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莊岩伸出手說；“我是國家安全局特別調查組的莊岩，請問你是哪位？”
男人猶豫了一下，伸出一雙黑黑的大手，只是輕輕地踫了踫莊岩的手。
“我叫呂士金。”
莊岩坐下後接著說︰“不用太緊張，叫你來是為了調查真武觀里的案件，相信你應該听說過了。”
“那里的游客和道士都遭遇不幸，我們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幫助。”
听完這話，呂士金不由得吸了口冷氣，震驚地看向屋內的每一個人，最後低頭說道︰“警察同志你問吧，我知道什麼都會講。”
“謝謝你的合作。”莊岩說，“你在那個地方主要是做什麼工作的？”
“打掃衛生的。”呂士金直接回答道。
從小他就左腿比右腿短，四十多歲才成了家，家里唯一的收入就是務農。
有一天在田里干活時突然頭暈，恰巧踫到路過的玄清道長，對方好心把他扶到樹下休息了一會。
盡管玄清道長不會醫術，但看呂士金面色很差，便提出送醫院去檢查。
可呂士金拒絕了，因為家庭條件不允許。
兩人聊了一會，玄清道長提議讓他有空的時候到觀里幫忙清潔。
一個月四百塊工錢，而且工作時間自由，于是呂士金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從那以後四年間，他每隔幾天就去一趟，掃掃落葉或者擦擦灰塵。
有時干得太晚的話，玄清道長還會留他在那里過夜。
“玄清道長真的很好啊！”呂士金感嘆著，眼里滿含悲傷，“昨晚原本也打算留在觀里的。”
“但是我媳婦打電話過來，說家里種的苗被人養的雞糟蹋了，讓我趕緊回去看看。”
“因此我就離開了。
走的時候玄清道長還提前給了我工資。”
這時候，宋志成湊近莊岩耳旁低聲說︰“記錄本上確實有這件事。”
得知情況屬實後，莊岩點點頭，繼續詢問道︰“那麼你是幾點左右離開的呢？”
他想了想說︰“差不多快九點了。
通常那時道長們都要睡覺了，應該就是那個時間前後。”
“那你下山途中遇見其他人了嗎？”
呂士金努力回憶著說︰“好像見過一個身影……”
“能具體說一下嗎？”
“路上太暗又沒路燈，只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但他對我打了聲招呼，問我這麼晚回家的原因。”
厲警官一臉疑惑，“听起來他認識你？”
“按照你的描述，在那種環境下雙方其實都應該看不見彼此的面龐。”
“這一點我也很納悶，後來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呂士金坦言道。
莊岩追問︰“那人還有什麼別的特征？”
“他還牽著一條狗，差不多有這麼大……”呂士金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就是手臂長度的一只普通土狗。
“這就奇怪了，怎麼他會知道你是誰並主動跟你打招呼？”
厲警官自語一句，並用審視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呂士金。
莊岩搖了搖頭，“我覺得這個人應該是住在山腳下的村民。”
“你怎麼判斷出來的？”眾人好奇地問。
漆黑一片的情況下，呂士金下山遇見了這個遛狗的男人，雖然無法看清長相，但卻被對方叫住了。
面對厲警官的問題，莊岩指了指呂士金的腿，“因為他走路有點特別。”
確實，因為一條腿天生比另一條短，走起路來明顯不太對稱。
呂士金點點頭說︰“是的，那個人的聲音我听著有點耳熟，但真的想不起來是誰了。”
“沒關系。”莊岩說，“鄉下人家養狗一般都是為了看家護院，牽出來的肯定是自家的狗。”
“我們先去養狗的人家里看看再說吧。”
黑坨山腳下的村子不大，現在治安好了，村里養狗的家庭也少了。
呂士金對狗的大小有數，帶上他走一圈，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行，我這就去。”厲警官急著帶著呂士金出發了。
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回頭說︰“尸檢報告快出來了，你們就在這等會兒吧。”
“好的。”莊岩點了點頭，坐在原地沒動。
等到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後，于明生問宋志成說︰“宋警官，我去道觀的時候沒看見我媽，她回去了嗎？”
“嗯，你走了之後，那個女警官送她回去了，要不給她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于明生笑了笑︰“知道她回家就行了，還是趕緊辦正事吧。”
這時，一個陌生面孔的警察推開門走進來。
他對莊岩敬了個禮說︰“莊岩，厲哥讓我把現場的照片拿給你看。”
接著，他放下一個文件袋，又敬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莊岩把照片倒在桌上，鋪滿了整張桌子。
除了現場照片，還有些傷口的特寫。
于明生忍不住側過頭，做了好一會兒心理準備才又轉回來。
莊岩等他適應了，拿起了一張照片說︰“房間里沒有打斗的痕跡，說明死者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殺的。”
“屋里有很多血跡，死者的身上有明顯的擦傷，應該是死後被人拖到了院子里。”
宋志成摸著下巴說︰“那嫌疑人為什麼要把尸體拖到院子里呢？”
莊岩又拿起了一張照片。
畫面中可以看到尸體旁邊有一灘黑色的液體，看起來像某種油。
他說︰“可能是想燒掉吧。
不過為什麼沒燒掉，這只有抓到人才能知道了。”
宋志成贊同地點點頭。
于明生認真听兩人的對話，生怕漏掉了什麼。
三人在辦公室看了一個小時的照片，送照片的警察又回來了。
“莊岩，尸檢報告出來了，你來看看吧。”
他放下文件後，很快又跑了出去。
莊岩翻開文件，看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內容。
供桌上的肉絲確實是玄清道長的心髒……
實在太殘忍了！
至于其他死者，致命傷在脖子，胸口是用銳器刺的。
死了之後，嫌疑人又用斧頭之類的鈍器砍了幾下頭和胸口。
所以莊岩覺得這些人像是被殺了兩次。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重要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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