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秋英走到縣一小，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小樂。
小樂看見奶奶，連忙告別了同學，然後撲在奶奶的腿上。
“奶奶！今天去供銷社買糖吃好不好？”
甦秋英看見小樂，心情就好得不得了，幫小樂把書包脫下來拎在手上，一只手牽住他︰
“走，不過這是我們兩人的秘密，不能和你媽說。”
小樂臉頰都煥發出了光彩︰“不告訴媽媽！”
祖孫倆愉快地走向供銷社。
“小樂，今天想吃什麼糖？”
“我要吃太妃糖！”
“一顆還是兩顆？”
“一顆！媽媽說吃太多會牙疼。”
王大娟跟在後面，將一切盡收眼底，不禁撇了撇嘴。
真嬌貴，還吃這麼貴的糖，都是被老花家人慣的，她們家可養不起。
等這孩子回了方家，她可得好好糾正糾正，一個小屁孩能吃飽就行了，嘴饞什麼？
王大娟又跟著兩人走了一段路，小樂糖還在嘴里含著，迎面踫上了他爸方建中。
王大娟趕緊閃進旁邊的巷里。
方建中一看見兒子臉頰鼓鼓的，眉毛一挑，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又要奶奶買糖了是不是？”
小樂心虛地嘿嘿笑了一下︰“爸爸，不要告訴媽媽好不好？”
方建中繃著臉，看著小樂︰“這次就放過你，不許天天找奶奶買糖，听見了沒有！等生了蛀牙，有你疼的。”
“好吧。”小樂語氣有些蔫蔫的。
他還是個听話的小孩。
不過不能吃糖，可以吃別的啊，太奶家吃的可多了。
什麼核桃碧根果夏威夷果隻果干桃子干……奶片奶條，想吃多少有多少。
他和爺爺一說，爺爺就會叫太奶帶來了。
小樂等到嘴里的糖吃完，才跟著爸爸和奶奶準備進家門。
這時，王大娟一下沖了出來，一把抓住小樂的手往遠處拽︰
“小樂，跟奶奶走，你媽家都是不懷好意的壞人！”
小樂被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甦秋英連忙拉住了小樂，對著王大娟怒斥︰“你干什麼？哪有上門來搶孩子的！”
方建中看見他媽，臉色頓時差了下來，皺眉道︰“媽，我還給你留最後一層臉面叫你一句媽，你不要逼我徹底跟你撕破臉！”
王大娟緊緊拽著小樂的手腕不肯松手，疼得後者眼淚直掉，甦秋英怕把小樂拉傷，力氣松了些，王大娟臉上就更加得意。
哼，只要她不松手，誰能搶得過她？
她趁機大聲叫︰“你們家個個都是黑了心的！騙我兒子和我斷絕關系不說，還哄他入贅你們家，連我孫子都跟你們家姓了！”
“我是他親奶奶啊！面都不叫我見一下，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家也不回，人也看不到，連孫子都給了你老丈人！”
“你還記得你孫子他爺爺姓什麼吧？現在我孫子要跟我回家！你們誰也不準攔著！”
小樂哇哇大哭︰“壞人！壞人！壞人要把我搶走！”
方建中眼見兒子的骨頭都快要被握斷了，當下有點心疼，語氣忙緩了緩。
“媽，有話好說，你先松手，小樂都被你抓疼了。”
王大娟得意道︰“要我放手？我憑什麼放手？我一松手，我孫子就要被你們搶走了！你現在帶他去改姓，我就不纏著你們了！”
她眼珠一轉，腦袋里立馬有了這個主意。
她只是想叫小孩認祖歸宗，才不想養著呢，就叫這對夫妻養，父母養自己的孩子天經地義。
但是姓一定要改過來。
要是不改，她就天天來鬧，看誰耗得過誰。
方建中心頭火大得很，沒想到他媽這麼狠毒！只是為了一個姓氏，連孩子都可以傷害！
這還是讓小孩改姓，這要是小孩真的改了姓，她們會消停嗎？
要說會，他半個字都不信！
方建中咬著牙，冷靜道︰“你先松手，有話好好說。”
甦秋英氣得發抖，“你信不信我去報警！”
王大娟不屑地吐了一口口水︰“我呸！警察管你家破事！”
現在治安亂著呢，小偷小摸不少，搶劫的都有，警察管這些都管不過來，誰會有那閑工夫管這種小事？
打量著還是十年前，大家一說到公安都怕？
總之，不給孩子改姓，她就沒完！
甦秋英怒了，上前就甩了王大娟一個大嘴巴子。
“老娘給你臉了是吧！把老娘孫子放了，不然胳膊給你砍斷！打量著我在城里長大好欺負呢？
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當初的威名，你奶奶的，我年輕的時候沒怕過誰我跟你講！
你以為我不會你那點撒潑手段是不？我告訴你，我不撒潑是因為沒遇上你這麼不要臉的人！你松不松手！”
方建中目瞪口呆。
岳父岳母一向是客客氣氣，文明講理，沒想到發起飆來這麼強。
說著，甦秋英捏住了王大娟的胳膊，王大娟本來就瘦，胳膊一只手都能捏到骨頭。
她用力一握，對方疼得叫了出來。
“疼吧？你都疼，你還這麼對一個小孩，這個小孩還是你親孫子！還想讓他跟你男人姓？先滾回去學會怎麼當奶奶再說吧！
你就是眼瞎看不見別人家奶奶，要不要我教你啊？你也好意思倒打一耙，得了便宜還賣乖，拿了1000塊錢還什麼都要，去你娘的！
你鬧，你去鬧！你信不信你把你兒子工作鬧沒我殺了你全家！來啊，你當老娘怕你！
呸，垃圾東西！”
這一通話罵下來，甦秋英臉上的狠意不像是作假，看得王大娟心頭亂顫。
她連忙松開了小樂的手，甦秋英卻還沒放過她。
王大娟都快要哭出來了，甩著胳膊掙扎起來︰“你放開我！”
小樂趕緊跑到他爸身邊，躲在了方建中身後，方建中轉身把他摟住。
甦秋英罵道︰“再來？再來你試試！還敢威脅老娘？你以為你算幾根蔥！
你以為你家的姓好珍貴？去你媽的，老娘就是要他姓花又怎麼樣？”
王大娟被捏得臉色煞白，疼得直冒冷汗，只好求饒︰
“親家母，松開我，放了我吧，我下次不來了！”
甦秋英狠狠出了口惡氣。
“再來？再來我把你腿打斷！我出的是錢，你沒的是腿，你盡可以試試。”
王大娟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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