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塵望向方正化,此人對皇帝忠心耿耿,若想讓他投降肯定是不可能,但取他性命也不是王塵所願意的。
“剛才的比試是方公公輸了,按照道理,是否現在已經性命不保?”王塵又問。
雖然不願承認,但方正化剛才遇到的如果是流賊或是建奴,恐怕他此時已經斃命了,王塵沒有瞎說,于是只能又點了點頭。
“很好,既然如此,是否說明方公公的這條命現在是我的?”王塵的坑越挖越深起來。
方正化顯然對這個結果是持反對意見的,只听他答道︰“這事沒有那麼多如果,如果你們非要生搬硬套的話,咱家不介意再與葉將軍打一場!”
對于方正化這種絕世高手來說,手銃這種秘密武器只能使用一次,再想用第二次估計就很難再奏效了。
王塵深知這一點,所以肯定不會同意再打一場,于是裝作很為難的模樣說道︰“當然了,方公公的性命如此金貴,在下肯定是不會要的。”
頓了一頓,只听他又接著道︰“倘若我只是想請方公公去咱鎮國軍中坐一坐,這個請求不知能否實現呢?”
“休想!打就打,誰怕誰!方公公你可千萬不要听信了王塵的忽悠,去他的營中,就不可能再放你活著回來了!”周遇吉這時急了,連忙反對道。
哪知方正化卻向周遇吉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激動,接著又問道︰“如果咱家願意走一趟,鎮北伯可否同意兩軍暫且休戰?”
“這有何難,只要公公願意,本大帥可以馬上同意休戰,並保證不主動進攻周將軍,可否?”王塵笑答。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人一拍即合,就听方正化朝周遇吉喊道︰“不要擔心,我去去就回。”
周遇吉還想說什麼,但方正化又指了指手中的長劍,意思就很明白了,若只是保命,逃出鎮國軍的軍營對他來說只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
兩軍隨後同時開始退兵,不一會兒,戰場上便變得冷冷清清,方正化此時突然伸出了雙手。
“方公公,你這是何意?”王塵搞不懂了,于是問道。
“你們難道不準備給咱家上個手鐐或是腳鐐嗎?”原來如此,他不說還真沒有人往這方面想,此時听方正化一提醒,葉雲正要去拿東西。
“站住!”王塵連忙制止葉雲︰“你還真準備去鎖方公公啊,你也不想想,那玩意能鎖住方公公嗎?”
葉雲仔細一想,對哦,王塵說的不錯,但就這樣對他毫不設防,那也未免太托大了吧?一時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方公公,要不你將劍留下來吧,否則我的那群手下們都不放心啊……”王塵當然也得有所表示,不然葉雲他們也不好辦。
方正化非常爽快的將長劍遞給了葉雲︰“這劍本來就是鎮北伯送給咱家的,現在物歸原主了!”
听到方正化語氣中的生份味,王塵心中五味雜陳,十分不好受,可以說他穿越過來後遇到的第一位貴人就是他,特別是葉雲要感謝他,要不然恐怕早就已經死在詔獄里了吧。
“好生安頓公公,若是公公想見我,隨時都可以見!”王塵不想過多傷感,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只留下方正化獨自在原地發呆。
要想將方正化的威脅降至最低,又不想要他的命,便只能將他安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鎮國軍諸將領都對這個處理方式表示非常滿意。
周遇吉雖沒有解圍天津,但意外獲得了密雲兵的補充,讓他的保定軍實力一下子提升到了邊軍水平,他當然也很滿意。
但對整個事件最不滿意的當然就是崇禎皇帝了,僅僅一天後,他便得知了鎮國軍與保定兵對峙的事情經過和結果。
“唐通死了就死了吧,死不足惜!”崇禎漫不經心的批示道,那人心生反骨,還好他的兵全部都被周遇吉控制在了手里,要是被王塵收了去,麻煩就更大了。
“至于方正化……”崇禎心里是十分矛盾的,口諭是他派曹化淳去傳的,所以方正化斬殺唐通之事算是立了大功。
而且對于方正化的身手,崇禎也十分了解,本想將他重新召回宮內當差,結果一听說他又被王塵給帶了回去,心中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這方正化,他不知道王塵現在是敵人嗎?為何還心甘情願的跟著走?他在千軍之中輕易便斬殺了唐通,為何不能將王塵也給朕斬了?”崇禎慍怒問道。
“皇爺,或許方公公也有他的苦衷呢?再說周遇吉的軍報中已經寫明了,唐通之所以被方公公斬殺,與他大意輕敵也有關系,鎮國軍的防範肯定更為嚴密,斬殺王塵可難是難度太大呢?”一邊的曹化淳小心的替方正化解釋道。
如今崇禎身邊最為信任的王承恩不在了,他有什麼話便與曹化淳講,與王承恩不一樣,曹化淳經常會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供崇禎參考。
“秦良玉現在到哪里了?待她與周遇吉匯合後,兩軍的兵力當能突破五萬,而王塵手上據朕了解,目前不到兩萬人,只有趁現在一鼓作氣將他給收拾了才能以絕後患!”崇禎眼中似乎閃起一陣希望。
但是曹化淳好像並不是十分贊同的樣子,但又不知該如何跟崇禎講,于是勸道︰“皇爺,秦將軍估計還得十來天才能到,而且白桿兵從夔州遠道而來,怎麼也得等他們休整一段時候吧……”
崇禎的臉色果真立馬變得難看起來,但對曹化淳所言卻又挑不出刺來,只能龍顏不悅道︰“你派兩個機靈一點的東廠蕃子去給方正化傳個話,讓他找機會將王塵給殺了!”
曹化淳對于崇禎的命令一點都不感到奇怪,但王塵又豈會不防著一點?怕是方正化在鎮國軍營中比在外面行刺難度只會更大。
但曹化淳不敢再忤逆崇禎的意思了,只好躬身應道︰“遵旨!”
“對了,最近京營里的新軍練的怎麼樣了?” 這時崇禎突然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