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旅長,你這話分析的頭頭是道,為啥到了最後一步反而錯的離譜?正因為瞞不了多久,才更應該下霹靂手段,從嚴從速解決問題吧?你這天天裁人、月月瘦身,下面兄弟們的士氣和信任都給磨沒了,以後這隊伍要怎麼帶?這次我站範參謀!”
杜輝也是毫不相讓的直接出言,他是救助團除了樊蓉和顧淑琴之外,第三個加入的人,跟在姜磊身邊時間最長,又一直替他看著秀水山莊這個老巢。
同時,他也是受到老板全方位影響最嚴重的人之一,眼下這個情況,如果老板在會怎麼處理?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以姜磊的做事風格,必然是風風火火的一步到位,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支持範瑤。
“……”
現場靜了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唯一還沒發言的柴卓。
“那啥,我……我覺得吧,都挺有道理……”
柴卓下巴抖了兩下,五官都擠作了一堆——其實這次事件,他才是最難做的那個人……
因為相比救助團的其他機構和體系,整個飛影都是完全依附于老板存在的影子部隊,對于姜磊本人的依賴程度達不到百分之百,也得百分之九十九了……
如今老板一消失,他和林雙雙直接腦仁都要炸了——飛影無論對內對外,到處都有密探、間諜和站點,少了老板的這個擎天巨柱一樣的大靠山,無論情理、法力、規則還是現實的物資層面,飛影該如何是好?!
如今自己最大的問題不知道怎麼辦,又被拉來開會,十六歲還不到的拆桌,覺得自己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
如山的壓力,幾乎快要把他壓垮。
這就是他平時面對的場景麼?
靠在椅背上的蛇一,情不自禁的嘴角劃出一抹苦笑,伸出白皙的縴細手指,支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
其實她不知道,以往打仗的之前的戰前會議,姜老板面對的場景比這可牛逼多了,那些帶兵的為了給自己手底下弟兄爭功爭利益,地圖、軍帽、作訓靴,反正會場能有的東西,基本上都沒逃過這些家伙的魔爪。
但是,她不是姜磊,什麼事情听完屬下們的議論,便一言以決。
並不是蛇一不具備這個能力,而是不敢承擔犯錯所帶來的後果,所以,她必須想辦法把現場大多數核心成員的意志統一才行,不得不說,這是個極其困難的事情……
“什麼叫都挺有道理?你這不跟沒說一樣?”
“……”
“行了,飛影的體系,跟其他機構都不一樣,關于其處理方案,我會在會後單獨跟拆桌聊的,大家還是說正事把,這眼看著都吃晚飯了……”
晚上八點十分。
會議室的門一打開,站在外面的警衛、秘書和侍女等隨從人員都被嚇了一大跳——這里面是著火了麼?!
隨著煙霧繚繞涌入走廊,幾道疲憊至極的身影走了出來,大家都什麼話沒說,皺眉低頭,快步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各自的隨從們一看這情況,便趕忙各自跟上自己的主人,腳步匆匆的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一下午直到現在,兩派還是誰也說服不了對方,主要兩邊的觀點各有利弊,而且都挺有道理,蛇一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大家都很累,但是誰也沒辦法……
最終只按照姜老板的密信,定下了大方向的計劃,操作細節完全沒研究出來,蛇一命令雙方各自回去整理資料,明天中午再來開會。
本來預定的,開在這場會議之後,救助團政事部與軍事部各處、各營、各單位一把手主官的會議,也因此不得不推遲。
“死東西,你到底在哪?”
蛇一孤零零的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完美的身段一動不動,外面漆黑一片,把窗戶玻璃映照的像鏡面一般,反射著年輕嬌艷,卻帶著深深疲憊的俏臉,痴痴望著天空中的風沙喃喃自語……
“快回來吧……”
……
“快過來吧!”
被蛇一痴痴念叨的某老板,此時正背著雙手,在漆黑的風沙之中一臉溫和的看向前方站成一排的幾條瘦弱身影。
今天一天的忙活,劉卉姐妹幾個,總共送來了九人,這是個非常出乎姜老板意料的成績。
而且經過威逼利誘、坑蒙唬騙的各種坑死人不償命的手段,最終,沒有經過考驗的家伙總共有三個,都被趕出了隊伍。
由此可見,劉卉送來的人,絕非是隨便找人湊數,通過率相當之高,第一天能有這個成績,姜老板還是非常滿意的。
剩余的六人,全部是男性,連同他們的七名親屬,總共是十三人。
他們已經在這里站了四個多小時的軍姿……
考慮到這些人身體底子不好,姜老板格外開恩,允許每小時一次休息時間,解決生理問題並補充水份和能量。
嗯,總共兩分鐘,腎好的甚至撒尿都能撒出去一半時間……
吸溜~
“日象方便面,老母雞湯味的,只要走出那個圈來我這,我保證你們都能吃到嘴!”
姜老板的聲音和索面的動作,仿佛水惡魔的低語,場地中的六個已經站到全身發抖的幸存者,眼珠子都快飛到泡面盒里去了!
天知道對平時吃域外草根樹皮、喝三四合一的這些人來說,這玩意具備怎樣強烈的誘惑力。
沒嘗過味道也就罷了,關鍵這玩意末世前誰沒吃過?!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每個人的腦干,仿佛無數蟲子在心頭爬啊爬……
但是出乎姜老板的意料,不約而同選擇緊閉雙眼的六人,沒一個挪動腳步,連猶豫一下都沒有……
這些人的成分很復雜,但大多數都是雲霄鎮的最底層,平日里靠拾荒、小偷小摸、和時有時無的苦力活生存,基本上就是那種拼命撲騰好幾天,還得有一半時間挨餓受渴的狀態。
相比這邊緣地帶的活死人,其實也好不到哪里去……
六人都是青壯年,最年輕的二十二歲,最大的也才三十五歲,之所以混到這個地步,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不願突破自己的底線,同流為惡者有之、被親人連累者有之、得罪人的有之……
總之,幸福的人都差不多,不幸的家伙卻不幸的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