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還算不錯,葉郡庭抱著水晶盒子走的時候黎姿曼去門口送了送他,抬頭時,太陽高照,日朗雲清。
黃暈淡淡聚在屋內大片,曬的人暖洋洋。
有人幫黎姿曼解憂就有人添亂,要是人人都像葉郡庭一樣,默默付出,不求回報,哪怕給點回報也行,黎姿曼的日子會輕松得多。
可惜,情種和情種也不一樣。
曾經跑起來肉墩墩的小胖子現在成了病秧子,黎姿曼不得不心疼他。
“劉薄寒,你現在挺帥的。”鶯啼陣陣,語氣平淡,就像慰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听我哥哥說,你小時候經常和我哥打架,怎麼回事?”
“……”劉薄寒抬起頭看她,喉結滾滾。“孟鶴煜有一次說去津市吃包子的時候丟了手機,遇到一個穿粉裙子的漂亮小妹妹,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他一臉意淫,猥瑣極了,我看不過眼,就打他了,我小時候胖,比他有力氣,他和沈鵬加一塊都沒打過我。”
“哈哈…”黎姿曼捂住嘴輕笑。
劉薄寒嘴角苦澀,淺淺上揚。“我上高中的時候拜托沈鵬找過你,幫我捎幾句話,我沒準備好見你,他說找不到…”
“肯定找不到啊!哈哈,我門牙早長出來了!”黎姿曼笑出來聲,責怪似的,嘲笑他的傻氣。
劉薄寒很正經,想笑笑不出來,吊起的嘴角抽抽。“在我心里,你一點沒變,還是那個紅眼圈的你,即使是現在,我看,你也沒有門牙。”
“哈哈…嗚…”
笑著笑著,落下來淚,黎姿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復雜翻涌的情緒,快速伸手攥住了他的手。
曾經胖乎乎的小肉手如今瘦骨梭稜,骨節發白,皮膚發青,就連淚珠掉上去都能抨擊的陣痛。
黎姿曼不敢用力,小心翼翼捧在掌心里,放聲大哭。
“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來找我…為什麼…我可以幫你解控腦,至少不會毀了你…嗚嗚…你得多疼啊…”
“控腦是我自願的,時刻提醒我要努力,盡快娶到你,娶不到你,活著沒什麼意思…”
劉薄寒臉上的淚,孟言誠幫忙擦去。
“你要是不那麼優秀,處處閃光發亮,我可能不會惦記你那麼久。
或者你笨一點,我也就有自信早點來找你。
我知道,我對你是執念過深成魔了,既然那個人是你,我就心甘願意。”
是啊,沒什麼感情基礎,從小到大沒見過幾次面,單憑來往書信和心中念想,如何可以說愛這個字?
愛是什麼?愛是特例,愛是兜底,愛能貫穿馳騁足足一生,四季輪回.斗轉星移都不能消退愛的張狂。
愛而不得產生的執念怨意,回回轉轉都兜向自己,一點不保留,就算是恨,也只能恨自己畏縮,怪命運不留情面的多舛。
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越想證明自己有本事掌控全場,越想和老天對著干。
掛念心底多年的白月光,早已經成為一種不屈的精神,一種前進的動力,即使黎姿曼本人活靈靈的現在這,也不如那個缺了兩顆門牙的小丫頭分量重。
劉薄寒的愛情,已經定格在那年暑假,不會成長,不會變動,旁人撼動不了,即使是黎姿曼本人,也不行。
就像黎姿曼的門牙,早都已經長出來了,劉薄寒找尋多年,還是那個缺了兩顆門牙的小丫頭。
他大可以告訴沈鵬,你去津市盈盈豆腐坊找黎姿曼幫我傳句話,而他沒有,他還在找缺了兩顆門牙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脆弱,可憐,怕鬼,愛哭,處處需要他安慰照顧。
而如今的黎姿曼長大了,果敢堅強,心疼他,可憐他,不依賴他,隨時可以摒棄掉他。
他接受不了,他恨明月高懸獨不照我。
黎姿曼是小月亮,卻不是他夜夜瞻仰的那顆皎潔明月。
這些,劉薄寒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自欺欺人,他在固步自封。
“小姐姐,不哭了,鼻子哭紅了就不漂亮了。”故作童音,溫軟似水的哄。
“你什麼都沒做錯…損失這麼多…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同老天爺作對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劉薄寒頓了頓,特別小聲的問。“你是心疼我?還是心疼我為了你受得苦?”
