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簽字!王楚然,你無非是想要錢,我給你就是了。”
蕭紅少說也做了二十幾年的富太太了,稍微裝一裝,撐得起來一副面皮。
王楚然沒有看她一眼,他該做的都做了,拿著簽好字的吳氏建築售賣文件走了。
探監室里,只有面無表情的王巨站在那,凝著她,盯著她。
蕭紅以為,對付精蟲上腦的王巨,很簡單,殊不知,一個驟然失戀的男人,有多心死!
王巨掏出手機給王太太打電話。
“立秋…”
王太太怔然一下,王巨有三十年沒管她叫立秋了吧,她立時反應過來,大兒子得手了,吳太太耍王巨的事,被王巨知道了。
“怎麼了?”唐立秋裝傻,裝不知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你,身體好點嗎?”
“醫生說按時吃藥,沒大事…”
王太太在舊金山治病,他一次都沒有慰問過,更別說去了。
王巨六十多歲了,他都不記得呼風喚雨半輩子的他,多久之前流過眼淚。
“我去找你,等我…”
王巨掛了電話,就要走,蕭紅抓住機會,抱住了他的腿。
聲淚俱下。“王巨,咱們倆三十多年的感情,你不能這麼對我!”
王巨面無表情。
“你沒有娶我,是你對不起我在先,我一時糊涂,你消消氣,消消氣。”
王巨。“我除了沒給你名分,什麼都給你了,沒有我,吳昊不過一個背水泥的工人,何來的建築業翹楚吳家,何來的吳太太!
外人怎麼笑話的立秋,我又是怎麼捧得你,你摸摸你的良心說,我有哪點對不起你,我除了你,一個外心都沒有!”
“是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你帶我一起走,這里好冷,我好害怕…”
蕭紅順勢攀著他的腿,往上爬,王巨搖了搖頭,抬腿踢開了她。
猝不及防的往旁邊摔了過去。
“你死了,才算對得起立秋,你自我了斷了吧,否則你能走出這個門,過不去外面的馬路!”
“不!王巨,我告訴你一件事,足夠你後半輩子高枕無憂!”
蕭紅手拍著地上,振振有詞。
王巨回過身子看她,皺緊了眉頭。“什麼?”
“你答應我,你帶我走,我就說。”
王巨轉身就走。
“黎姿曼是劉振華要找的人!我看見過黎姿曼招來蝴蝶,我親眼所見,在聖淘沙島的蝴蝶…園…”
嗖,聲音不對勁,王巨回頭看一眼,嚇得王巨手腳並用往後退,快步跑了…
女人掙扎不斷,臉蛋通紅,探監室里,四五個男人拿著一截白繩子,往她脖子上套。
他們身上的制服,寫著國際安保,四個大字。
“慢著!”聲音極其沙啞。
男人們住手,得到解脫的蕭紅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她大腦缺氧,一時間分不清黑天白夜。
“給你看張照片!”郭帆舉著手機,蕭紅迷迷糊糊的喘氣咳嗽,看清了上面的人,是她兒子霹靂狄哥。
此刻至少有五條狙擊槍的隱形紅點,打在了霹靂狄哥的太陽穴。
唐立冬請郭帆來給王楚然助陣的,本以為是這種家長里短的破爛事,郭帆躲在後面看個笑話,沒想到…
“不…不要…”蕭紅喘氣費勁,還是哆哆嗦嗦求饒。
“都有誰知道,黎姿曼是蝴蝶仙子這件事!”郭帆嗓音急劇壓迫,低氣壓下,蕭紅覺得透不過氣。
“沒人…我是去新加坡旅游的時候,去找黃穎做客,我們在蝴蝶園吃點心,我看見了黎姿曼招蝴蝶來,孟鶴煜也會招蝴蝶…
我想到劉振華前幾年找會招引蝴蝶的女孩當獻祭品。”
蕭紅眼楮一亮。“郭老,你饒了我吧!你拿著這件事去找劉振華邀功,今後生生世世不愁吃不愁穿…功勞都是你的,只要你饒了我…”
郭帆點點頭。
蕭紅差點笑出聲來,只要活著就能翻身,她趴在地上著的,要支著身子坐起來…
誰料,郭帆沙啞著下令。“送霹靂狄哥上路!”
