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命令從工部發出，過段時日，一撥撥工匠就會從各地趕往蔚山。
再往北，代王正在王宮內接見一群神秘的人物。
他們，來自京城！
繼續往北，越過清晰的界碑，進入梁國的境內。
上京城內，三位最重要的人物各司其職，維持著龐大的戰爭機器。
聖旨還在路上，梁王還緊盯著兩線的戰事。
在梁王的評估體系中，東線的戰事更加重要一些。
相國在籌措糧草，還要設法彌補財政上的缺口。
茶、馬這兩條貿易被掐斷，讓梁國的經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世子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北方。
基因是個很奇妙的東西，當然，在這個時代，基因一詞還沒有出現。
自從開始讀書識字，世子就對北方的游牧部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據說，他的父王，也就是梁王，也在同一個年齡段有著同樣的興趣。
前不久，一支小部落消失得無影無蹤，昨日有情報送來，又有一支小部落不見了蹤跡。
世子有理由認為，這不是部落間的廝殺，而是有組織的北逃。
召來負責情報的官員，世子詢問得十分詳細。
等到心中勾勒出大致的輪廓，世子求見梁王。
梁王正在書房練字，世子不敢打擾，靜靜的站在書房外等候。
他之所以能得到梁王的喜愛，並不全是因為他的身份和表現出來的聰明。
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讓梁王覺得自己的繼承人簡直是無可挑剔。
等到梁王擱筆，有太監出來，將世子領進了書房。
“過來看看，寡人這幾個字寫得如何？”
梁王面帶笑意，看來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
世子上前，認真欣賞一番後，給予了由衷的贊美。
“寡人要听實話！”
“兒子所言，字字屬實。”
世子的語氣十分真誠。
梁王笑笑，示意他坐下說話。
“何事？”
待世子落座，梁王開口詢問。
“兒子昨日收到消息，又有一支部落突然消失。”
世子正襟危坐，如實回話。
“這是第二起了！”
梁王輕輕點頭，神色不變。
“兒子以為，沒有整個牧馬部落的掩護，他們無法做到。”
牧馬部落，是梁國對臣服的游牧部落的稱呼。
“寡人知道！”
梁王依舊是輕輕點頭。
“父王知道？”
世子看向梁王，表情微微有些詫異。
“這都是寡人的安排。”
梁王用一句話就解答了世子的疑惑。
“父王是擔心那些北逃的部落？”
略一思索，世子便明白了梁王的用意。
“他們一日不除，寡人一日不得安睡。”
梁王的神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兒子有一事不明！”
世子沖梁王拱手。
“說！”
“既然父王有此擔憂，為何不繼續前往北方狩獵？”
“半年準備，半年掃蕩，你可知要花去多少錢財？以前還有茶葉貿易支撐，如今梁國的財政，已不允許大規模的騎兵出擊。”
梁王語速緩慢，教導得十分認真。
“部落北逃，也無法做到以戰養戰——”
世子似在喃喃自語。
“所以，寡人就只能設法引他們南下。”
“消失的那兩支部落，是為了堅定他們南下的信心？”
“聰明！”
“可是——”
世子欲言又止。
梁王示意他暢所欲言。
“僅憑這個，怕是很難奏效。”
世子微微皺眉。
“寡人已允許牧馬部落向北活動，擴大他們的牧場。”
“父王——”
世子臉色一變。
“不但如此，寡人還命人在部落散布帝國即將內亂的消息。”
梁王繼續補充了兩句。
“父王，這樣一來，牧馬部落怕是會再次滋生野心。”
世子已是顯得憂心忡忡。
“困擾帝國千年的游牧部落，必須在寡人的手中解決。”
梁王注視著世子，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父王是想先解決掉後顧之憂，然後再大舉南下？”
“不！寡人只是想解決掉他們。”
梁王緩緩搖頭。
“兒子——兒子不明白！”
“二十萬黑水軍，是寡人爭奪天下的依仗。騎兵，從來都不在寡人的計劃之中。”
“可徐國與桐國的兵力——”
世子沒有提及朝廷的武裝力量。
“你見寡人的目的是為了什麼？”
梁王突然問出一句。
“游牧部落！”
“數千里的草原，對付游牧部落最好的辦法，就是使用騎兵——”
梁王慢慢起身，開始在書房內踱步。
世子同樣起身，規規矩矩的垂下了雙手。
“那些北逃的游牧部落，只是傷了元氣，並非沒有一戰的實力。而且——”
說到此處，梁王突然停了下來。
世子听得認真，沒有開口打斷。
“听說在草原的最北邊，越過密密的森林，那里住著英勇善戰的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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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梁王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
畢竟那只是傳說，怎會成為重視北方的理由？
“父王，不過是傳聞而已，若是真有這麼一個族群，至少游牧部落的人應該見過。”
世子措辭委婉。
“寡人剛剛登上王位的時候，曾派了大量的探子前往北方尋找。”
也許是想起青年時的探知欲，梁王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世子沒有打斷，站一旁沉默不語。
“五年，他們整整查了五年！你可知他們查到了什麼？”
梁王轉頭看了世子一眼。
世子依舊保持沉默。
“不確定！這三個字，就是他們給寡人的答案。”
那三個字，梁王刻意加重了語氣。
“父王——”
“從那一刻起，寡人就知道，除了那些游牧部落，說不定寡人將來還要對付一群未知的敵人。”
“兒子——明白了！”
吞一口口水，世子附和梁王的思路。
“你不明白！”
揮一揮衣袖，梁王神色復雜。
世子沒有辯解，輕輕的垂下了腦袋。
“寡人派出去的探子，都是當時最好的人選，上百人的隊伍，最後只回來了三人。”
“若真是傳言，他們怎會浪費五年的時間，又怎會有如此巨大的損失？”
“這群人中，最遠的，差一點就能穿過那片看不到盡頭的密林——”
話音落下，梁王再無說話的興致。
既然看不到盡頭，又如何得知快要穿越？
措辭不嚴謹啊！父王！
世子在心中默默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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