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余暉灑在山野之間,天邊殘陽如血,晚風帶著干燥的塵土吹過山路。一座破敗的寺廟隱匿于荒嶺深處,孤零零地立在一片雜草叢中。瓦片殘缺、木門斑駁,香爐早已傾倒,石階上爬滿了青苔和裂縫。
這就是劉軍的藏身之處。
寺廟名叫“靜空庵”,據說已有百年歷史,早在十多年前便因山體滑坡被廢棄,地圖上都查不到它的準確位置。方圓十里荒無人煙,連野獸都很少出沒,是最理想的隱匿之地。
此刻,在主殿深處,一道微弱的燈光從破舊佛像後透出。
佛像之後,是一個用石磚和木板簡陋搭建的小密室。劉軍盤膝而坐,周圍堆著幾份從李浩天那邊秘密送來的情報資料,一旁的老式保溫壺還冒著熱氣。他面前攤著一張京城安保布防地圖,正專注地看著密密麻麻的注解。
他身上的黑衣被風吹得微微擺動,臉上的線條比以前更加冷峻堅硬,眉宇間沒有一絲遲疑。
“沈天策、趙振國、林國強……每一個關鍵人物都在圖上。我的父母、妹妹、晴兒,還有白小麗的未來,早晚都要從這張地圖上找到答案。”
寺外風聲呼嘯,木門發出低沉的吱嘎聲,仿佛隨時都會倒塌。但劉軍卻如磐石般沉穩。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右手微微一翻,一縷淡金色能量在指尖流轉。
那是他獨有的異能,在沉睡許久之後,如今正在逐步恢復。
他抬眼望向佛像破碎的臉龐,低聲道︰
“善惡有報,天理昭昭。但這一次——我要自己做那一把天理。”
他站起身,走到牆角,一塊磚石被他輕輕推開,露出藏在下面的一個小型軍用密碼箱。打開後,里面安靜地躺著幾把經過改造的高精度槍械、兩枚戰術手雷、一部加密通聯設備,以及——一張寫著“沈”字的照片,背後貼著一份未公開的調查文件。
夜色如墨,遠山沉寂。
寺廟外,只有風聲在吹。可在這寂靜的深山里,命運的棋局,正悄然鋪開。
寺廟內風聲獵獵,破舊的屋梁在夜色中嘎吱作響,像是老僧喘息,又像一口口沉重的鐵鐘,敲打著劉軍的心。
劉軍靠在石壁前,桌上擺滿了幾份密情檔案,每一頁都被他仔細翻看過無數次。資料紙邊緣微卷,已被他反復捏得泛黃。
他面前寫著四個名字︰
沈天策
趙振國
林國忠
趙宇軒
這四人,是他必須親手清算的目標。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神沉靜如鐵。
沈天策,表面仁厚,實則陰狠。他是那場導彈大清洗的真正主謀之一,劉軍要想接近他,必須層層突破京畿核心防線。
趙振國,李德賢被軟禁之後,他就代理z的職位,是真正的2號人物。
林國忠,軍方實權人物,與趙家是親家,在軍界和政界的勢力盤根錯節。
而——趙宇軒,卻是個“漏洞”。
劉軍翻出趙宇軒的行動路線圖,盯著上面標注的幾個紅圈︰
“夜場出入頻繁、行蹤極其規律、身邊僅帶1至2名保鏢,習慣單獨行動。”
他冷笑一聲,目光森然。
“果然還是你——趙宇軒。”
他將趙宇軒那頁紙疊好,收進懷里的小皮夾,臉上的線條已經恢復殺手的冷峻。
接著,他展開手繪的安保等級表,逐一做出評估︰
沈天策︰ 國家核心重地,警衛全封閉,衛星監控,日夜輪崗,動之必驚天下,暫不可動。
趙振國︰ 行蹤變幻,軍事保護等級,外圍兩道特勤攔截,需配合情報組,計劃復雜。
林國忠︰ 擅長反偵察,多數時間住在軍營,且有獨立密保團隊,需先調離其幕僚再圖謀。
趙宇軒︰ 最接地氣,最張狂,也最容易栽。
劉軍輕輕起身,走到佛像前方,抬頭望著那尊已經斑駁的金身。
“復仇就從你開始吧,我要讓他們明白——那些以為我死了的人,會一個接一個,在恐懼中清算自己的罪。”
風吹起他身後的黑衣披風,像夜色中游走的亡魂。
他轉身,拾起自己的戰術背包,將換洗衣物、一副仿真面具、一把配有消音器的手槍、一支麻醉針發射器,以及一小瓶凝血止痛劑一一裝好。
出發之前,他需要再一次認真的檢查自己的身體。
寺廟後殿靜謐如林,香煙裊裊。
劉軍盤膝坐在蒲團上,雙目微閉,呼吸悠長綿遠,體內真氣如潮水般緩緩運轉。他默默將意念沉入丹田,經脈如畫卷般在意識中徐徐鋪開。
第一圈……第二圈……真氣通行無阻。
到第三圈時,他眼角輕輕一跳。
到了第四圈,氣流竟依舊澎湃有力,絲毫不滯!
——先天四重,已然重歸巔峰!
他心頭猛震,睜開眼楮,眼底一抹精光一閃而過。試著猛然催動一口真氣,剎那間,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浪在他周身蕩開,塵埃微震,衣袍輕擺。
不僅傷勢全無,甚至功力還有一絲精進之勢!
劉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內心震動難平。
“恢復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不,甚至更強。”他喃喃低語。
他再仔細探查內息,發現體內陰陽平衡,血氣暢通,幾處過往舊傷也仿佛被溫柔洗滌過一般,連最難恢復的肝腑之傷都已無礙。那股溫潤如水、卻又蘊藏生機的藥力……他不會認錯。
“梁韻秋……”
他的聲音低沉,卻透出一抹復雜的情緒。
那女子不聲不響地替他熬藥、針灸、調息、護法,日日不離。他以為自己清醒時的沉默是無言的感謝,可現在才意識到,她為他做的遠比他想象得還多。
這不僅是醫術,分明是傾心與執念的付出。
劉軍輕輕撫上胸口,那是他受傷最重之處。現在卻毫無痛感,仿佛從未有過那場撕心裂肺的生死搏殺。
“欠她的,終有一日要還。”
他緩緩站起身,抬眼望向窗外竹影斑駁,心中卻越發清明堅定。
傷已愈,氣歸元。
此刻的他,再不是那個身負重傷、命懸一線的落魄者。
風雲未動,鋒芒將現。
然後,他一言不發地踏出破廟。
夜幕如墨,山風呼嘯。他的身影在野草間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而趙宇軒的厄運,已經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