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雅擠在人群中，頗有點難受，轉頭問她哥
“我們哪站下啊？”
唐端回憶了一下，說了個站點的名字，兄妹倆人生地不熟，也不曉得有幾站，就凝神听著售票員報站。
售票員提前一站就開始報了“下一站到達……到站的旅客提前準備好下車了！”
普通話念了一遍，又用粵語念了一遍。
兄妹倆都是北京來的，對粵語那是完全听不懂。
對這麼一口粵普倒是勉強能分辨說的什麼。
不得不說，這頗具地域特色的口音讓唐雅又感覺一陣新奇，華國可真是太大了，地大物博，每個地方都不一樣。
要不是遵循著同樣的文化，差別大得像是不同的國家。
因此，兩人都是認認真真听著售票員報站，生怕錯過了，神經緊繃許久，不曉得過了幾站，兩人總算听到了目的地站點。
可算是松了口氣，唐端帶著唐雅擠到門邊，準備下車了。
公交又是嗤啦一聲停下，好在唐端重心夠穩，兄妹倆沒摔倒。
“下車下車！”
車上似乎很多人都在這個站下，上車的時候怎麼擠上來的，下車又怎麼擠下去，擠這麼一趟車真是遭老罪了。
“哥，這里可真熱鬧！”
來來往往的人提著大包小包，風塵僕僕，行色匆匆，檔口掛著各種各樣的衣服，好多喇叭褲。
唐雅上前一問價——真便宜！
“哥，這里的東西可真便宜啊，我們隨便進點什麼去賣都能賺！”
唐端說“你就進這些賣給大院里那些女人？我看她們可不樂意趕這時髦，還不如你先賣的那些衣服呢。”
唐雅被說得不怎麼服氣“誰說我要賣給她們了？我在公園練攤不行啊？”
唐端懶得爭辯“行啊，誰說不行。好不容易來一趟，我是想賣點特別的，比如那個大哥說的手表……”
話還沒說完呢，唐雅突然覺得肚子疼，好像有一股熱流自小腹向下，她立馬覺得不好。
她竟然來月經了！
這月經來得可真不是時候，打來時起她就不準時，因此也沒去記過時間，誰知道就在這節骨眼來了。
看見唐雅還沒說話呢，臉色就變了一下，唐端問“你怎麼了？”
唐雅面色有那麼些許扭曲“哥，這附近有廁所沒？”
唐端轉頭看了看，然後問了一嘴檔口大姐，大姐給指了個方向，萬幸，由于這里平時人流量大，附近修了個公廁，就是要收費，上一回廁所得交兩分錢。
兩分錢在急的時候也不算什麼，人總不能叫兩分錢憋死。
進去之前，唐雅有那麼點扭捏著欲言又止。
“哥……你是我親哥……能不能……”
唐端“你咋磨磨唧唧的，想說啥直接說不就得了。”
唐雅很不好意思，幾欲豁出去，脫口而出的話最終還是被薄薄的臉皮攔了回去。
她咳嗽一聲，含糊道“你去附近的供銷社幫我買點紙，你就跟售貨員說你妹妹還在廁所等著用呢，她就明白了。”
唐端聞言，有點納悶“你沒帶紙？我這兒有啊！”
唐雅捂著肚子咬牙“別廢話了，你去買就得了！誒唷我憋不住了，先進去了！你要是買回來了喊我一聲！”
唐端滿腔不解，一時之間還真沒想明白，但他妹妹既然特意囑咐了，他也就找了個最近的經銷社問了一嘴。
“同志，我妹妹上廁所等著用紙呢，你曉得是什麼紙不？”
售貨員是個年輕小姑娘，一听就懂了，轉身掏出了一包大方牌衛生巾。
“要不要試試我們這里新上的衛生巾？比紙好用多啦！只要兩毛錢一包的喔，也不貴啦。”
唐端心說兩毛一包還不貴？您家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吧？
不過他也總算明白了自己妹妹想要什麼了，衛生巾雖然還不算太流行，但畢竟已經面世了，唐端還不至于這麼沒見識。
京市有衛生巾賣，那得六七毛錢一包呢，這兒才兩毛一包，比起來的確不算是貴了。
衛生巾那肯定是比墊紙有用多了的，唐端直接說“給我來一包吧。”
說完，他就從兜里掏出兩毛錢。
“我用紙給你包起來吧！”售貨員小妹說著就要拿出牛皮紙把衛生巾包住，“這個拿在手上還蠻丟人的。”
唐端倒不在乎這個，看了看包裝，挺好看的，一看就清新舒適。
他擺擺手“不用包，我這麼拿著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他付了錢就轉身走了。
快步走到廁所門口，唐端喊了一聲“小雅，我回來了！”
唐雅急急忙忙從里面跑出來，急切問“我要的紙買了沒？”
唐端就把衛生巾給遞了過去“喏，我沒買紙，給你買了衛生巾。”
唐雅來不及問太多，一把拿過衛生巾又沖進了廁所。
其實吧，她沒用過衛生巾，還不知道怎麼用呢，好在包裝上有使用提示，她按照步驟把衛生巾粘在內褲襠上，一提褲子，頓覺干爽。
這衛生巾可真不錯！
不過在京城得賣七毛錢一包呢！
整個胡同也沒幾個人舍得用。
唐雅帶著剩下的衛生巾走出廁所，好奇問道“你今天怎麼舍得花七毛錢給我買這東西？”
唐端瞅了她一眼，說“這里的衛生巾沒那麼貴，才兩毛一包。有好的，哥還能買差的給你？”
“兩毛一包？”唐雅還沒顧得上體會這感人肺腑的兄妹之情，立馬被價格吸引了全部心神。
她眼珠子唰的就亮了，那簡直堪比黑夜里射過來的探照燈。
“那不是比京城便宜足足五毛錢！”
唐端漫不經心看了一眼包裝“這個和京城賣的也不一樣啊，說不定它就值這個價呢？”
唐雅倒是沒用過京市產品，但是這一包對于她來說可太好用了！
不過嘛，衛生巾的市場的確還是太窄了。
就算是兩毛錢一包拿到京市，也沒幾個人樂意買。
這會兒工資才幾十塊呢，好多家庭還要養一家子人，每一分錢都得算著花，哪舍得兩毛錢買一包衛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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