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後,賈張氏照舊搬著板凳坐在門口,看那架勢,不到睡覺時間是絕對不會進屋的。
易中海在家里瞧著,不禁輕笑一聲,心里暗罵︰這頭蠢驢!
當他看到棒梗吃完飯出來玩耍時,心中有了主意,“櫟楓,出去涼快涼快唄。”
易櫟楓滿心疑惑,家里也不熱啊,為啥要出去涼快呢?
不過,他還是乖乖地跟著易中海出去了。
“櫟楓,你看棒梗一個人在那兒玩呢,你去和他一起玩吧,看看他奶媽給他帶回來啥好東西。
等有時間了,爸也給你買。”
易櫟楓覺得挺奇怪的,平時他爸媽都不讓他跟棒梗玩,今天咋突然讓他去了呢?
“棒梗,你在喂兔子啊!”易櫟楓走到站在兔子窩前的棒梗身邊。
平日里,賈張氏把這些兔子當寶貝似的,壓根兒不讓他們這些孩子靠近,還說兔子膽小,怕被嚇著了讓他們賠錢,所以他們很少來這邊。
不過,這並不影響孩子們對動物的好奇,除了去動物園,再就是天上飛的鳥、許大茂家的雞,還有棒梗家的兔子是最容易接觸到的了。
當然,何雨柱家既有雞也有兔子,可人家小院子的門常年緊閉,他們根本沒機會過去看。
棒梗見來人是易櫟楓,隨口應了一聲,對于易櫟楓,棒梗是又愛又恨。
易櫟楓是易中海的老來子,那可是被寵上了天,家里有自行車、收音機、電風扇,平時還有好多好吃的。
要是關系好,還能蹭上收音機、電風扇和一些好吃的。
可問題是,易櫟楓比棒梗大一輩兒,對于比易櫟楓年紀還大的棒梗來說,“小叔”這個詞,他實在叫不出口。
所以,他盡量躲著易櫟楓,不然當著大家的面叫小叔,他那點傲氣可就全沒了。
易櫟楓見棒梗只“嗯”了一聲,也不吭聲,也不自找沒趣,看向了窩里的兔子,心里還琢磨著這兔子鼻子一聳一聳的,真有意思。
看了一會兒,易櫟楓突然想起易中海跟他說的話,“棒梗,你奶奶今天回來給你帶啥好吃的了?”
棒梗一開始還覺得易櫟楓是在說夢話呢,可一想到中午吃完飯,賈張氏就出去了,一直到快吃晚飯才回來,心里就有了猜測。
“你怎麼知道我奶奶給我帶好吃的了?”
易櫟楓得意地炫耀起來︰“今天我爸帶我去景山公園玩了,完了又去便宜坊吃烤鴨,正好踫到你奶奶。
她吃完飯就往西直門那邊去了,也沒回家,肯定給你買好吃的了,買了啥?”
棒梗一听,頓時火冒三丈,他就知道,他奶奶肯定是自己偷摸出去吃好吃的了,沒想到還被易櫟楓給撞見了。
烤鴨啊,他們家都好久沒吃過了,他奶奶居然自己吃獨食。
“就不告訴你!”
說完,棒梗氣呼呼地往家里走去,他要去告狀,告訴他媽,他奶奶又出去偷吃了。
易櫟楓被棒梗這突如其來的火氣嚇了一跳,不告訴他就不告訴他,至于生這麼大的氣。
賈張氏听到棒梗的聲音,趕忙看了過來,見棒梗要往屋里走,連忙問道︰“棒梗,你怎麼了?”
棒梗狠狠地瞪了賈張氏一眼,理都沒理她,徑直走進屋里。
賈張氏心里“咯 ”一下,易櫟楓這小崽子,不知道跟棒梗說了啥,把棒梗氣成這樣。
正想找易櫟楓問個清楚,沒想到易櫟楓卻一臉委屈地跑回了易中海身邊。
賈張氏瞪了易中海一眼,然後趕緊進屋。
易中海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好了,櫟楓,棒梗不願意說就不說,過兩天我給你買大白兔奶糖吃。”
易櫟楓听後點了點頭,不說就不說唄,反正他爸肯定會給他買好吃的。
等買了大白兔奶糖後,他還要去找棒梗顯擺呢。
賈張氏一進門,就听到棒梗在告狀,說她中午去便宜坊吃烤鴨,然後又去西直門那邊,不知道吃啥好東西了。
心里暗罵,易櫟楓那小王八犢子,真是嘴欠,肯定是易中海那個老絕戶教的。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家子都不是啥好東西。
賈張氏有點尷尬,要是放平常,她也許會和秦淮茹低頭,可是早上剛跟秦淮茹吵過架,她才不會服軟呢。
“棒梗啊,奶奶本來想給你帶回來的,誰知道路上踫到一條大黑狗,一下子就把奶奶的烤鴨搶走了。
等下周末,奶奶帶你去吃烤鴨,讓你吃個夠!”
