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紀明杰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莊岩依舊死死盯著對岸。
空氣中還殘留著賴世橋的氣味，
但人卻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莊岩皺起了眉頭。
眼下最麻煩的，就是賴世橋手中的槍。
他已經用掉三發子彈了，剛才對農婦開了兩槍，現在子彈估計所剩無幾。
按照國內對槍支的嚴格管控，他手里的子彈撐不了多久！
只要等到增援趕來，耗光他的子彈應該不難！
莊岩正在心中盤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突然，對岸傳來賴世橋的一聲大喊︰
“你們兩個，趕緊讓開！不然我就殺了人質！”
殺人質？
賴世橋手里竟然還有個無辜的人被挾持？
紀明杰臉色瞬間大變！
“靠！”
莊岩咬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剛剛情況太緊急了！
他們根本沒來得及找出那微弱氣味的源頭！
果然還是漏掉了村民。
也不知道這個倒霉蛋藏在哪里，之前的槍聲都沒能嚇出他。
結果反而被賴世橋抓住了！
莊岩心中懊惱不已，剛才不該那麼匆忙的。
一旁的紀明杰也緊張得發抖，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憤怒。
他瞪著通紅的眼楮看著對岸。
莊岩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個連殺三人的凶手賴世橋終于露出了真容。
他的五官帶著明顯的東方特征，再加上體型有點胖，
整張臉顯得十分和善。
放在人群中，誰都不會把他當成罪犯。
此刻，賴世橋手臂勒住村民的脖子，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他既不憤怒也不激動，就像一名冷酷的執行者，生命與情感全然無關。
被抓的村民瘦得皮包骨頭。
即使裹著厚厚的棉衣，看上去依舊虛弱不堪。
在他強迫之下，甚至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雙腿不停地顫抖，膝蓋軟得像是失去了控制，不停地往下跪。
賴世橋又用力把他拽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有支援！趕緊給我閃開！別耽誤我的時間！”
賴世橋大聲威脅道。
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槍令對方投鼠忌器。
看到兩人一直躲在掩體後面不出來，
就知道他們手上並沒有足夠的火力跟自己抗衡！
所以他打算利用這個優勢趁機突圍！
“別逼我！”
賴世橋一邊喊，一邊朝著簡易掩體方向隨意開了一槍。
可惜他的槍法很爛，彈頭歪歪扭扭打進泥土里，只發出了一聲低沉無力的響動。
盡管如此，紀明杰的心髒仍然猛地一揪。
“媽的，這家伙是個瘋子！”紀明杰咬牙切齒地罵道。
現在的局面，賴世橋既有槍，還有人質。
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操！”紀明杰忍不住繼續咒罵。
莊岩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手指壓了壓嘴唇。
他把額頭抵在掩體上，傾听著賴世橋的腳步越來越近。
默默數著對方的步伐，同時低頭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
這片河灘到處都是石頭，硬度適中、表面光滑，正好當暗器用。
莊岩將石頭夾在手指間，仿佛隨時準備擲出。
紀明杰立刻察覺了他的意圖，面色驟變。
“你是不是瘋了？這不是拍功夫片！”
飛葉傷人的招式只能存在于傳說里。
莊岩的動作簡直太危險了！
紀明杰以為他總是劍走偏鋒，急忙勸道︰
“村民們都躲起來了，讓他過去也沒什麼大事！
增援馬上就到，到時候直接把整個村子包圍了。
他插翅也飛不了！”
紀明杰的話听起來很有道理，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沒底。
但這是目前阻止莊岩冒險最好的理由！
“不行。”莊岩低聲反駁。
“一旦賴世橋越過掩體，第一件事就是開槍射殺我們，再清理掉人質！”
他們不清楚賴世橋手里還剩多少子彈，
沒人敢冒這個險！
莊岩咬緊牙關，絕不能讓賴世橋離開這里！
“可這也太危險了！萬一激怒了他，我們都得挨槍子！”
紀明杰沒有其他辦法，但也無法袖手旁觀莊岩孤注一擲！
賴世橋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即使是毫無經驗的紀明杰都能听見了。
還能隱約听到人質微弱的求救聲，
以及拔下保險栓的聲音。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
紀明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瞪大眼楮，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到地面。
莊岩卻突然笑了一聲，聲音很低。
“紀警官，你知道我听過這樣一句話嗎？”
“什……什麼話？”
“七步以外槍更快，七步之內——我更快！”
莊岩迅速出手，朝著河水用力扔出了石頭。
“噗通！”
清脆的水花聲讓賴世橋如同驚弓之鳥般猛轉身，
將槍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然而這一剎那，他失神露出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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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莊岩的指縫松開，手中捏著的石頭直擊而去。
那顆灰色石頭拖曳著模糊的軌跡，如流星劃過夜空。
精準命中賴世橋！
“啊！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巨大的疼痛迫使賴世橋連退幾步。
他懷里的村民因為慣性跌倒在地，竟然掙脫了控制。
莊岩嘴角微微翹起！
緊接著又是一枚石彈發射而出，砸向賴世橋握槍的手腕。
血跡瞬間綻放，如同一朵猩紅的花朵。
手中的槍也隨之掉落，摔在地上。
“就是現在！”莊岩的目光追隨著手槍的移動，身子迅速從掩體中躍出。
就在他離槍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旁邊那個倒在地上的村民忽然掙扎著爬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救命啊！救命！”
村民撕心裂肺地喊叫，攔住了莊岩的去路。
那哭喊聲真是讓人受不了！
就連賴世橋都被這聲音拉回了神。
莊岩忍住想要一腳踢開村民的沖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賴世橋撿起了手槍。
賴世橋抓起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莊岩的腦袋。
場上的四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全都僵住了。
紀明杰躲在掩體後面，動都不敢動。
抱住莊岩大腿的村民滿臉淚水，渾身顫抖，嘴里還想繼續大喊大叫，卻被莊岩一把捂住了嘴。
莊岩自己則緊盯著賴世橋，目光如炬。
賴世橋喘著粗氣，被莊岩打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手腕的筋好像受傷了，手掌使不上勁，手指也不听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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