一樣。
建國輕輕地拍著老媽的背，安慰她說︰“秀芬啊，不要哭。
我這輩子，能遇到你，已經很知足了。
你不要為我難過，要好好地活下去。”
老媽點點頭，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哽咽著說︰“孩子，你一直是我的驕傲和依靠。雖然心里萬般不舍，但我會努力堅強，帶著你的那份希望繼續生活下去。你要在另一個世界安息，媽媽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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