然後,蕭紅清楚的听見,子彈上膛的 嚓聲…
“不,不行!”她大吼,噴出來大口口水…“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惹不起孟鶴煜…”郭帆實話實說。
“有劉振華,孟鶴煜算個屁啊!”蕭紅好像是瘋了,大吼大叫。“你把手機給我,我給劉振華打電話!我跟他說…”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自我了斷吧,別說你了,就連王巨,呵呵…”郭帆的眼神凶狠,嗓音沙啞尖銳。
滿臉肅殺的老頭給王楚然打電話,聲音似乎是破鑼被風吹響。“王家老大,我要你爸的命!”
言簡意賅,要人家爸的命,王楚然不動聲色的說。“郭老,王巨對我媽還有用,看在我大舅的份上,留他殘喘幾天吧!”
蕭紅一眼不差一耳不漏的听電話那頭說的話。
“郭老,我會找個地方監控住王巨,我知道他肯定是听見蕭紅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了,老娘們嘰嘰喳喳的話最煩人短命,你不必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郭帆還是說。“我要你爸的命!”
“郭老,我不想落人口實,你給我媽打電話吧,這件事我不摻和…”
嘟嘟嘟,電話掛了,王楚然居然不管他爸的命,言外之意好像是贊成?那可是他親爸,親爸啊…
郭帆就給王太太打電話,一步一步瓦解掉蕭紅的求生意識,精神折磨,痛快。
“喂,郭老…”
“立秋,我想要你丈夫的命!”
唐立秋二話不說,更是痛快。“我有一筆夫妻基金,五個億呢,存在了海外銀行,需要我們夫妻一起去取。
郭老,你給我五個億,隨便你!”
什麼?蕭紅簡直是不敢相信她听見了什麼?王巨才值五個億,不不不,王太太把王巨的命賣了五個億?
“行。”郭帆更是痛快。“我就這點養老錢,都給你!”
郭帆是認真的,唐立秋沉默了一瞬,遂說。“郭老,我也是要面子的,蕭紅前腳死,王巨後腳隨去了,外人會說他們倆伉儷情深。
為著我的老臉,暫且留他幾天吧!”
“行吧。”
郭帆掛了電話,手機扔到蕭紅的腳邊,蕭紅哭哭啼啼的,望著手機上劉振華三個大字,顫顫巍巍。
郭帆。“我改變主意了,你給他打吧,害了黎姿曼,你女兒兒子,女婿外孫,你的九族都會葬身在這一則電話里,我不攔你了。”
“不不不…”蕭紅淚流成河。“郭老,我不打,我不敢…”
郭帆蹲下來。“你不打我打…”
電話撥了過去,接了,劉振華的聲音響起來。“郭老…”
“喂?郭老?喂,怎麼沒人說話,郭老你手機是不是壞了?喂?”
易寒。“可能是郭老誤踫手機了,振華,有事郭老還會給你打,別一驚一乍,掛了吧。”
“哦,行。”
嘟嘟嘟,電話就掛了,蕭紅就好像拿膠水把嘴巴粘起來了,連呼吸都不敢,更不用說出聲音了。
她明白了,此時已經沒人救得了她,就算是劉振華,也不能救她,反而會害了她…
郭帆。“其實吳昊先走了,應該是順其自然,他動不了手,王巨呢,也不忍心殺了你。
你要是不說這句話,你今天大概率能活著出去,至少不會死在這屋子!”
蕭紅不是傻子,她听見了閻王爺的腳步聲 。“我求你,不要…”
“那就你兒子?”郭帆問她。“你選吧,或者你們母子三人,一起上路,有伴,你還有兩個可愛的外孫…”
“不…我…我…”
郭帆冷面冷心。“你應該感謝我,否則吳家豈止死一個你?”
誰也不想死,可是她不死,吳卿怡和吳卿狄就活不成了。
她還不如說求黃穎呢,就說我知道劉振華想害孟家的黎姿曼,讓孟鶴煜小心點,郭帆還不會如此狠辣…
可能會毒啞了她扔回吳家,可惜,話出口了,命就沒了。
怪就怪在人在緊張保命的時候就想傷害別人,求得自己安康,就好像落水的人會拽著踩著救人者的身體爬上岸一樣。
吳昊想讓吳太太死,就算吳昊心軟,王巨想讓蕭紅死,就算王巨念舊情,郭帆想讓她永遠閉嘴,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就算郭帆怎麼樣,還有孟鶴煜沈陽北孟元黃穎孫興沈鵬劉薄寒……還有唐立冬和唐立秋王楚然…
能同時惹得這麼多人起殺心的,吳太太也算能耐!
