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十二輛車，六輛裝了文物，六輛是空的！”
“剩下這六輛怎麼可能全是空的？！”
眼看領導還在拼命否認，幾個下屬默默後退一步，一句話沒說，遞上一支強光手電。
本部長一把搶過來，幾步沖到車廂後門，手電一照——
整個人，當場僵住！
車廂看著深，其實不算多復雜，一道強光掃進去，里里外外都照得清清楚楚。
可就是這麼亮堂的一眼，讓他心都涼透了。
空的。
啥都沒有，連點灰都沒剩下！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嘴里喃喃著，直接跳上車，翻了個底朝天，邊找邊抖，最後發現——
真沒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他失魂落魄地跳下車，眼神呆滯，踉蹌著走向下一輛，嗓子突然撕開一般吼出來︰“開！全給我打開！”
“不可能全沒了！”
“東西明明就在這幾輛車上！”
隨著他這聲哭腔般的嘶喊，人群里又跑出幾個隊員，七手八腳地把剩下的車廂全部撬開。
幾分鐘後，所有門都敞開了。
全場一片死寂。
“沒有……”
“真的一件都沒有……”
“難道憑空消失了？”
“人沒找到，東西也沒影兒，該不會是鬧鬼吧？”
听著周圍人壓低聲音的議論，本部長搖搖晃晃地走到一輛接一輛的車廂前，用手電一個個照進去。
每走一步，腳就像灌了鉛。
直到最後一輛也看完了，他仰頭跪倒在地，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下來。
望著漆黑的夜空，他聲音破碎︰“我……我們……”
“被人耍了啊……”
沒有尸體，沒有文物，十二輛車，全是空殼子。
到了這會兒，再傻他也明白了。
為啥那十二輛車要集體沖進海里？
為啥偏偏選這麼陡的懸崖？
為啥撈上來啥也沒找到？
根本就沒人死！
那幫所謂“悍匪”根本沒出事，反而趁著黑夜，趁著打撈的空檔，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文物，從海底溜了！
“這哪是什麼水遁脫身的把戲……”
“這……”
“這根本是……調包計啊！”
徹底想通的本部長，雙手抱頭，死命抓著頭發，“這群龍國人……太狠了！”
“我……我真是個罪人啊……”
……
就在這片海岸陷入絕望死寂的時候，一艘不起眼的民用潛水艇，正悄悄靠上龍國某個偏遠漁村的碼頭。
這個小漁村早已被封鎖，到處是持槍的戰士站崗，整個區域滴水不漏。
碼頭邊上，整齊停著六輛大卡車。
每輛車周圍都是警戒最嚴的地方，連手機信號都被徹底屏蔽。
岳良軍脫下濕漉漉的潛水服，換上一身干淨衣服，站在岸邊，望著一箱箱被搬上卡車的文物，腦子還有點懵。
“真……真是搶回來了？”
“一千多件流失海外的國寶，就這麼拿回來了？我自己听著都像做夢！”
回想今晚這一整套操作︰十二輛卡車硬闖國立館，滿城追兵里踩氮氣直沖斷崖，最後潛入海底，趁著夜色完成驚天調包……
這一連串動作，別說島國人傻眼，換他自己遇上，也得當場愣住！
誰能想到，一千多件文物，竟然用這種辦法，堂堂正正地回到了祖國？
這事兒要是交給他辦，他連第一步都不敢想！
感慨完，岳良軍走到gd001八個小組面前，掃了一圈人，這才笑著開口︰“你們頭兒呢？”
“咋沒跟你們一塊兒上來？”
之前在潛艇里他就沒見著莊岩，只是當時忙著撤離，沒敢多問。
按理說，行動核心人物的去向，隊員向來閉口不談。
但岳良軍畢竟是這次任務的關鍵人物，小屠夫笑了笑，回了一句︰“我們老大說還有點私事要辦，就沒一起走。”
岳良軍一怔，隨口就問，“私人行動？”
“搞什麼名堂啊？”
小屠夫聳了聳肩，“不清楚。”
“九兒姐說，老大已經主動斷了所有聯系。”
其實呢，小屠夫心里多少有點譜，知道自家頭兒這會兒在搗鼓啥大事。
但這種事兒，知道也不能說。
一是怕說出來嚇著人，二嘛，規矩擺在這兒，嘴得嚴實。
“行吧。”
岳良軍看問不出啥，也就懶得追問了，腦子里隨便捋了捋，半開玩笑地講︰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老大到底在干嘛。”
“但我能料到。”
“連通訊都掐了。”
“八成——又在憋什麼驚天動地的活兒……”
這回小屠夫沒接話，只斜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輕輕吐出一句︰
“您可真是個人才！”
被封鎖的漁村里，一個個密封的玻璃櫃正被小心搬上六輛重型貨車。
這次押運的還是哪都通貨運的人。
實在沒辦法，這批貨太要命，公司幾乎是抽調了整個大區能動的員工全趕過來了。
看著櫃子里一件件透著古味的老物件，老四狠狠吸了口煙，順手揉了揉身邊那姑娘的腦袋︰
“寶兒啊。”
“這回的陣仗，可比上回大多了。”
“那個莊岩，真有兩把刷子。”
那姑娘傻乎乎地蹲在石頭上，臉沒啥表情，一口川渝口音慢悠悠地回︰
“那是！”
“人家可是九兒姐的老大，能差到哪兒去？”
“咱們這兒不少人，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能耐大。”
她說著，眼楮還盯著海面，忽然看見一個人影從水里冒出來，立馬揮手喊︰
“這兒這兒！快上來！”
從海里爬出來的，是三手。
整個gd001小組里，除了九兒，就數他跟哪都通最熟。
平時沒少打交道，合作都成老搭檔了。
三手上岸後，那姑娘二話不說，豎起大拇指︰
“哎喲，弄回來這麼多寶貝，可以啊！”
三手面無波瀾，淡淡回了句︰“我和你們一樣，就是個跑腿的。”
“東西都是我們家老大弄來的。”
說完，他又望了眼漆黑的海面，嘆了口氣，滿臉肉疼︰
“唉，那艘改裝的民用潛艇，徹底歇菜了。”
“砸進去不少錢啊……”
一趟活兒干完，那艘高價買來改造的潛艇，就這麼永遠留在了海底，連撈都撈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