棒梗“哼”了一聲,“你才不是我奶奶呢,你自己吃獨食,也不知道照顧家里,我媽掙錢多不容易啊!”
秦淮茹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自己這兒子沒白疼,知道心疼他媽。
“你那點錢能花到啥時候?你再這麼大手大腳的,錢花光了,有你哭的時候。
說好了啊,我每個月就給你三塊錢養老,多一分都沒有!”
秦淮茹本來是想勸賈張氏省著點花的,別等老了沒錢用。
她剛嫁進來的時候,賈張氏可摳了,不肯多給她錢,她買菜都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那時候可難了。
可在賈張氏听來,這就是秦淮茹在威脅她,連媽都不叫了。
“秦淮茹,我的錢想咋花就咋花,你管不著!
你每個月乖乖給我養老錢就行了,少在這假惺惺的,我就樂意給我大孫子買烤鴨吃,你管不著!”
秦淮茹剛想回懟幾句,可一琢磨棒梗是從易櫟楓那兒听來的這事兒,心里就清楚了,這里頭易中海多半是摻和了一腳。
于是她把嘴一閉,這時候吵起來,那不正是易中海想看到的嘛。
見秦淮茹不吭聲,賈張氏還以為她怕了呢,立馬把胸脯挺得高高的,活像一只打了勝仗的大公雞。
緊接著,又轉頭去安慰棒梗,說她可不是沒想到過棒梗,都怪那只大黑狗啥的。
秦淮茹在一旁瞧著,心里暗暗冷笑,那烤鴨都進了賈張氏這只大黑狗的肚子里了吧。
易櫟楓听到賈家傳來爭吵聲,心里“咯 ”一下,“爸,不會是我剛才跟棒梗說的話惹出的麻煩吧!”
易中海嘴角掛著笑說道︰“櫟楓你想多了,你忘了他倆早上就吵架的事兒了。
賈嫂子一天基本都在外面,吵不起來的,這眼看著天都黑了要睡覺了,有點小摩擦很正常,她和秦淮茹可是住一個屋呢。”
自從棒梗自己住一個屋後,賈家的居住情況在院子里就不是啥秘密了,易中海知道也不奇怪。
見易櫟楓還是有點不信,易中海笑了笑,“好了,人家家里的事兒,咱就別瞎操心了,咱們還是回去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學呢,得好好休息,才有精神上學。”
說著,就拉著易櫟楓進屋去了。
易中海自然是听到賈家的動靜停了,停了又咋的,只要賈張氏管不住自己那張嘴,還是會有沖突的。
賈張氏和秦淮茹正鬧別扭呢,他才不信賈張氏能管得住自己的嘴。他琢磨著,怎麼再給賈家添一把火,讓賈家燒得更旺一些。
賈家的動靜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可讓那些想著出來再看一場熱鬧的人失望了。
本來還以為婆媳倆一天能鬧兩場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第二天中午,何雨柱悠哉悠哉地在三食堂等著許大茂。
一見許大茂的面,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讓許大茂提防著賈張氏,再整幾張購買單據,免得有人真來檢查。
許大茂覺著何雨柱說得挺在理,趁著中午這點空,吃完飯,出去溜達了一圈,他家和何雨柱家的東西就擺在明面上了。
其實,何雨柱這兒也能開食堂的單據,走小包間的賬,不過,這麼說出來影響不好,索性就叫許大茂一塊兒給辦了。
同樣,王建君也把何雨柱的話轉達給了王文林,王文林听完直咂舌,這九十五號院可真有意思。
他以前在十八號院可沒這麼多愛管閑事的,他也听取了建議,給自己整了單據。
畢竟,他剛搬過來沒多久,還是听老住戶的比較穩妥。
街道辦,楊文江也被王主任叫了過去,舉報信就遞到了楊文江的手上。
“這事你先在院子里解決,要是實在解決不了,我們街道再出面。”
楊文江點點頭,心里犯起了嘀咕,到底是誰寫的這封舉報信呢?
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易中海,畢竟昨天自己讓易中海丟了面子,他記恨在心也不是沒可能。
第二個就是賈張氏,昨天早上就是因為何雨柱熬豬油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賈張氏記恨在心也很正常。
當然,院子里的其他人也不是沒嫌疑,只是可能性小一些。
何雨柱和許大茂下班回到院子里,剛到門口,就被李嬸給攔住了,說楊文江找他倆有事兒,讓他們去楊文江家里一趟。
許大茂挺驚訝的,“嬸子,一大爺找我們倆干啥呀?”
李嬸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王文林老師也在呢,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何雨柱眉毛一挑,嘿,不會這麼巧吧,自己剛做好防備,這就派上用場了?