可能蕭紅也沒想到她會死在這句話上,她甚至想,求王巨給劉振華打個電話,她拿這件事求得劉振華的幫助。
畢竟劉振華為了易寒什麼事都干的出來,劉振華肯定會保她出去的。
只要她能活命,旁人的命都不是命,恰好,郭帆也是這樣想的,只要黎姿曼好好的,孟鶴煜就會好好的,旁人的命都不是命。
更何況只是個口無遮攔的富太太…
郭帆。“去查,吳家上下安裝竊听器,主要查這娘們的姘頭男人,還有吳昊,如果有誰知道不該知道的,停了他的舌頭。”
“是!”
上吊的人會大小便失禁,糞便和尿液混在一起稀稀拉拉,直到那位貴婦人豬肝色的臉上起了灰色的尸斑,身體極其僵硬,才出了這間探監室。
過了馬路,到了吳家豪宅的門口,吳昊一臉悲痛,嚎啕大哭,親自推著停尸車,送到了火化場,都沒有進去吳家的院子。
也沒有清洗干淨身上的污穢,更沒有得體合身的斂服,扔到火爐里,燒了個干干淨淨。
吳昊在一家大酒店辦蕭紅的葬禮,發了訃告,吳卿怡吳卿狄急往回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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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巨失魂落魄跑了出去,跌跌撞撞來到王楚然的車里,嚇得打開後酒櫃,咕嘟咕嘟灌了一大瓶紅酒壓驚…
王楚然剛放下手機,聲線幽幽。“听見不應該听見的吧,蕭紅想拉你下馬,想陷咱們家于危地…”
“兒子,你都知道什麼?”
“我只知道非典那年,我和楚辭一起發高燒,被封在家,楚辭燒到翻了白眼,休克了,我媽在家抱著我們倆急得直哭,你帶著蕭紅躲去了海南,打電話不接,信息不回。
要不是有我大舅的面子,來了頂尖醫生為我們治病,可能我就沒有弟弟了!”
王巨愕然驚惶,大兒子那麼小就記事了嗎?如今看他的眼神冷面寒鐵似的,就好像看不相干。
“你還不能死,你對我的事業.對我媽的名聲來說還有用,我不會讓郭帆害死你,但是你要是自己找死,我管不了,從今往後,我是個聾子耳朵。”
王巨接連不斷地搖頭。“兒子,我沒听見,我什麼都沒听見!”
叮鈴鈴。
王楚然瞳孔收縮,把食指放在唇上豎著,王巨閉嘴,嚇得臉又白了一寸,來電人號碼備注顯示,新加坡°孟鶴煜。
“孟總您好…”客客氣氣的。
“王楚然,別來無恙!”孟鶴煜語氣冷淡,稱得上不善。
“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求你幫忙個事,我爸最近精神不好,借你家的精神病院用用。”
聰明人,只辦事,話少。
孟鶴煜冷哼。“願意效勞,最高級別的病房和醫資力量24小時服務王叔叔!王董事長請放心”
“謝謝孟總。”
掛了電話,王楚辭昂臉,正對著王巨的驚慌失色。
“你還有什麼說的?你不去,那就活不到明天,可能死在誰手里都不知道!”
王巨急劇咽口水。“我去,我去,我看看你媽,我就去,我對不起她,對不起你們兄弟兩個!”
“我媽不想見你,你還是對蕭紅心軟了,你要是不心軟就听不見這句話,你就可以不用去精神病院。”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既然與新加坡孟家有關,孟鶴煜親自給我打電話,就很有可能是黎姿曼的事,蕭紅敢把這件事說出來,死的不冤!”
王巨有點懵。“兒子,你都知道什麼?”
王楚然眉尾上挑。“我知道在京圈里混,閉嘴才能活命,既然你听見了就應該當場宰了蕭紅,撇干淨所有的關系!”
王巨瞪大了眼楮。“五個國際安保要勒死蕭紅啊!”
王楚然。“所以,我看不起你!”
