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來國營商店問的人還不少。
國營商店售貨員彼此之間也不禁討論起來。
一個售貨員感嘆道︰“這個叫衛生巾的東西，你還別說，我婆婆給我買來用過，是真的好用。”
另一個售貨員既好奇又羨慕︰“這東西真這麼好用啊？你婆婆對你真好！”
“嗨，我婆婆對我比我媽還好哩，主要是嫁對了人……”
“這東西又沒上供銷社，百貨大樓也沒有，到底是在哪里買到的？”
“我听說就是一個老太婆在菜市場擺攤賣的，八分錢一包，便宜倒也不便宜，不過是真的好用，我覺得還蠻值的。”
“誒，來問的人這麼多，你說要是我們這里也賣，那不是就能吸引好多客人？”
“經理會上不？我覺得難哦。”
“這里不是空出來一個攤位？我听說經理打算租給私人……”
“你太膽大了吧！我們這個工作別人求都求不來，工資高，輕松還穩定，你不會要辭了工作去搞那個吧？”
“放屁！誰說是我要搞？我叫親戚來搞還不可以？”
“那可以耶，要是這里有賣了，正好我也買兩包試下。”
……
吳木香那邊也有了結果。
送去的這東西，對面老板曉得是女人用的，就先給自家媳婦試用了。
這麼一試，效果驚為天人。
老板媳婦很激動有這麼完美的經期用品出現，催著自家男人再搞些回家。
老板的老婆，要麼就是和老板一起創業的，要麼也有自己的社交圈。
有了好用的東西，分享和炫耀是自然而然的。
一如當年花敬民賣衣服，這些老板的媳婦也開始賣起了衛生巾。
吳木香順勢就把萬青柳廠子的電話給了這些老板。
有了其他老板入場，推銷衛生巾的方式就五花八門了。
還有老板專門打電話給萬青柳，聲稱可以給她打廣告，不過萬青柳要支付一部分廣告費。
萬青柳對著電話那頭道︰“可以是可以，不過要分多少，怎麼分擔必須搞清楚，最好在合同里面寫明了。”
“那是肯定，”那頭滿口答應，“你這東西在我們區域售賣，我也是在這邊打廣告，關系到的也是我的銷售額，我會按照銷售額一定的比例和你分攤廣告費。”
于是乎，萬青柳就這麼去了一趟海市，把合同簽下來了。
過程看起來還是挺順利的，不過，對面老板很快又打了電話來。
原本，萬青柳想推廣，經銷商想賺錢，兩人目的是一樣的，這時候大家都想打開產品知名度賣出去更多的貨，也想長期合作，沒必要坑人。
問題就出在衛生巾本身的屬性上。
它是個女性用品，宣傳的賣點無非就是經期生理用品，柔軟舒適防漏。
而能打廣告的地方，不是報紙就是電視台，對于這種東西還沒有後世那麼開明，對于廣告也審核極嚴。
經銷商反復改過很多段廣告詞都沒有過審，可打廣告的成本也不低，如果為了過審而犧牲賣點，廣告效果會大打折扣。
這下，大家都覺得很頭疼。
而且吧，普通老百姓也非常忌諱在公開場合談這種東西，覺得羞恥，如果把這東西廣而告之，大家反而覺得這個產品不正經。
因而不願接受。
反正本來墊紙都用習慣了，就算是不用新的又怎麼樣呢？
一時之間，打廣告這種事就這麼擱置了。
好在就售賣來說，老板有自己獨有的一套推銷方式，東西是不愁賣的。
萬青柳暫時也沒想到更好的推廣辦法，也是放在了縣城擺攤賣。
有了衛生巾這種好東西，大方村的人率先享受，自然也包括了花爭流。
她每個月工資不高，當老師就是個清貧活，勝在工作穩定，也還算輕松，能混個退休。
不過家里不要她的伙食費，她也沒什麼花銷，給自己買衛生巾還是買得起的。
花自強就想到了花冠芳，大妹已經用上了衛生巾，小妹雖說帶了幾包走，也不知道能撐幾個月。
于是乎，花自強就買了一大箱子衛生巾給花冠芳寄了過去。
萬一她量大呢？
萬一一個小時用一片，這麼些就絕對夠用了。
再就是，萬一小妹有玩得好的同學，還能分點給人用，打好關系。
過了一個禮拜，花冠芳收到了來自大哥的包裹——滿滿一大箱的衛生巾。
花冠芳心頭驚喜，她正愁這個月要來月經，衛生巾卻沒了呢！
花冠芳搞不來什麼人情世故，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待人熱情真誠，室友來月經時，她見室友太難受，經常把自己的衛生巾分享給室友。
這麼一分兩分的，很快就把衛生巾分完了。
這個月的經期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了，花冠芳正打算打電話讓大哥寄一點來，沒想到還沒開口，大哥就很貼心地寄來了一大箱。
估計是怕她不夠用，還考慮到了她會分給別人。
花冠芳搬著這麼一大箱子衛生巾回了寢室，舍友那叫一個羨慕。
“你家里人給你寄東西來了？真好啊！”
另一個舍友好奇︰“這是給你寄了什麼？怎麼這麼一大箱？”
花冠芳笑著打開，把里面的衛生巾展示給舍友看。
“我大哥給我寄了好多衛生巾 ！以後我們都不怕沒得用了！我就放在這里，以後你們想用就直接拿咯。”
一眾舍友嘩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紛紛兩眼放光，湊過來摸摸看看。
“這麼多喲！老是用你的怎麼好意思 ，以後你的熱水我幫你打了！”
“以後我放學早，就幫你打飯！”
“我把我的筆記借給你看！”
對于舍友們的狂喜和熱情，花冠芳臉上笑眯眯的，心頭涌上一抹愉悅，還有那麼一點羞澀。
花冠芳宿舍的人沒有痛經的，一用上這衛生巾，頓時腰不酸了，也不脹了，走路都有勁，格外精神昂揚。
頗有種用上了寶藏的暗暗自豪。
女廁所里，一個女生只听見隔壁坑位呲啦一聲，過了一會兒，就看見另一個女生神情清爽地走出來。
好奇伸頭一看，只見坑外旁留下了一片長條的白色塑料。
這是什麼？
女生實在好奇，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