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就奇怪了……”
周曉蕾秀眉微微蹙起，一只手拄著光潔的下巴，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桌上的密信。
旁邊還放著好幾頁紙張，有些是資料、有些是這段時間與各方的往來消息、還有的是些區域的地圖，只是上面都沒什麼地名標注，也不知是哪里……
“會不會真像他說的那樣，真的就只是因為駐地位置有了沖突和齷齪，這才住在那邊解決？”
瀾火的話音剛落，周曉蕾就側眼撇了他一下，慢條斯理道︰
“新族的腦域開發比人類強得多，你咋就不舍得用用？怕用完就沒了？”
瀾火︰“……”
“跟官方有沖突的又不止他一個，核心城圈的駐地，那能是一般的利益麼？沒有風刀霜劍、利益交換、背地里的各種明爭暗斗，那才不對，但是這麼多家勢力，你看誰能在那行政大樓住酒店似的住上幾晚？”
周曉蕾眼楮轉回桌上的各種資料，眼楮直勾勾的，仿佛想從里面分析出什麼，說話的時候頭都沒轉……
“凡事都有例外嘛，這個可能也不是完全排除的……”
瀾火嘴硬一句，轉頭看向站著的那名兜帽男。
“大人抱歉，核心城圈、還有各個大團隊的基地，不僅把守嚴密，近乎一個個真空自留地，而且周圍各個勢力的探子細作多如牛毛，屬下……也實在無力打探的太過清楚……”
“這不怪你們，現在這是末世，土地上站著誰，就是誰家的私人領地，又不是以前高度的商業化社會……”
說完這句話，周曉蕾又深深吸了口氣，素指輕輕捏住眼角，仿佛自言自語般道︰
“現在可以確定的，就是我那位姐夫，肯定跟官方達成了某種協議、或者說妥協……”
這不廢話麼……
瀾火伸手撓了撓臉頰——紅女大人似乎最近這段時間，對她那位“姐夫”的關注度有點過高了，會里最近的情報機構，好大一部分被從其他地方挪用到天城和定川縣附近，這不是個好現象……
“紅女大人，您……那位姐夫，現在恐怕最恨的就是您了吧？”
“呵呵，以後想說啥就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周曉蕾嘟了嘟嘴，然後沉聲道︰
“你以為天城的第一書記，誰都有資格跟他一起同吃同睡？搞不好他們在水下的最深處正準備掀起什麼滔天巨浪，關注他的收益和風險，遠比去盯著官方的人效率高了太多……”
“行吧，您是教主，都您說了算……”
瀾火聳了聳肩膀，緊接著也輕聲嘆氣道︰
“大人，不管他們要干啥，我們手里的牌都太少了，而且無論官方、拂曉還是其他各方勢力，要麼就跟我們是死敵、要麼就是陌路，我們是不是……也找些志同道合的聯系聯系，組個聯盟什麼的？這事最近在天城那邊可火了，各種聯盟、會社，大家都在尋找跟自己道同之人結社、合作……”
“瀾火，你給我記住了，我紅女教，只單干，這輩子都不可能跟那些亂七八糟的有任何牽扯……”
可能覺得自己語氣有點重，旋即語氣稍緩道︰
“末世是個三無的殘破世界，即，無道德、無規則、無底線，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可信，也不要覺得聯盟了就勢大了，這是種錯覺和包袱，關鍵時候大概率還會起反效果！”
“是，大人！”
瀾火趕忙起身，肅然答應。
“坐吧，你的話也不是全錯，我們手里的實力，確實是有點太薄弱了……”
“是吧？”
瀾火雙眼一亮，來了精神。
在他看來，紅女大人最近的工作重點有些偏移了，搶掠、吞並、發展，這才能對得起這段時間風平浪靜的空窗期，否則如何迎接下面即將到來的驚濤駭浪？
真就算有天大的機會砸下來，總該手里有家伙才能接下，否則就不是機會，而是滅頂之災了……
“關于這點，我想跟我姐夫借鑒一下……”
“……”
還就離不開你那姐夫了……
瀾火心里想著，不過也沒出聲，等著周曉蕾下面的話。
“找那種十三四或者十五六的小孩子，不僅一張白紙易于培養，而且一心一意、忠心不二，我教在把樹立信仰和把控人心方面正好是長項，他這路子不正是為我量身定做的麼？”
“大人，這是人家結合自己的實力和條件走出來的方法，大小勢力誰都清清楚楚，但能用的真不多，這不是個武功秘籍，而是一盒巧克力，人吃了開心、狗吃了會死，作業也不是誰都能抄的……”
“什麼話讓你說的這麼難听？你質疑我姐夫的能力麼？你見過哪個勢力像他這樣，這麼短的時間成長到這種程度的？”
瀾火︰“……”
紅女大人今天好像……不太對勁吧？！
“大人，我並沒有說你姐……姜團長不行，我只是說，這種方法需要時間、大批量的物資、師資、實習和教育條件，方方面面的要求都太高了，否則別說以後能不能為我們所用，萬一教歪了，沒準還會反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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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現場三人默然半晌，周曉蕾幽幽嘆了口氣，任她怎麼百般計策、聰慧多智、擅弄人心，但硬實力是一點捷徑沒有的，扎扎實實來不得一點花哨。
她風里火里、四處奔走，絞盡了腦汁，目前也不過一個三四百人的精銳部隊、頂多再加上數百經過粗略訓練的探子和殺手……
那些被忽悠的勢力和教眾，雖然人數眾多，又遍布各地，但除了少數的狂信徒之流外，一旦出事要上勁的時候，大部分都使不上。
人家信你的教，更多是一種合作或者說想要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東西，又不是給你當擋箭牌的沙雕……
“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周曉蕾抿緊嘴唇，眼神望向微微扭曲的燭火呢喃輕嘆。
“大人，無論如何，那位姜團長的崛起之路都可稱傳奇，我們可以借鑒和學習，但絕不能無腦照搬，否則必是死無葬身之地，當下來說，對教最重要的事，一則還是物資，二來便是立身之地……”
“嗯！一會你安排一下，去見見臨新縣那幾個家伙吧，估計早被我姐夫逼成熱鍋上的螞蟻了吧？哈哈，耗了他們這麼多天，估計也熬夠了，今天就給他們指條明路！”
“是，大人！”
見周曉蕾的目光和語氣重歸往日的靈動狡黠和自信，瀾火精神一振，起身站的筆直大聲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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