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阜貴瞅見三人這會兒出來，好奇地問︰“柱子、大茂、老王，你們仨這是要干啥去呀？”
王文林樂呵呵地回答︰“我們仨就是出來溜達溜達。”
閆阜貴瞅了瞅他們仨，心里可不信這話。眼瞅著就要開飯了，這時候出來溜達？還騎自行車？
許大茂趕緊轉移話題︰“二大爺，您今天收成肯定不錯吧，就您上午那架勢，下午收成肯定也少不了。
這麼晚回來，是不是去處理魚了？”
王文林趁機湊到閆阜貴身旁，往水桶里一瞧，“可不是嘛，二大爺您可是老手了，肯定不會失手。
瞧瞧，這可不少呢，二大爺，我可真佩服您。”
說著，還朝閆阜貴豎起了大拇指。
何雨柱笑著說︰“看來二大爺家今晚又有口福嘍。”
閆阜貴很是尷尬，隨即用笑容掩飾過去，“一般一般，就那樣。”
接著又說︰“不過，這天色也不早了，等會兒天黑了，黑燈瞎火的，路可不好走，你們還是早點兒回來的好。”
王文林笑著說︰“知道了，二大爺，我們先走嘍。”
說著，三人蹬著自行車，一溜煙兒跑了。
閆阜貴望著那三人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這仨人肯定有事兒，可到底是啥事兒呢？
一轉過胡同，許大茂就樂了，“柱子，你瞧見二大爺那水桶沒？
我瞅著里面那幾條魚，不就是他上午釣的那幾條嘛，看來他一下午都沒啥收獲，還不如跟咱一塊兒回來呢。”
何雨柱吃了一驚，轉頭看向王文林，“真的假的？”
剛才他在最邊上，根本看不見閆阜貴水桶里的情況，王文林離得最近，許大茂次之。
王文林也愣了一下，“我還真沒留意，大茂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呢。
我還當他回來這麼晚，是跑哪兒賣魚去了呢。
我說咋感覺他一開始不太高興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還以為他沒賣上好價錢呢。”
許大茂哈哈大笑，“那不能夠，只要能賣出去，二大爺就高興，畢竟這魚又不費啥錢，就是費點時間釣的，對他來說，賣掉不就等于賺錢了嘛。”
何雨柱趕緊說道︰“行了行了，別聊他了，你們看，前面那個院子咋樣，看著挺不錯的呢。”
許大茂、王文林順著何雨柱說的方向看去。
許大茂忍不住感嘆︰“哎喲，這麼一看還真挺不錯的呢，再小也比咱們院子里住那麼多人強多了。”
王文林看著許大茂，頻頻點頭，表示非常贊同他的話︰“不過，這院子收拾得這麼好，價格肯定不便宜。”
何雨柱笑嘻嘻地說︰“看看就好，這種院子人家不一定賣呢，咱們就是來看看這種獨院的情況。
還是去看看那些比較破舊的，或者沒人住的，記下來後，再去打听打听。”
原來，許大茂和王文林送完雨水回來後，得知王建君懷孕了，那自然是要好好恭喜一番。聊著聊著，天就漸漸黑。
何雨柱提議三個人一起出去轉轉，一是找幾棵榆樹摘點榆錢回來吃，二是順路看看獨立的四合院。
畢竟，耳听為虛，眼見為實嘛，何雨柱說得再好，也不如去看看。
于是，三個人就騎著自行車在南鑼鼓巷轉了一圈，然後又騎著自行車往東走。
南鑼鼓巷這邊基本沒什麼樹，就算有，也是在公園里，還不讓人進去。
還是許大茂記性好，他說自己下鄉的時候，走過那邊的水碓子公園，看到過榆樹，那里離這邊遠一些，公園也是剛建好不久，沒人管這些。
眼看著就到目的地了，許大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指著前面說道︰“嘿！我就說嘛，你們看那邊，那不就是榆樹嘛，上面還有榆錢呢！”
其實，他都一年多沒下鄉了，這邊也好久沒來過，就怕榆樹被砍了。
何雨柱順著許大茂指的方向一看，忍不住嘴角一抽，是有不少榆樹，可上面的榆錢真沒多少，但凡能輕易弄下來的，基本都沒了。
不用想，肯定是附近的人先來摘過了。
王文林搖搖頭，說︰“大茂，這不好摘啊！都被別人弄走差不多了，沒多少了。”
許大茂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咱們三個大勞力在這呢，想摘還不容易，爬樹上去摘唄。”