王楚然高高在上,睨盯著他,王巨嚇丟了魂,他好像第一天認識王楚然,王楚然居然是他王巨的兒子…
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京圈就是這樣,人外有人,山後成巒,一句話招來殺身之禍,終身監禁。
王巨還算幸運的,為著王太太的臉面,孟鶴煜和王楚辭的哥們情,才沒有多發難他,否則他听見了蕭紅喊的話,豈止是監禁這麼簡單。
王巨寵了蕭紅三十年,愛了蕭紅三十年,到頭來落得個妻離子散,鎖住自由的狼狽下場。
遙想當年王氏地產的風光,可謂是風頭無量!如今王巨想表現想求得王太太的原諒,都是無用功。
王太太不肯見他,連敷衍都不敷衍的拉黑了他!就像年輕的時候,王巨帶著蕭紅在外面旅游廝混,王太太給他打電話,他就會把王太太拉黑…
王太太不可能會原諒想刺殺她的王巨,為著蕭紅,為著王氏地產以後得發展王巨居然派了殺手刺殺她,事後栽贓給了李氏地產的李茂。
王巨如何不悔,他念起來王太太的好,他創業初期沒錢購買地皮,王太太回娘家幫他連哄帶騙的拿錢,為此受到了很多人的冷嘲熱諷,嘲諷王太太倒貼,不懂事。
買完地皮之後王巨請不來著名設計師規劃建造,也是王太太去和那人拼酒,在酒桌上贏了那人,王氏地產得到了國內知名的規劃師幫助,一舉成名。
那年王太太喝到胃吐血…被迫流掉了一個未成形的女胎…也是那年傷了身子,今後再沒有過身孕…
王太太住院…王巨在家里和蕭紅鬼混,更甚至蕭紅故意把她的絲襪遺留在了王太太的衣櫃里,刺激她…
公司成立之後,收購地皮,貸款,擴展業務,傳播廣告,都是王太太幫他跑上跑下,忙里忙外。
沒有唐立冬的妹妹唐立秋,他王家他王巨何來的千億家產一說。
相反蕭紅只需要敲敲門,脫幾件衣服,王巨大把的錢財送給她。
也是在王巨一而再再而三的過分之下,不顧王氏地產的發展前景,也要幫扶吳氏建築起身家,王太太心灰意冷,投進入小鮮肉們的懷抱中…
拋開婚姻里的所謂道德底線,王太太是個合格的母親,出色的資本家,時代前沿的女性,值得人贊佩。
就好比王楚然說的,非典的時候,王巨帶著蕭紅去了海南躲避病毒,都沒有管不幸染上非典的母子三人。
更沒有幫二兒子王楚辭計劃什麼未來,王楚辭去舊金山讀書都是王太太一手操辦,為兒子規劃好未來的路。
所以,母子三人才不可能原諒王巨,巴不得和王巨撇干淨關系。
王太太不原諒王巨,他就永無翻身之日!
由此,王楚然才算大獲全勝,王氏地產的所有歸于他,吳氏建築的所有股份歸于王楚辭,吳家的錢歸了唐婉。
兄弟倆強強聯合,高枕無憂。
王楚辭大約知道他哥做了什麼,但是他什麼都不敢說,帶著老婆孩子回國奔喪,老老實實簽字,錢和股份放在孟鶴煜的信誠基金打理。
有王楚然手眼通天的運作,唐立冬留給唐婉的錢和房子都由孟鶴煜的基金會代為打理。
吳太太就在端午節那天,秦錚帶著亮亮去南島那天,魂歸故里。
唐立冬在那天若無其事的給孟鶴煜打的電話。
王楚辭就想,反正錢已經到手了,不如踢走吳卿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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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吧…王楚然洗了洗手。“髒的是我一個人,他們不需要參與這些,坐享其成就行,誰讓我是他們的大哥呢。”
蕭紅的葬禮上,他和沈鵬說著話,沈鵬點點頭。“我能理解你,從小到大,我也是這麼提點著孟鶴煜過來的,當哥的操心,累啊!”