“心疼你!”黎姿曼立馬說。“不管你是為了誰,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我,我都心疼你…京市醫科大優良學生,你本該前景光明…嗚嗚…
你那麼愛吃糖,味覺失靈…再也嘗不到甜滋味…嗚嗚…”
那幾篇關于植物人甦醒後恢復神經的論文,全是劉薄寒在南島親力親為做的實驗,天資聰穎,想法大膽細膩。
如果他是個健全的人,不知道能創造多少造福人類的醫學研究。
黎姿曼心疼他也可惜他…
“媽媽…你怎麼了?”孟言誠什麼都不知道,左右看看,不明白媽媽和劉叔叔為什麼一直在哭,哭……
黎姿曼想勸慰他,放下執念好好生活,可是…她有什麼資格說?拿什麼角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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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追求心中所愛的權利,劉薄寒沒做錯,至少在她的角度看,劉薄寒幫他保住小麥哥哥的命,幫她折磨劉琪甜,受益的是她,是她…
砰,門口听牆角的一家人受不住了,黃穎最先沖進來,怒氣眈眈的橫著劉薄寒,大片陰影就像狂暴雨雲,氣壓急劇低迷籠罩住劉薄寒。
他不予理會。
就算孟鶴煜走過來,輕摟著黎姿曼,黎姿曼軟在他懷里哭啼,劉薄寒眼里也沒有旁人。
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七歲,黎姿曼十歲,眼前霧氣繚繞,如夢似幻。
劉薄寒懷里抱著孟言誠,孟元伸手要接,他不給,往旁邊躲了一下。
他環顧一圈,頂著淚痕水光的一張臉,對他們笑嘻嘻的說。“我們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你做夢!”黃穎尖嘯。“有我在,不允許你騷擾我兒媳婦!我就不信,區區你們劉家敢對我不客氣!哼!”
秦錚趕快擋在劉薄寒的身前。“黃姐,孩子什麼都不懂,你別生氣!”
“你走開!”黃穎推他一把,秦錚上了手,拉拽她。“黃姐,這孩子也可憐,都怪他爸,你別生氣…”
孟元走過去,摟過黃穎護在懷里。“穎兒,交給孩子們處理吧…曼曼,曼曼…”
听見聲音,黎姿曼回神,原來家長們又都進來了,可她悲傷過度,嗓子哽住了,說不出來一句話。
沈鵬抓了抓頭發,他來問。“劉薄寒,亮亮出生那天,京市大街小巷響起來的煙花炮竹是你安排的吧?”
