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死寂的感覺再次涌上心頭，讓他覺得極其不適。
自從進門那一刻起，這種感覺就沒有消失過。
就好像這個屋子很久沒人住了，完全沒有任何生活氣息。
莊岩注意到了這點，但目前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莊岩，這是兩個女兒的房間。”站在一扇粉紅色的門前，曹警官說道。
家里五個孩子中排行第三和第四的是姐妹倆，都在同一所小學上學，一個讀三年級，一個讀五年級。
莊岩推開門走進去。
屋子里的布置非常簡潔，一張上下鋪床，兩張小書桌還有一大衣櫃。
對于兩個正處在愛美的年紀的女孩來說，這房間顯得有些冷清。
兩張桌子上還放著練習本，莊岩翻到了最新的一頁，發現老三的作業才做了一半。
“曹警官，”莊岩問道，“你們問過她們學校了嗎？一個月不來上課，老師難道不會覺得奇怪嗎？”
曹警官看著桌上的作業本說︰“我們去過了五個孩子的學校了解情況。”
“老師們都說這些孩子經常請假，有時候還會接到他們家長的請假電話。”
“案件發生前，孩子們還告訴老師自己全家要去旅行。”
“所以一個月沒見到人，班主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莊岩困惑道︰“我听說大兒子快高考了，成績非常好。
他也總是這樣頻繁請假嗎？”
“沒錯。”曹警官說，“大兒子听話成績好，班主任很喜歡他，對他缺課的情況也比較寬容。”
他又補充道︰“其實除了最小的一個之外，其他幾個情況都類似。”
因為這樣的緣由，導致五個孩子在家里遇害這麼長時間里，不僅鄰居沒有察覺，連學校的老師們也沒發現問題。
但這麼多孩子一起經常缺席，到底是在忙些什麼呢？
“他們請假的時間段重合過嗎？不會是偷偷約著出去玩吧？”這時，戰古越插話問道。
“實際上沒有重疊的情況出現，五個人請假的時間點各不相同。”曹警官解釋道。
這就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畢竟幾個半大的孩子不可能會因為貪玩而做到這種程度。
這一家人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
“明天早上到周圍轉轉看看，找出這幾個小孩為何頻繁請假的原因。”莊岩說完這句話，曹警官立刻掏出記事本記錄下需要調查的內容。
三人再次分散開，各自在房間里尋找可能有用的線索。
莊岩拿起桌上的那本作業，瀏覽前面完成的部分。
字跡十分規整，能夠感受到女孩寫作業時的那種專注與虔誠。
.............
作業本上幾乎全是紅色勾選以及優秀評語，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老師的贊美之詞。
看來關于孩子成績好的說法並非空穴來風。
接著莊岩又轉向另一張桌子查看。
老四的成績比老三稍微差點兒，但在班上應該也算得上出色。
從對待作業的態度來看，這對姐妹顯然非常熱愛學習，每份作業都是認真完成的。
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她們頻繁請假呢？
這個問題像一團烏雲一樣籠罩在莊岩心頭久久不散。
三人在這間房子里搜尋了一會，卻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于是莊岩決定去下一個房間踫踫運氣。
緊跟其後的曹警官繼續介紹︰“老大和老二是單獨住一個房間的，至于老五，則因為年齡太小所以跟父母睡在一起。”
“我記得有個定時控制器就在男生房間里面對吧？”
“沒錯，就在隔壁那個房間。”
男生的房門看起來極為普通，微開的縫隙間透出一抹柔和的光線。
男孩房間內的擺設同樣簡單至極。
莊岩在房間里快速地轉了一圈後，注意到這里的東西也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如同之前看到的情景一般，缺乏日常生活的氣息。
當他盯著床上那整齊疊放的被子時，忽然明白了整個別墅內異樣感的來源——所有東西都被打理得過于干淨整潔！
無論客廳還是臥室，每件物品都被分類存放于固定位置。
書籍全都放在書架上，球類也都裝在箱子里面，衣服也是有序地折疊好放在衣櫃之中。
仿佛孩子們生前從未換過髒衣服似的，陽台上也未見任何晾曬痕跡。
一切都透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經過一番搜查，並沒有發現有用的東西。
“走吧，再去主臥瞧瞧。”莊岩說道。
于是三人又來到走廊盡頭的大臥室。
陳設依舊簡樸，只有一張一米八的大床、窗邊的小兒童床加上一大衣櫃。
莊岩走到小床旁，拾起床頭擺放的一個小狗毛絨玩具。
這布料手感相當粗糙，握起來甚至感覺有點扎手。
即便是最便宜的地攤貨也不會賣這樣的玩意兒，然而這就是家中幼子唯一的玩具。
這個玩具的主人還找了一塊布給小狗當被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床邊靠牆的位置。
光是看這個小小玩具，莊岩便能想象到這個小孩單調乏味的生活。
“你們有沒有找到其他玩具？”莊岩突然問其他兩位。
戰古越回答得很干脆︰“報告老大，就找到了兩顆球。”
曹警官點了點頭附和︰“我也只看見那兩個球而已。”
除了手中這只破舊小狗，整個住宅里似乎只有這兩個球還算勉強稱得上玩具。
莊岩一邊捏著手里的玩具，一邊說出自己的疑惑︰“你不覺得挺奇怪嗎？他們六年前搬到這里時，最大的那個孩子不過十二歲而已，正是好玩的時候。”
“況且下面還有三個小孩子。
就算搬家前把所有玩具都扔掉了，難道後來一次都沒買新的嗎？”
他晃動了一下手里的毛絨小狗接著說︰“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即將出世的新生命。”
“而這只是我們現在能找到的唯一玩具。”
“難不成這家人不準孩子們玩耍？”
听了莊岩的話後，兩個人也都感到十分詫異。
就算這對夫婦用軍事化管理的方式教育孩子，完全抑制他們的天性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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