許大茂看向何雨柱,何雨柱樂了,“大茂,走唄,咱過去看看有啥事兒。”
許大茂嘿嘿一笑,跟著何雨柱就朝楊文江家走去。
楊文江笑呵呵地把兩人迎進屋,剛才他找王文林說了有人舉報這檔子事,說是可能他昨天中午吃肉,引起了別人的懷疑
王文林立馬從兜里掏出單子,上面時間地點寫得明明白白。
這可讓楊文江有些驚訝,單據是真是假他也懶得去查,既然能拿得出來,說明早就有備無患,壓根不怕你查。
既然這樣,那他對許大茂、何雨柱可就有點期待了,要是他倆也能掏出單據來,那他就得改改計劃。
“一大爺,您找我們有啥事呀?”
何雨柱一進門就瞅見桌子上的東西,心里清楚,可還是問了一嘴。
王文林氣鼓鼓地說︰“老何、大茂啊,有人看咱日子過得滋潤,心里不得勁兒了,把咱給舉報嘍。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自己沒本事,還眼紅別人。
我家的東西可都是光明正大得來的,也就是昨天吃了頓肉,有人沒瞧見我提回來,就起了壞心眼兒,這心眼兒也忒壞了。
我總不能每次買了東西回來,都提著滿院子晃悠吧。
他要是真有能耐,自己去學校當後勤主任啊,淨在背後使陰招,真不是個東西。”
何雨柱眉毛一揚,目光投向楊文江,許大茂也緊跟著看向了楊文江。
楊文江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何主任、許副科長,你們瞧瞧吧!”
說著,將桌上的舉報信遞給了兩人。
何雨柱接過來,瞅了一眼上面的字,眉頭一皺,“這字也太丑了吧。”
許大茂也跟著點頭,“可不是嘛,我兒子寫的都比這強多了。”
楊文江撇了撇嘴,重點是字丑嗎?不應該是舉報信?
不過,兩人這表現也說明了,人家根本不怕查。
何雨柱把舉報信放回桌子上,“一大爺,要不您叫上那三位大爺到我家看看,看看有沒有啥不明不白的東西,也好讓那些亂嚼舌根的人閉上嘴。
不過呢,咱也不能每次都麻煩您跑一趟吧,多耽誤事兒啊。”
許大茂也連連點頭,“是啊一大爺,您去檢查我沒啥意見,就是我們平時回來的時間有早有晚的。
不過,這買東西有時候大家會看到,有時候大家也看不到,每次來查就不太好了。
那我要是瞅見別人家里吃肉,是不是也能隨隨便便懷疑人家啊!”
楊文江表示認同,“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這樣吧,我叫上三位大爺一塊兒去你們家看看,然後開個會給你們證明清白,再一起商量商量這事兒。
以後避免這種事情,你們覺得咋樣?”
三人當然沒啥意見,又等了一會兒,等周大陽回來後,又叫上閆阜貴,一起到三人家里轉了轉。
何雨柱也是找了個借口拿單據,裝作從大褥子底下把兜里的單子掏了出來,給三人瞅了瞅。
賈張氏在家里等得都快不耐煩了,這街道咋還沒人來查那三人呢,正琢磨著要不要明天再寫封舉報信交到廠子里去,沒想到三位大爺和那三人進了何家。
賈張氏心里“咯 ”一下,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啊,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不應該是一大堆街道辦的人來檢查嗎?
怎麼就來了三位大爺呢?
難道是傻柱要請他們吃飯,想賄賂他們?
賈張氏心里暗暗罵他們是一伙的,還是把舉報信交到廠子里靠譜些,順便再給學校送一份。
她就不相信,這天能遮住她的舉報。
沒一會兒,這三個人就出來了,又跑去後院了。
秦淮茹回頭瞅了賈張氏一眼,接著就低頭繼續吃飯,她不吃就不吃唄,等她手里的錢花光了,有她受的。
秦淮茹本來還以為今天回來吃不上熱乎飯了呢,沒想到回來飯都做好了。
原來是棒梗回來後,見賈張氏不做飯,就打算自己動手做。
賈張氏正想拉近和棒梗的關系呢,自然不能在旁邊看著。
于是她黑著臉幫著棒梗把晚飯做好了。
當賈張氏看到傻柱和那三位大爺有說有笑地走到中院後,她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很有可能失敗了。
雖然,沒有大張旗鼓來人檢查,也沒說有人舉報什麼的,可她心里就是有這種感覺。
正在她覺得這些人官官相護的時候,周大陽上門通知,吃完飯後要開會,讓大家都一定要到場。
而閆阜貴去通知易中海,楊文江去通知張寡婦。
這三個人從後院走過來,一路到倒座房,把所有人都通知了個遍。
也不是沒人問是啥事,不過,這三個人都沒說,只說盡量一家人都到場。
一听要一家人都去,大家就知道肯定不是小事,都趕緊吃飯,想去看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