劉薄寒實話實說。“嗯…從懷亮亮那刻起,我就在你和孟鶴煜的朋友圈見證了他的成長,就好像我自己的兒子一樣,我喜歡他,亮亮出生那天,我特別高興…”
三年前孟言誠出生,那時候劉薄寒還在南島出不來,不過絲毫不影響他以自己的方式追表達對孟言誠的喜愛。
孟言誠叫亮亮,正合他意,月兒的孩子就該亮亮。
黎姿曼復仇成功的那個新年,孟鶴煜向環局打招呼在中心地帶的東南西北四角為她燃放煙花。
沈鵬結婚的時候也不過四十條街的煙花沖天。
劉薄寒卻可以在孟言誠出生那天,撼動響聲差不多可以覆蓋到整個京市,更何況他那時候身處南島軟禁…
憑此點,沈鵬可以判斷出,京市劉家依舊有一手遮天的潛在,單單資本孟家同強權作對,無疑問以卵擊石…
黃穎在新加坡外交工作多年,國際上她有一席之地,不怕政壇劉家,但是劉薄寒追女孩子的�@率率粲詡沂攏 擋歡 土 櫓 疾換岢雒婀塴 br />
說不定組織會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女人平息事呢…不會偏幫孟家和黃穎…說不定…
不由得,沈鵬倒吸一口涼氣。
黃穎不管那些,她大聲怒喝。“劉薄寒,就算你為了曼曼登天刨地又怎麼了,我不同意曼曼嫁給你,就算曼曼不是我兒媳婦,我也不會同意!
就憑你唆使孟鶴田害了黎黎,憑這點我不會原諒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黃穎嗔怒意味盡顯,擰眉立目的剜著他。
劉薄寒慌一秒,就那一秒,他好像在黃穎的黛眉繡眼中,察覺出專屬小月亮的絕美韻味?
劉薄寒又是一副笑意岑岑的模樣。“此事跟我可沒關系…”
黃穎沉氣,繼續滔滔怒喝。“我不是怪你害了孟鶴田,我是恨你害了黎黎,我恨你,恨你!
黎黎是我的好姐妹,更是緬甸軍事的和平夫人!
有黎黎在的時候東南亞地區近四十年沒有戰火紛飛,你再看看現在呢!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你是沒有明面害人,可你是孟鶴田的背手,沒有你的資金贊助,他沒這麼大本事。
要是我的好姐姐還在,和平夫人還在,世間一切安寧!怪你,怪孟鶴田…”
說到最後,黃穎泣不成聲,痛哭流涕倒在孟元懷里抽噎,她忍,她痛,她忍了痛了很久了。
從黎黎死之後,她就得了心病,她不願接受黎黎死去的事實…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黎黎過世的時候,她犯了好幾天心疼病…
至今想起來黎黎封棺前的慘白遺容,她的心還是疼的…
黃穎怪孟鶴田,她恨孟鶴田,可是她也知道,她是孟鶴田的大伯母,她要是處決了孟鶴田會出事端,要是箬橫知道了是孟鶴田毒殺了黎黎,孟家就要受動蕩。
就算不為了姐妹私情,黃穎是國際和平大使,黎黎死後沒有人能壓制得住箬橫,男人辦事不服就干,東南亞地區暗流涌動,顛沛流離的百姓日子不好過…
稍有不慎明面戰火就打起來了…
讓黃穎如何不恨枉顧數萬百姓性命的狠毒新月派,要她如何不怪始作俑者的劉薄寒。
任憑哪個母親也不會把女兒嫁給蛇蠍心腸的劉薄寒。
在黃穎角度來看,劉薄寒愛黎姿曼要的要死,卻不說,到頭來自己感動自己,丟了半條命純屬活該。
或者在黎姿曼和甦新皓離婚兩年多時間劉薄寒也可以追求曼曼啊!他不追,反而找上孟鶴田來害人,搶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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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里是追女孩子,分明是給自己的雄雄野心找禍水的理由呢!
劉薄寒想創辦帝國,就以送給曼曼為理由,不管成不成功,外人皆會說紅顏禍水,妖妃患國!
外界對新月派怨意頗深,劉薄寒是想把她女兒放在火上炙烤!
黃穎忍不了了,問了出來,罵了出來。
劉薄寒接連辯解,他感覺就好像在對戰厲害的丈母娘。“冤枉啊!黃姨,我不追求曼曼是我沒準備好,我也沒預料到會有今天。
我是真心想創辦帝國送給我的小月亮,哪來的禍水一詞?
我在亞馬遜州有自己的地盤產業,缺政治文化,缺管理者,只要小月亮願意,我當皇上,她當皇後啊!
