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在鐘薇房間對面，門口還貼著警方的封條。
沈開暢撕開封條，推開了房門。
莊岩還沒踏進去，鼻子就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他習慣性地環視了一圈。
房間里面積不大，大約只有十幾平米。
布置非常簡潔︰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櫃。
最顯眼的是角落里的獨立衛生間。
站在衛生間的門口，莊岩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會兒。
沈開暢立刻解釋道︰“我們在下水道口檢測到了受害人的血液dna痕跡。”
“凶手在這兒清洗過，所以除了這個房間之外，其他地方都沒找到更多線索。”
听著他的說明，莊岩轉頭看向床鋪。
床上堆滿了各種毛絨玩具，一個個表情天真可愛，活像個童話世界。
床單的顏色也是夢幻般的粉紫色，與這些東西搭配得恰到好處。
只是此刻，大大小小的血跡早已氧化變黑，如同一塊塊丑陋的傷疤凝固在上面。
那種血腥又詭異的畫面，令人不禁心頭一緊。
沈開暢繼續補充死者的信息︰
姓名︰滿小藝
年齡︰13歲
死亡時間︰凌晨一點
發現時間︰早晨七點
听到這里，莊岩突然插了一句︰“死者父母是什麼時候回家的？”
沈開暢毫不猶豫地回答︰“滿小藝的母親是在凌晨兩點左右回到家的，父親則加班到早晨六點才回。”
莊岩摸了摸下巴，繼續追問︰“一般父母回到家，都會先進房間看一眼孩子吧？為什麼清晨才發現異常？”
沈開暢早料到這個問題，直接答道︰“之前我也問過，雙方都沒有夜里探望孩子的習慣。”
“母親經常在外面招待客戶，父親則是忙于加班，他們對女兒的關注確實少了很多。”
說到這里，很多事情似乎都能說得通了。
既然談到了滿小藝的父母，沈開暢決定干脆把目前掌握的情況全都告訴莊岩。
他壓低聲音說道︰“莊岩，老宋，我們已經派人調查滿小藝父母的社會關系了。”
“初步了解下來，發現父親對母親的態度不太友好。”
原來，滿小藝的父親滿林是個普通的程序員，平日里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社會交際圈子比較狹窄。
夫妻倆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因為各自的工作性質不同，交流的機會並不多。
不過，兩人倒是達成了某種默契︰都認為對方會照顧女兒。
所以，他們讓十三歲的滿小藝獨自待在家中，也是情理之中。警方初步判斷，這事可能是熟人干的。
第一時間，警察就找滿小藝的父母了解情況，問他們最近有沒有跟誰鬧過矛盾，結下梁子。
母親鐘薇只是捂著臉哭，啥有用的線索也沒提供出來。
倒是父親滿林說了一條線索。
“什麼線索？”宋志成急切地追問。
“滿林說，鐘薇平時社交復雜，搞不好是她惹了麻煩帶回家！”沈開暢低聲說道。
他壓低聲音，怕被鐘薇听見，生怕影響他們的夫妻關系。
“這是他的原話？”莊岩皺眉問道。
“對。”沈開暢點頭回應。
這夫妻倆的關系確實有點怪異。
滿林對妻子的工作似乎很有意見。
莊岩心里暗暗記下了這點。
好在沈開暢他們已經開始查兩人的人際關系了。
這事兒也不用他多操心。
房間里的擺設，還是滿小藝出事那天的樣子。
莊岩站在那觀察了很久。
發現這個小姑娘挺懂事。
書桌收拾得井井有條。
第二天要用的課本也整齊地塞在書包里。
他隨手抽出一本作業本翻了翻。
自言自語道︰“就算熟人半夜來家里，剛好趕上她父母不在。”
“小姑娘一個人不害怕嗎？”
說完，他扭頭看向後面的兩個人。
“這不太符合常理吧？”
莊岩揮了揮手中的作業本。
每一頁字跡都規規矩矩。
就算是寫錯了的地方，她也會用紅筆劃掉，重新工整地寫在空白處。
“除了父母，還能是誰能讓小姑娘這麼放松警惕？”
莊岩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宋志成和沈開暢。
旁邊兩人對視了一眼。
“爺爺奶奶。”
“關系不錯的鄰居。”
“保姆。”
“老師。”
他們像猜謎語一樣，一個個往上推測。
莊岩還在思索，沒急著回答。
反而對滿小藝的作業產生了興趣，看完了數學又看語文。
“老大，這些作業有問題嗎？”宋志成疑惑地問。
現場那些東西莊岩都沒怎麼看，倒對著初中生的作業研究起來。
“老宋，你看這里。”
莊岩把人叫到身邊，指了幾處修改的地方。
“滿小藝的作業幾乎完美，所有錯誤都被她找出來改正了。”
宋志成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難道學習成績很好？”
他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可能對照答案改過的。
但莊岩卻面色凝重。
他心里另有想法！
他快速翻了幾頁，找到了一道閱讀理解題。
滿小藝最開始只簡單寫了幾個概括性的詞語，很明顯這類題目她不太擅長。
但改錯的紅色字跡密密麻麻地填滿了整個答題區域，甚至超出了規定的範圍。
“你看，剛開始不會，改錯的時候突然靈感爆發了。”莊岩指著說道。
“也許是抄的答案吧。”宋志成隨口猜測。
莊岩搖了搖頭，不同意。
“不太可能，這種題考查思維能力，沒有標準答案。”
“即便有，也大多是套模板的。”
“但滿小藝的回答很明顯有自己的想法，且非常出色！”
出色得不像一個初一學生能做到的。
沈開暢也覺得有些古怪，接過作業本看了看。
雖然說不出具體哪兒不對勁，但他隱隱感到一種奇特的感覺。
只能看向莊岩，希望從他那里得到解釋。
莊岩深吸了一口氣，說︰“你們覺得，滿小藝會不會有個家庭教師？”
這句話讓大家眼前一亮！
可以隨意進出受害人的家。
家長不在，單獨陪著受害者也不會引起懷疑。
甚至可以輔導到深夜，完全合理！
符合這些條件的，很可能就是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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