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石灣鎮就是……”
見姜磊的眼神有點發直，譚迎辰愣了一下，趕忙想要解釋一下石灣鎮的事情。
“行了，背景介紹都可以略過了，我們也在林海縣混了挺長時間，雖然消息也沒那麼靈通，但該知道的都差不多，直接說重點。”
“好的。”
譚迎辰從善如流，人心隔肚皮，起碼目前還看不出他長沒長其他歪心眼子，但這些對姜磊無所謂，他只需要對方配合告知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即可，其他懶得去管，螞蟻再掙扎也是螞蟻……
“其實吧，我感覺他們的行事作風，跟“軍團”這個名字不太搭配，如果一定要給個形容詞的話，我覺得吧，跟末世前那些搞船銷詐騙的手段反倒是挺像的……”
“繼續。”
“他們會根據綜合實力以及實驗能力，把承接不同實驗的“下級”勢力，分成好幾個等級，我就是最低等級的六級，能夠知道的東西很有限，而且獲得的植物，也只能是跟我等級對應的六級實驗植物。”
姜磊听到這里皺了皺眉頭道︰
“也就是說，他們會尋找不認識的各種勢力和車隊，然後把實驗“承保”，好吧，希望這個詞我沒用錯，承保出去，是這樣麼？但植物變種實驗，如此高端的門檻，這樣做有什麼意義？恕我直言，以你的實力，用實驗來形容的話，我覺得都有點侮辱這個詞匯了……”
出乎意料的，听了姜磊比較刻薄的評論，譚迎辰非但沒表現出什麼不滿，反而無奈的聳聳肩膀，神態中竟然還是非常贊同的表情道︰
“這種實驗，您現在應該也有了不少的了解，其實我們就是做最低級的底層打雜工作，同時也是最血腥、最惡心的一環——擇種選優！”
“這種植物的具體產生方式和原理，我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大概應該是需要把腦蟲跟人類的血肉用某些方式結合再通過各種，嗯“渠道”吧，喂給不同的植物，這種植物的基礎形態，都是由上面提供的，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用人體做實驗，把所有同一種植物中不同個體的“表現”記錄，並上報就可以了。”
“呵呵，虧了你還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血腥又惡心，但你肯定不知道，這最終還會讓你成為這片末世廢土上，所有智慧生物的敵人，你應該感謝我的出現，這算是把你救了。”
譚迎辰眨了眨眼，訕訕笑了笑，明顯是不太相信。
姜磊也並沒有跟他多說，在譚迎辰這個層次的人，只能感覺到無盡的惡意和赤果果的利益，什麼人類大義這些，在他看來都是虛的，這片廢土是完全無序的、混亂的、互不相干的、碎片化的……
但是以姜老板如今的高度，卻能在這混亂無序之中，抽絲剝繭，體悟到一些更高層次的東西，不同的人，即使再怎麼聰慧天才，他能看到的上限都在于他腳底板站著的高度。
人類一個小習慣的形成只需要三到七天，末世已經大半年了，姜磊和譚迎辰這兩個人，在認知上已經出現了本質的不同。
姜老板只是點了這一句，他也沒義務給對方解釋，再說解釋了也听不懂，于是繼續話題道︰
“你所說的，植物的“表現”是指……”
“哦，主要是四個方面，成長速度、破壞能力、適應能力、以及改造能力……”
“唔……”
姜磊眉頭一挑，刷刷的把這四個詞匯記錄了下來。
“成長速度，這個顧名思義，就是植物的成長周期和速度。破壞能力，包含戰斗和對周圍環境生態以及其他物種的破壞力。適應能力，這個也不用解釋了。最後的改造能力，是指該實驗型號，對周圍環境的改造和變化的能力。”
“有水麼……”
姜磊微微轉了下頭，柴卓立刻遞上一瓶250毫升的小挖哈哈礦泉水，譚迎辰接過咕咚咕咚兩口干空，瓶子都啜癟了，一臉意猶未盡的嘀咕道︰
“你們這也太會享受了，這不是造孽麼……”
“繼續說！”
姜磊沒有理會，甚至連手中的筆都沒停……
“這四項每一項都有二十五個評分，加一起就是一百分，實驗對象的分數越高，則證明該植物實力越強大、未來的潛力也就越大！”
話說到這個地步，姜老板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形，這後面的東西太多了，譚迎辰可能只覺得是場交易，但是他卻看到了太多，比如，規模，比如，對方對實驗體的成熟度和實驗進程，目前看來，情況已經很不容樂觀了。
關于對方的目的和這種恐怖植物的應用場景，姜老板不想過多猜測，猜了也是瞎猜。
他跟譚迎辰一樣，有自己的局限性，天塌了有高個頂著，他只是擔心對方的觸角如果太深，會不會對自己拿下林海縣甚至丹江市的計劃產生影響，答案是肯定的——必然會。
那這就麻煩了……
“這種實驗本來應該是秘而不宣，甚至做的多隱秘都不為過，但對方卻把它發到你們手里，軍團能提供植物各種母株，證明人家完全有實力把這些東西自己做，只是繁雜而已，以你的想法來說，你覺得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姜磊停下了手中記錄的筆尖，抬起頭了，問了譚迎辰一個以他的能力，本來不該知道的問題。
“這有啥難猜的，第一，就是法不責眾那套唄，把我們都拉上賊船，不就等于他們自己稀釋了風險？大隱隱于市，做這事兒的人越多，他們自己反而越安全，當然，前提是他們得提供海量的報酬。至于第二點嘛，可能這玩意也是太傷天和、太損陰德了吧……”
“呵呵，你知道還做？”
姜老板嘴上冷笑著諷刺，其實心里也挺驚訝的，即使他是比較自省的那類上位者，但上面的風景看多了，難免會有些俯視的視角，這譚迎辰還是提醒了他別小覷天下英雄。
當然，對方的這些猜測，只能說比較基礎，更高層次的東西，他還是看不到的。
比如軍團很有可能在用這種方式，給現有的人類群體進行某種“分類”，或者說是“陣營選擇”比較恰當，以便于在這些實驗植物某一天應用的時候提供便利，這種猜測是絕對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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