我們不在z國混,也不去東南亞,我們去亞馬遜!”
“我呸!我打死你!”黃穎高舉手,往下落,不偏不倚,打到撲過來的秦錚後背。
不疼,女人打的能有多疼…但是黃穎心疼啊!
“哎呀!小錚,你給我走開啊!”
秦錚眉頭一皺,急說。“黃姐,孩子胡說八道呢,你別生氣了!”
“就是,吹牛逼呢!”孟鶴煜白他。“媽,你別管,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有多大本領?”
男人過招的時候,一句廢話都沒有。
劉薄寒低下眸子,拍了拍懷里的小娃娃。“我和你打起來,世界會亂成一鍋粥…”
“你…”黎姿曼要翹身子,頭部傳來劇痛的感覺,她又躺下了。
秦錚回眸瞪他,呵斥道。“你別說話了!听話!”
劉薄寒抿起嘴,調皮的挑眉,秦錚想,帶他走,不能在這待了,會出事,劉薄寒沒有要走的意思。
“劉叔叔,你沒有兵,你拿什麼打仗?”黎姿曼想問的,她兒子幫她問。
劉薄寒笑容更深。“誰說你劉叔叔沒有兵?”
“嗯?”
黎姿曼看他,孟言誠也看他,全家人都看他,眾目睽睽之下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刻滿梵文的黃金手槍!
那是印度洋軍總教阿密特的隨身密令,可以統領印度洋軍艦的黃金手槍!!
倏然,全家都瞪大了眼,倒不是害怕印度洋軍,而是京市中心地段,他敢隨身攜帶手槍??當真翻天了!
“寶貝,送你了。”劉薄寒笑意不減,把手槍往孟言誠的小手里放。
“哇,好漂亮的黃金手槍,哪來的?”小娃娃拿在手里,有點沉,懵懵懂懂的問。
“哈哈,我派人去印度洋偷的,喜歡嗎?”
“那我可不要,偷來的早晚得還!”孟言誠把手槍扔到他口袋里,拍了拍手,有些嫌棄。
“哈哈…哈哈哈…”逗得劉薄寒哈哈笑。
孟鶴煜狠狠剜他一眼。“行了行了,趕快滾,吵的我頭疼!”
“切…”
底牌都露出來了,劉薄寒翹了翹腿,把懷里的孩子遞給一旁的沈鵬,拄著拐杖起身。
慢悠悠的走,秦錚扶住他,劉薄寒也不客氣,半個身子依靠在秦錚身上借力。
他邊往前邁步子,邊懶洋洋的說。“孟鶴煜,今天這戰書我下了,等著,孟言誠,孟言焱,都得管我叫爸!”
“媽了巴子的!你翻天了!你給我站住!”孟元拽著黃穎呢,黃穎真想當場掐死劉薄寒…
她看不見秦錚的身影,立馬掏出手機給遠在新加坡的沈陽北打電話。
“……”沈陽北以為黃穎心情不好又要罵他。
誰料,黃穎哭聲。“你個該死的快回來啊!有人要害咱們的女兒…嗚嗚…快點啊!”
“什麼?”沈陽北大喊。“孟元呢?秦錚呢?”
“孟元管不了,秦錚…秦錚…哎呀!你快回來,快點啊!嗚嗚…”
“媽了巴子的!我馬上回家,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害我沈部長的女人和女兒,反了天了!放肆!”
孟元揉了揉頭,這都什麼破事啊!
這好像是黃穎嫁給孟元之後,第二次求助沈陽北了…頭一回是黎姿曼被颯塔綁架,颯塔要求黃穎開海關。
開海關需要沈陽北特簽文件…黃穎連鞋都沒穿,以火箭的極速奔去武吉知馬的沈家…
沈陽北以火箭的極速要回京市來了…
政大于商…孟元早都知道這個道理,親身體驗,真喘不過一口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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