何雨柱和王文林齊刷刷看向許大茂，異口同聲道︰“你上啊！”
許大茂……
許大茂拎起布袋子，吭哧吭哧地往樹上爬去。其實他挺想讓王文林或者何雨柱去爬樹的，一個瘦得跟猴兒似的，一個身手敏捷得很，上樹肯定沒問題。
只可惜，何雨柱掏出的那三個布袋子，讓他徹底明白了，誰都別想跑！
許大茂一屁股坐在樹杈上，眼巴巴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榆錢，那叫一個欲哭無淚啊！他也想往前蹭一蹭，可這樹枝實在承受不住他的體重。
靠近他的樹枝上，明顯有被人攀爬過的痕跡，不用想，肯定是附近的孩子們上樹摘的。
許大茂忍不住嘟囔起來︰“柱子，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嫂子要是想吃，我讓我徒弟下鄉給你弄點兒回來，這也太難摘了。”
何雨柱在旁邊樹上，隨手擼下一把榆錢，塞進布兜里，樂呵著說︰“大茂，你在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啊，還信誓旦旦要弄好多榆錢回去呢！
加油，我相信你！”
王文林在另一棵樹上，呵呵直笑︰“大茂，你要是害怕，就從樹上下來唄，我看你那棵樹上還有不少呢，不信你再往上爬爬看？”
許大茂嘴硬道︰“誰怕了？不就是爬樹嘛，上面還有是吧，我這就上去！”
許大茂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可真往上爬的時候，雙腿就開始打顫了。
好不容易爬到樹杈上，許大茂這才松了一口氣，一屁股坐下來，開始東張西望。
突然，遠處一絲微弱的光引起了他的注意。按照那個方向，那可是公園的深處啊，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光呢？
難不成還有人住在公園里？
許大茂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听說過有人住橋洞的，可沒听說過有人住公園的。
橋洞好歹還能遮風擋雨，公園里除了花花草草，啥也沒有，誰會住在這兒啊！
再說了，這又不是前兩年鬧饑荒的時候，哪來這麼多閑散人員啊！
許大茂心里冒出一個念頭，輕聲呼喚道︰“柱子、老王……”
叫了好幾聲，那兩人這才听見。
何雨柱覺得有些好笑，說道︰“大茂，你這是干啥，在這里學貓叫呢！”
王文林听到何雨柱的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許大茂有點急了，“哎呀，你們小聲點，往東邊看，那兒是不是有人。”
王文林笑著說︰“怎麼，咱們能來別人就不能來呀，說不定是小年輕過來談對象呢。”
說著，就朝東邊看去，等看到亮光後，王文林也不笑了，哪有那麼多人跑這兒來談戀愛的。
何雨柱也看到了遠方的亮光，跟許大茂、王文林對視一眼，都默默下了樹。
三人湊到一塊兒後，許大茂壓低聲音說道︰“柱子、老王，你們說那邊那麼多人，是不是有破壞分子在那兒聚集。
咱們要不要去報警，喊人過來看一看？”
王文林搖搖頭，“我看不像，聚到一起還弄那麼多亮光是要干啥，那不就暴露了。
會不會這兒是鴿子市喲？
許大茂皺起眉頭，“不是吧，我沒听說過這邊有鴿子市呀。”
隨後看向何雨柱，“柱子，你怎麼看？”
何雨柱說︰“我也沒听說過，也有可能這邊有，只是我們不知道。
這樣嘛，我悄悄過去看一看。”
“不行！”兩人立刻反對。
許大茂說︰“你一個人過去很危險！”
王文林也說︰“就是，要不我們三個一起過去看一看？”
何雨柱翻了個白眼，“這里就數我身手最厲害，咱們仨一起過去，要是全軍覆沒了怎麼辦？
這樣，你們盯著手表，要是半個小時後我還沒回來，你們就趕緊去報警。”
王文林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咱們還是回去吧，這榆錢也弄了了不少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該擔心了。”
