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傅石捂著臉，一臉無奈又委屈地開始講。
“要不還是你來問吧，我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講。”韋傅石說道。
“行，我問你，邪穢到底是什麼東西？”嚴興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听我師傅當年講過，這天下間就是一個大的圈養場。
我大洪朝千萬里疆域，都只不過是個牧場。
而邪穢，就是這個牧場的主人。”韋傅石認真地說道。
“繼續。”嚴興說道。
“其實邪穢原本並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東西……”
“你是說，邪穢其實都是外來的？”嚴興聞言一愣，問道。
“嗯，反正我師傅是這樣分析猜測的。”韋傅石說道。
“邪穢來自哪里？”嚴興看著韋傅石問道。
“不知道。”韋傅石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也在嚴興的預料當中。
“繼續。你師傅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嚴興好奇地問道。
“我師傅……他說他也是從一個神秘的組織處得知的。那個組織叫虛無殿。”
韋傅石說道。
虛無殿？
嚴興聞言，眼前一亮。
這個虛無殿，不就是宮叔特別推崇，崇拜的那個組織嗎？
而且，宮叔好像是這個虛無殿外圍成員。
沒想到，在這個鹽幫幫主這里，又听到了這個組織的名字。
這一刻，嚴興滅了鹽幫的想法弱了不少。
其實這鹽幫的人，雖然草莽了一些，這個韋傅石雖然奸詐了一些，但是如果真的能收為己用，其實對方絕對算是個人才的。
更重要的是，鹽幫作為青河縣的老牌第一大幫，本身勢力及眼線遍布整個青河。
假如能夠將韋傅石收服，讓其y為自己所用，那麼不管是利用他收集民間的那些武學，還是當成眼線，收集關于邪穢的情報，都是一大助力。
韋傅石在說話的時候，其實一直也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嚴興的表情、神色。
所以，嚴興臉色的微變化，瞬間就讓他心里一提︰“難不成他也是來自虛無殿？”
想到這一點兒後，韋傅石下意識地聯想起來︰“如果他來自虛無殿，那麼他自信滿滿地說他可以殺死邪穢，就真的頗有些可信度了。
畢竟，這個虛無殿，雖然我沒資格加入，但是，我師傅說過，這里面有許多怪物，完全不懼邪穢。
而且，虛無殿里的怪物，還都是人類。或者半人。”
這一刻，韋傅石心里莫名的升起一抹希望來。
他真的想要不當人嗎？
當然不是。
從其內心深處，他還是更認同人類。
而邪穢，他內心是恐懼，排斥的。
只不過，形勢比人強，邪穢太強大了，要麼成為他們，要麼就是死，被當成食物吃掉。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最終韋傅石才選擇了不當人。
可是，說句實在話，如果有的選，他才不想當邪穢呢。
更重要的是，他從人變成了邪穢，是真的能夠成為那種存在嗎？
還是說，這就是一場騙局，自己只是變成了被邪穢控制的玩偶或者打手？
而且，他當初看著縣尉府的三個丫環活吃了那個武尊的時候，他就敏銳地發現，這三個主動轉換成邪穢的丫環，她們似乎……似乎……很奇怪。
韋傅石說不出來奇怪在哪里，但是，就是有這種感覺。
就好像……這三個丫環只是一層軀殼，里面的存在早就換人了。
所以，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那麼恐懼，排斥成為邪穢的原因。
因為，他真的很害怕成為邪穢這件事情兒，是不是一個坑，是不是一個騙局。
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那三個丫環似乎……似乎听話的有些過分了，就像是一種被控制的玩具。
總之，那次的經歷，讓他恐懼極了，直接破碎了他對武道的堅定，還有道心。
“你師傅是虛無殿的人？”嚴興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不太清楚。
我師傅沒有過多的講過這個組織。”韋傅石有些遺憾地說道。
“那你師傅人呢？”嚴興問道。
“被吃了。在縣尉府地牢。”韋傅石頹然地說道。
“呃……好吧。”嚴興瞬間就知道這家伙為什麼會被嚇破膽了。
感情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師傅，被邪穢給當成零食吃掉了啊。
人嘛，親眼看到自己最親近的人被殺，確實是最容易被嚇破膽的。
“那你這小子，不行啊。
自己的殺師仇人是縣尉府，你竟然還想著投靠他們？”嚴興嘲諷了一句。
“我沒有，我是沒得選！”韋傅石聞言，激動地叫道。
“要是，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願意重新選嗎？”嚴興看著韋傅石問道。
“如果，如果你真有殺死邪穢的辦法，我當然選擇忠于你。
我才不想不當人呢！”韋傅石大聲地激動地說道。
“那你不怕死了嗎？”嚴興問道，“縣尉府听起來很強大，里面怕是水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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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
“怕。可是，只要你真有殺死邪穢的辦法，那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歸附那些怪物了。
而且，而且！
死有什麼可怕的？我怕的只是連死都死不掉。”韋傅石頹然地說道。
“什麼意思？”
嚴興敏銳地察覺到了韋傅石話里有話。
“我師傅，在被吃了後，又活了。”韋傅石眼楮瞪得滾圓，說道︰“他老人家……他老人家……”
說到這里，韋傅石那張又寬又丑又黑的大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恐懼，一絲悔恨，一絲憤怒，一絲哀傷等混合一起的復雜的神情。
這下，嚴興更好奇了。
這個韋傅石，到底還知道什麼秘密，竟然能讓這看著憨憨的家伙，流露出如此復雜的神情？
而且，他真正恐懼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刻，嚴興的好奇心，都被這貨給吊出來了。
“趕緊說。”嚴興有些不耐煩地催道。
“我師傅……我師傅他老人家在被吃得只剩下一具白骨後……
又活回來了！”韋傅石滿臉無神地說道。
“不是，你特麼倒是說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啊？
而且，活過來你不該是開心嗎？”嚴興問道。
“我開心個屁！
我師傅活過來，還不如不活過來呢。
那三個詭異的邪穢丫環，當著我的面，在地牢里把我師傅吃成白骨，然後她們開始討論我師傅的哪塊部位更香，更好吃，還說老頭子的血有老人味什麼的！”
這一刻，韋傅石的雙拳都忍不住緊攥了起來，眼神當中更是有著深深的殺意。
看得出來，這家伙還挺孝順師傅的。
嚴興沒听到自己想听的，不得不再次提醒這憨貨︰“我問的是，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哦哦，是……是那三個丫環，她們突然間開始嘔吐，把肉吐回到我師傅的白骨架上，然後這些肉就慢慢地蠕動，重新長成了我師傅的模樣……”
這一刻，韋傅石滿眼的驚恐，還有惡心。
嚴興自己差不多能夠理解他為什麼會覺得惡心，把吃進去的肉吐出來，吐出來的肉又重新長成了人身。
這個過程，用文字描述確實有點抽象，可是，真的直面看到的話，肯定是又驚悚又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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