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扯下他耳朵上的耳機，指著護照上的名字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莊霸王……”
“這名字也太……太有氣勢了吧！哈哈哈！”
音樂被打斷，莊岩無奈地瞥了眼她手里的護照。
狠狠翻了個白眼，嘴里咕噥著︰“老爺子這明顯是借機報復啊！”
“給我弄這麼個名字……真是損到家了！”
“等著吧，回去我就把他院子里藏著的那些好茶全都糟蹋光！”
看他一臉不爽，蔚煙嵐笑得更厲害了，腦袋靠在他肩上抖個不停︰“我覺得這名字跟你特別配！”
“一听就是能扛鼎的猛人！哈哈哈！”
莊岩皺著眉扭了扭身子，懶得再搭腔。
這次去島國，主要目的就一個︰把那些偷偷運過去的龍國文物拿回來，尤其是拍賣會上要亮相的幾件寶貝。
好在這一趟不用偷偷摸摸入境搞動作。
杜老的意思很輕松︰就當去旅游，順便在拍賣會上露個臉，走個過場。
那些地下交易的文物，早就有人盯上了，不用他親自動手。
帶上蔚煙嵐同行，反倒能當個掩護，看著像情侶出游，沒人起疑。
只是——他的身份還是假的。
假身份也就罷了，他無所謂。
可當看到護照上那個“莊霸王”的名字時，他當場炸毛！
誰家正經人叫這名兒？听著像礦老板扛著炸藥上山！
更氣人的是，他明面上的身份，還被設定成個煤老板暴發戶……
這是存心膈應他吧？！
叫誰彪呢？！誰？
他已經深刻體會到杜老那撲面而來的惡意，心里暗暗發誓︰老爺子藏的那些明前茶，這次回來必須全給它報銷！
鬧騰了一陣，蔚煙嵐翻開一份剛寄來的拍賣手冊，這是島國那場拍賣會的全部清單。
幾十件古物，從金銀器皿、古籍殘卷，到玉佩寶飾，琳瑯滿目。
可粗略一看，將近一半的東西，祖籍都該在龍國。
翻到最後一頁時，她的手指頓住了。
上面印著這次拍賣的壓軸重器。
她指尖輕輕劃過圖片，語氣有點低沉︰
“九蟠螭紋鼎。”
“戰國的老物件，真好看啊……”
“可惜……”
莊岩側目看了一眼，照片里是一尊矮胖的青銅鼎，紋路古老，氣勢森然。
哪怕只是張圖，都透著一股沉甸甸的歲月味道。
光這一個鼎，年齡甩了整個島國好幾條街！
搶這種鎮國級別的東西，就不怕壓不住命格，折了國運？
一個建國才幾百年的島國，憑什麼供得起這種老祖宗的禮器？
這尊九蟠螭紋鼎，正是他這次必須帶回國內的核心目標之一。
另一個重點目標，叫“饕餮文瓿”，商代的青銅器，現在被島國的東樣館當鎮館之寶供著。
但這東西不參與拍賣，取回難度極高，只能看機會順手辦了。
所以這次任務，主線兩個國寶︰一個在拍賣台，一個在展廳。
外加一批正在黑市流轉的文物，價值也不低。
莊岩望著那張鼎的照片，語氣平靜，卻字字清晰︰
“歷史上，咱們流失海外的文物，加起來超過一千萬件，遍及四十七個國家。”
“其中，島國拿走的最多。”
“光是近現代，他們從龍國搬走的文物，就超過三百六十萬件。”
“北海靜心齋的千尊金佛，敦煌藏經洞的全部典籍，各朝古墓里的陪葬品，還有那幾次大劫……”
“李白手稿、四庫全書、大般若經……全被他們順走了。”
“還有一件最該追回的——北京人頭蓋骨！”
這些事，他不用查資料，閉著眼都能背出來。
上輩子，他就記了一輩子。
他轉頭看向窗外，遠處海面上，一座小島已隱隱浮現。
他怔了怔，低聲呢喃︰
“所以說啊，咱們該拿的東西，一件都不能少。”
“多掏一毛錢，我都覺得自己吃虧！”
“還有那些混賬東西，最好祈禱他們的老天爺保佑，千萬別讓我逮著機會。”
“要是真讓老子抓到空子——”
“碼的！”
“我直接讓他們全喂魚去……”
看著他緊繃的側臉，蔚煙嵐輕輕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慢慢伸手覆上他搭在扶手上的手背。
她耐心地揉了揉那僵硬的手指，直到那只攥得發白的大手，終于一點點松開。
等徹底放松下來時，再看座椅扶手——赫然印著幾道深深的凹痕，像是被人用鐵鉗擰過似的。
從龍國到島國，最近的陸地距離也就七百來公里，要是沿著海界走，還能更近。
飛機沒飛多久就開始下降。
艙門一開，莊岩剛踏出機艙，整個人就像被點著了的炮仗，渾身不自在。
連呼吸都帶著火氣，胸口憋得慌，好像誰欠了他三百萬沒還。
特別是往海關走的這段路，他看誰都不順眼，滿腦子就一個念頭︰上去扇他兩個大耳刮子解解恨。
那些島國的工作人員本來還在正常執勤，結果一對上他的眼神，全嚇一跳。
那眼神簡直像刀子，恨不得當場動手。
一個個趕緊低頭裝忙，連余光都不敢往這邊掃。
蔚煙嵐感覺他整個人都繃成了弓弦，趕緊死死攥住他的手，輕輕拍著他的胳膊安撫。
心里直犯嘀咕︰這人怎麼氣成這樣？跟誰有殺父之仇似的……
這地方真不能再來第二次了，再來一次她怕自己拉不住人，真得鬧出人命。
她還拼命給旁邊那些好奇張望的工作人員遞眼色︰別看了別看了！再看一眼你們就要倒霉了！
這家伙要是真出手，我可真攔不住啊……
好不容易走到檢查口，蔚煙嵐把兩人的入境材料遞了上去。
負責查驗的工作人員瞥了一眼護照上的國籍，眉毛一揚，眼神微妙地閃了一下。
就這一眼，蔚煙嵐心里咯 一下，暗道︰壞了！
完了完了，這一下他絕對炸。
這火藥桶一點就著，誰也別想拽回來。
那工作人員一邊翻材料，一邊陰陽怪氣地嘀咕著，尤其是盯著莊岩的時候，“來這兒干啥的？”
莊岩一米九的大高個，低頭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頭多的家伙，臉色平靜得像塊石頭，“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