許大茂想了想，“行吧，柱子你可一定要小心。”
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嘛，要是真遇到破壞分子，被他們發現了，那可就是立大功了。
王文林皺起眉頭，“大茂你……”
何雨柱笑嘻嘻地說︰“放心，我的身手你們還不清楚嘛，老王你只是听我們說，你問問大茂，等閑三五人近不了我的身。”
見許大茂點頭，王文林不放心地叮囑道︰“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情況不對，一定要往這邊跑。”
許大茂應道︰“對，老王說得對，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咱們把自行車擺好，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回來蹬上自行車就跑，我們在這兒等你。”
何雨柱笑了笑，“知道了！”
說著把布兜遞給王文林，朝東邊走去。
王文林和許大茂先把何雨柱的自行車擺好方向，然後兩人跨在自行車上，一腳蹬著，頭還不時地往後看著。
王文林嘟囔著︰“大茂，這也太冒險了吧，王老師這剛有了孩子，柱子要是再出點什麼事，咱們回去可怎麼交代啊。”
許大茂愣了一下，他剛才光想著立功的事了，把這一茬給忘了。
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哎呀，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早知道就我自己過去了。”
王文林看著許大茂這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希望不是什麼壞分子吧！”
何雨柱悄摸地往東走去，這天還沒完全黑透呢，路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走了一會兒，何雨柱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咋還沒瞧見亮光呢，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也不對啊，他們三個可都瞧見了呢。
又走了一會兒，何雨柱瞅見樹林子里有個人在走動，他趕緊放慢腳步，躡手躡腳地躲到一棵樹後面，仔細地觀察起來。
瞧了一會兒，何雨柱心里就有數了，那個人是在巡邏呢。
遠處看不見亮光，是因為那邊的樹上纏著布。這就難怪他們三個能在樹上看到亮光，而他在下面走了老半天都沒瞅見亮光。
何雨柱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可真是大手筆啊，這麼多布，得花多少錢啊。
何雨柱又偷偷摸摸地繞著周圍轉了起來，終于發現了一處有人在進進出出。
他躲得遠遠的看了一會兒，就轉身往回走了，不用看了，這肯定是鴿子市，很明顯進去的人在那個進口給錢呢。
當王文林、許大茂看到何雨柱悠哉悠哉地走回來，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兩人的脖子都快扭成麻花了。
兩人下了自行車，“柱子\老何，咋回事啊？”
何雨柱笑嘻嘻地說︰“應該是個鴿子市，看著規模還挺大的，周圍都用布給圍起來了，所以咱們能在樹上看到亮光，在下面就瞅不見。”
許大茂眉毛一挑，“沒听說這邊有鴿子市啊，真是奇了怪了。”
王文林咂咂嘴道︰“用布，這可真是大手筆啊，四九城就是不一樣，真夠闊氣的。”
何雨柱笑嘻嘻地說︰“好了，天都快黑了，咱們趕緊回家吧，要是真感興趣，先找人打听打听，回頭再過來瞅瞅。”
許大茂連忙點頭，“成，明兒個我就去探探，瞅瞅到底咋回事，還用布圍著，也太怪了吧。”
王文林嚷嚷道︰“走吧走吧，我肚子都咕咕叫了，今晚我可得吃倆大窩窩頭，不然根本填不飽肚子。”
何雨柱樂了，“走，回家蒸榆錢窩窩頭，保準好吃得很。”