王楚然。“我看你兒子和你一樣,小大人,特別照顧孟家的小亮亮。”
“嗯呢…”
不遠處,王楚辭抱著吳卿怡哭呢,他肩膀寬,把嬌小玲瓏的女人埋進了懷里。
“不哭了,媽的在天之靈,不希望看見你太傷心…”
“我爸太過分了,都不等我和小狄回家,就把我媽的尸體火化了,我都沒見到我媽的最後一面,我爸說我媽是失足落水,可是我媽會游泳,嗚嗚…”
不讓他們姐倆看見蕭紅的遺容是保護他們,就連吳昊都不敢多看,吳昊以為是王巨勒死的蕭紅…
郭帆和蕭紅的對話,外界不知道,外界所有都以為是王巨和吳昊逼死的水性楊花的吳太太。
唉,其實,吳太太是自己害死了自己,跟水性楊花關系不大,口無遮攔…
吳昊早就知道吳卿狄不是他的孩子…為著臉面,為著和蕭紅多年的夫妻感情…唉,真叫把自己作死了…
夜晚天黑,王楚然幫忙送走吊唁的沈鵬一家後,站在不遠處,冷幽幽的盯著哭泣不止的吳卿怡。
王楚辭護著她,五官扭著,嗓音強裝淡定。“現在天太熱,尸體放不住,再有爸不想你和小狄傷心,水里泡大的尸體…還是火化了的好。”
吳卿怡傷心不已。“嗚嗚,我要我媽,我要我媽…”
王楚辭抱著她哄,相反之下,吳卿狄好像冷靜的多,跪守在蕭紅的靈堂前,默默地掉眼淚。
“小婉,天太晚了,你回房間歇會…”
唐婉的右腿是假肢,不適宜蹲著,也不適合跪,吳卿狄要她坐著。“我陪陪你,我沒事…”
“我從小就不听話,把我媽頭發都氣白了,我還曾說過不認她這個媽了,我混蛋,我不是人!”
霹靂狄哥往自己臉上扇巴掌,吳昊在一旁,咳嗽了好幾聲。
“爸,你喝水,爸你別太傷心…”愣頭的霹靂狄哥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吳昊滿臉淚光,緊抓著吳卿狄的手,他半夜要把蕭紅的骨灰跟那名保鏢的骨灰一起海葬,他要支走孩子們。
“兒子,你和小婉趕快把結婚證領了,你听話,你媽在天之靈,希望你幸福…”
守孝期間不能辦婚禮,但是夜長夢多,要是吳卿狄失去了唐婉這個靠山,恐怕王楚然不會放過他。
吳昊是真的為著吳卿狄的今後安全打算。
至少,女兒吳卿怡已經嫁給了王楚辭,王楚然不可能會害他的弟媳婦,到了吳家順位繼承人的吳卿狄這,就說不好了。
唐婉。“吳叔叔…”
“怎麼還叫叔叔…咳咳咳…”吳昊睜圓了眼。“都訂婚了,你是我們家的媳婦了,小婉,叫爸,叫爸!”
唐婉躊躇一下,只覺得吳昊好像是激動和不安,不像是喪妻的悲痛欲絕。
“爸…我和小狄商量了,三年後領證…”
“不行,不行啊!”吳昊擺著手,特別著急的樣子。
王楚然,王楚辭,吳卿怡,共同過來了。
正好他們來了,吳昊一手抓過王楚辭的胳膊,言語急切。
“楚辭啊!你是唐婉的二哥,你快帶著孩子們去領結婚證,快啊!”
“這…”
吳卿狄。“爸,我媽尸骨未寒,我不領證,好歹也得為我媽守孝三年。”
吳卿怡。“就是啊,爸…”
“我說領證就領證!”吳昊聲音高了起來,看王楚然。
王楚然說話了。“吳叔叔可能是覺得世事無常,他想見證你們倆的幸福,也是為了幫吳嬸嬸完成心願。
小狄唐婉,去把結婚證領了,婚禮三年後再辦!”
