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城市燈火斑斕中,劉軍坐在十八樓套房靠窗的單人沙發上,手中是一台軍規改裝的高倍率望遠鏡,靜靜地對準了林國強別墅的主樓方向。
這套設備紅外模式精準、放大倍率極高,甚至能清晰看到別墅外牆的監控攝像在每五秒鐘轉動一次的角度變化。他的指尖調節焦距,將畫面推進,逐一捕捉細節。
主入口處有兩名保安來回巡邏,身形穩健,顯然受過專業訓練。外圍護欄內埋設感應光網,每隔三米一道紅外線。院子里布有三組攝像頭交叉覆蓋,幾乎沒有死角。
劉軍眯起眼楮,將鏡頭推近至別墅正廳二樓——林國強偶爾出現在那里。
他終于捕捉到目標身影。
林國強正站在窗前打電話,穿一套定制西裝,神情嚴肅,但整個窗戶被厚重的防彈玻璃緊緊封閉,反光嚴重,哪怕在望遠鏡中也只能依稀看到輪廓。
每次他出現,身後都會跟著兩名貼身安保,耳背掛著戰術通訊器,目光警覺,像兩頭未松韁的獵犬。
劉軍默默地記錄每一個細節。
視線移向屋頂,那是一台360度旋轉雲台攝像頭,旁邊裝著高頻雷達干擾裝置;門前停著一輛重型suv,車窗同樣貼著防爆膜。
“別墅的結構……是防守型的。”他心里做出判斷。
他又試著從幾個不同角度觀察可能的狙擊點︰主臥陽台?不可能。林國強從不在無遮掩的地方久留;一樓花園?攝像頭與紅外聯動,任一異常都會觸發警報;甚至是他現在所在的酒店窗口,也因距離太遠與視角受限,不足以形成精準打擊。
劉軍沉默地放下望遠鏡,靠在椅背上,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如果是狙殺……幾乎沒有機會。”
他不是沒有想過一槍解決問題。但林國強活得比傳說中還謹慎。他活在一個由安保、電網、權力和恐懼堆砌的殼里,像一頭藏在鐵籠深處的野獸,光是靠近都需要無數籌碼和耐性。
劉軍緩緩吐出一口氣,平靜地在筆記本上寫下幾行字︰
目標出面頻率極低,僅在安全環境中出現
行動均有安保陪同,不留射擊窗口
所在區域紅外密布,監控死角幾手沒有。
必須放棄遠程阻擊方案
他輕輕合上本子,眼神如同夜空那輪冷月。
“看來老子得親自上門,取你性命。”
……
凌晨三點三十二分。
松江市夜空沉沉,街道寂靜如死。偶爾有巡邏車駛過遠處道路,燈光一閃而過,又歸于無聲。
在“盛世雲廷”十八樓的套房內,劉軍站在窗邊,全副武裝。
他穿著一套全黑戰術服,頭發束緊,手套、護膝、戰靴一樣不落,身上沒有多余的裝備,所有工具都固定在可迅速抽取的戰術腰帶上。
窗簾拉開一條細縫,望遠鏡中的林國強別墅依舊沉睡于夜色中,唯一亮著燈的是門崗的小屋,泛出昏黃微光。
行動時機已到。
他戴上耳機,調整好內線通訊干擾器——這是提前布下的第一道保險,用于阻斷別墅與外界的臨時聯系。
隨後,他背起一只窄型黑包,從陽台一躍而下——
落地無聲,仿佛一道黑影融入了夜色。他從酒店後門穿出,順著早已探查清楚的廢棄下水道出口鑽入別墅外圍草叢,然後繞到後牆的盲區——
紅外感應關閉10秒鐘間隔,8秒穿越。
他像一只幽靈,在草地上低伏前行。穿過感應區、越過鐵藝圍欄、滾進別墅花園,他從背包中取出抑溫器,按在體表溫區,瞬間降低皮膚外部熱量,減少紅外成像暴露。
牆角處,兩名安保正在輪班打盹,步槍斜靠在長椅邊。
劉軍靠近時只用了6秒。他從背後抽出兩枚細短的戰術骨刀,動作如風。
嚓—— 嚓。
兩道沉悶的聲音幾乎在同一瞬間響起。刀刃精準刺入動脈與喉結之間,避開氣管,斬斷生機。兩名守衛在失血前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倒在長椅下,死狀安詳得像是睡去。
劉軍低頭觀察他們的瞳孔變化,確認無聲死亡,輕聲自語︰
“安靜,完美。”
他迅速將尸體拖入灌木叢,蓋上夜色與草葉,然後將其中一人耳後的通訊器摘下,調頻至同軌道,插入自己耳中。
耳機中傳來雜音與微弱喘息,證明警衛內部尚未察覺異常。
劉軍輕聲一笑,攀上二樓外牆——他早在白天觀察中發現主宅二層有一處窗戶安裝有老式窗鉤,只需一根細鋼絲即可輕松撬開。
噠。
窗戶無聲開啟,他貓腰鑽入,落地悄無聲息,宛如一片夜羽。
這是林國強書房後的小走廊,牆上掛著數幅水墨字畫,地板是上好烏木拼接,踩上去會發出輕微響聲,但劉軍的腳步仿佛經過多年訓練,每一步都精準地落在地毯與陰影之間。
走廊盡頭,是通往主臥的門。
兩名貼身保鏢守在門外,目光呆滯,但依舊挺直腰桿。
劉軍躲在門後轉角處,閉目听風。
兩人呼吸節奏穩定,其中一人似乎在打盹,另一個則偶爾轉動脖子查看周圍。
進入一對二時機窗口——3秒。
他從袖口抽出一枚電擊針彈,輕按發射器。
噗。
第一名保鏢脖子一僵,尚未驚叫便直挺倒地,身體劇烈抽搐。
同時劉軍貼身沖上,左手卡喉,右肘猛砸第二人的太陽穴,對方剛張開嘴,一把鋒利戰術刀已從下顎刺入,貫穿上齶。
第二人眼珠猛然上翻,身體倒地抽搐。地板上傳來微微的血痕,他立刻用消音噴霧噴灑清潔劑,遮蓋痕跡。
門前,安保清除完畢。他伏在門邊,傾听里頭的動靜。
林國強尚未醒,里面寂靜無聲。
劉軍微微一笑,拔出最後一枚工具刀,像黑夜中的幽靈一樣,輕輕推開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