話畢，三人蹬上車子，朝四合院飛奔而去。
“老公，你可算回來，咋去了這麼久呀。”
“大茂，咋這麼晚才回來呢。”
“王哥，你沒事兒吧！”
三人一到家，就被自家媳婦噓寒問暖。
三人很有默契，絕口不提這事兒，只說看院子看入迷了，找榆樹找了老半天。
王文林還是沒能吃上倆窩窩頭，才吃了一個多，就撐得直打嗝。
許大茂打趣道︰“老王，你不是說要吃倆嘛，這才吃了一個多一點，照你這樣，啥時候才能胖起來。”
王文林嬉皮笑臉地說︰“我心里有數，不像你，榆錢沒摘多少，窩窩頭倒吃了不少。
還有，你中午那魚，全是小鯽魚，一點都不頂飽。”
許大茂沒好氣地說︰“那你那甲魚大，也不過巴掌大點兒，還不是靠我那麼多香菇，才湊成一盤菜。”
“沒我那甲魚，你那香菇也白搭啊！”
“我還有塊臘肉呢！”
……
這倆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出了門，就勾肩搭背，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許大茂家門口，王文林讓肖璇先領著孩子回家，許大茂心領神會，也讓李琳帶孩子回去。
王文林湊到許大茂耳邊，“大茂，可別忘了啊，明天去打听打听，你在四九城人脈廣，我那些不是老師就是孩子的，啥也打听不出來。”
許大茂樂呵地說︰“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明天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絕對給你問得明明白白的。”
第二天，開完會，何雨柱回到辦公室，瞅了瞅報紙，沒發現什麼，就琢磨著去食堂溜達溜達。
他這前腳剛出辦公室門，後腳就跟興沖沖跑來的許大茂撞了個滿懷。
“柱子，我這有消息了！”
何雨柱眉毛一挑，“不會吧，這會才開完多久啊，你就有消息了？”
許大茂嬉皮笑臉地說︰“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誰，這點消息對我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走，咱到外邊去，邊抽煙邊說。”
何雨柱跟著許大茂來到外面，點上煙，“說吧，啥情況，是不是我說的鴿子市？”
許大茂左右瞅了瞅，沒人，壓低聲說︰“差不多，不過是黑市。”
何雨柱眉毛一挑，“黑市？”
許大茂點點頭，“咱們在鴿子市那都是小打小鬧，賣點糧食、票、肉啥的，人家那邊可就厲害了，古董、玉器、黃金都有，听說還有自行車，還有些外面進來的洋貨呢。”
許大茂又瞅了瞅四周，伸出手，攥起拳頭，翹起大拇指和中指，“甚至還有這種東西。”
何雨柱眉毛一挑，心里暗暗嘀咕，看來自己上次去錯地兒了，應該去黑市才對，在鴿子市買黃金，怪不得被人盯上。
不過，看起來鴿子市還是挺安全的嘛。
“都有這東西，那可不太安全。”
許大茂嘿嘿一笑，“听說那邊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也就昨天是周末，咱們這才踫巧遇上，不然都是大半夜才開的。
我還听說那邊連工作都能買呢，厲害吧。”
何雨柱白了他一眼，他才不相信啥都能買到呢，能買到刷視頻打電話的手機嗎？能買到玩游戲的電腦嗎？能買到空調嗎？
“咱們廠子里的工作也能買？那不是一下子就被查出來了？”
許大茂搖搖頭，“都是心照不宣的，沒人會去查的。”
接著又說道︰“怎麼著，今晚要不要跟老王一起去瞅瞅？”
何雨柱皺起眉頭，“這段時間可不行，我老婆剛懷孕，去那種地方，不得把她嚇個夠嗆。
你也先別去，听著就比鴿子市亂多了，等過段時間我再跟你們去一趟。
起碼我還會兩下子，真要是出啥問題，還能保護你們倆。”
許大茂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好吧，那就等過段時間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