呼,吳昊才算放松些,忙推著吳卿怡,要她帶著弟弟弟媳婦去領結婚證。
三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走後,吳昊背彎著,語調討好,朝王楚然和王楚辭鞠躬。
“爸,你這是干什麼…”王楚辭急忙扶起他。
王楚然沒動,沒到他動的時候。
吳昊直起身板,嘆著氣說。“我老了,就這一兒一女我不放心,從今往後我就把不懂事的孩子交到你們哥倆手里了。
楚然楚辭,看在我懂事的份上,別和孩子們一般計較,大人的事跟孩子無關…”
王楚辭嘴角抽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爸…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吳昊擺擺手,又朝王楚然深深鞠一躬,弓著身子說。“就看在小怡為王家誕育兩個男孩的份上,你是孩子大伯,是小怡小狄的大哥,大人有大量…”
話沒說完,王楚然伸出洗干淨的手,扶直了他。
可憐天下父母心…為著孩子殫精竭慮,深謀遠慮,唉…
吳昊站的筆直,又趴在蕭紅的骨灰盒旁哭,三分真情七分假意,畢竟是發妻,畢竟蕭紅為他生下來吳卿怡,畢竟蕭紅委身王巨,為他掙來了萬貫家財。
王楚然有意讓王巨來送蕭紅最後一程,好歹曾經也是王巨的女人,王巨不來,咬死口就是不來。
由于郭帆處置蕭紅的事沒人知道,王巨就向王太太說,是他勒死的蕭紅,為了給王太太出氣…王太太早都對他祛魅了,不信不听不原諒…
蕭紅葬禮辦好之後,吳昊很強勢,扭送吳卿狄和唐婉出國,繼續上學,最好上一輩子學,不要摻和進家里的事。
吳昊又對吳卿怡王楚辭說,要女兒多為王楚辭生孩子,豪門家庭,注重門丁興旺。
王楚辭答應了,正在拿孕育三胎的事,轉移吳卿怡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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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孟家四合庭院。
事情了了,黎姿曼抖抖身子。
“哥,你要是有人家王楚然的一半心機和手段,我和爸就燒高香了。”
沈鵬。“別說孟鶴煜了,就是巔峰時期的我,都及不上正常水平發揮的王楚然,你們知道他老婆是誰嗎?啥背景不…”
“不知道…”
沈鵬。“聯合國首位的佷女,還是她追的王楚然呢!死纏爛打硬追,就連聯合國首位的兒子,都追過王楚然!
王楚然老婆對他那叫個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婚後快速給王楚然生了兩個兒子,套牢住了王楚然。
就這,王楚然外面的追求者一大堆,阿拉利的表妹,迪拜王室的貴女,就為了王楚然終身不嫁。
還有郭秘書他的助理,還有新加坡婦女協會的那對雙胞胎姐妹,都特別喜歡王楚然,別看他不經常出國,國際上他的名號可不小。”
“天吶…”黎姿曼捂著小嘴巴震驚。“怪不得,怪不得,好心機好謀略呀…”
孟鶴煜點點頭。“王楚然,是個人物!”
沈鵬。“可不咋滴,王楚辭這個死讀書的跟他哥都沒法比。”沈鵬聳聳肩。“孟鶴煜你以後跟他說話客氣點,不能拉攏也不能得罪。”
“我知道了…”孟鶴煜乖乖點頭。“幸虧王楚辭選擇了從文讀書,要是經商和他哥奪家產,早就被他哥玩死了。”
沈鵬。“這是一定的,哥倆早晚得分家…”
孟鶴煜低眸看看懷里的焱焱,小寶寶睜著大眼楮瞅他呢。
“乖兒子,長大了學你王楚然大伯,爭取娶回家一名聯合國的貴女,但是你可不要和你哥哥爭家產哦,你們倆都是爸爸的心肝寶貝,同心同德的孟家繼承人。”
嗷嗚,孟言焱張個哇口,似乎是同意了。
黎姿曼後背直冒冷汗,她禁不住的轉動猴腦想,王太太肯定是在王巨剛和蕭紅廝混的時候就為二兒子王楚辭預料到了今天。
所以才同意王氏地產的所有歸于王楚然,所以為了保護王楚辭不受到王楚然的傷害,才把他送去國外讀書。
王太太利用王巨為二兒子王楚辭養肥了吳氏建築…利用大兒子王楚然幫她奪得吳氏建築…
母子三人心連著心,最主要的是,王太太居然能讓精明至深的王楚然對王楚辭連心…而不是兄弟倆分家鬧事,外人佔便宜…
要知道前幾年唐司令身體還算不錯,駐守邊疆離京市很遠,唐婉腿殘了才回的家。
王太太孤身一人,就在王家那個名利場里沉浮,王巨有過害死她的心思,她安然無恙後還能為兩個兒子守住家產,成為最大的贏家…
“我的天哪,其人的內心強大不可小覷…天吶…哥,快把亮亮叫進來,我要教育兒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