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子妃嫁入東宮,太子這還是第一次在書房枯坐到天邊發白。
數十人的隊伍,各個身懷絕技,還有僧人作為向導,結果只回來了七人。
野人地界的野蠻與瘋狂,膏腴之地的富庶與繁榮,還有盛天地牢的血腥與恐怖——
太子將老牛的描述化作了一幅幅畫面,在腦海中不斷的循環。
鍛煉的時間到了,太子緩緩起身,朝門口走去。
拉開房門,太子發現金順站在門外,滿臉的憂慮。
太子的頭號心腹,悄悄在屋外站了整整一夜。
“孤只是有些事情得想明白,哪里就需要你在外面站上一夜?”
嘴上雖然這麼說,不過太子的眼中卻閃過了一抹感動。
“奴婢怕殿下需要人端茶磨墨。”金順的回答極為樸素。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命他回屋歇息,隨後抬腿朝主院走去。
鍛煉、洗漱更衣,太子前往乾清宮例行請安。
皇帝正在殿內踱步!
等太子直起腰身,皇帝指了指御案,命杜公公將其中的一本奏折取給太子閱覽。
太子枯坐一宿,正準備早點回去陪太子妃用膳,然後回屋小憩片刻。
見杜公公捧著奏折走到自己面前,太子面露無奈,心底發出了一聲輕嘆。
接過、打開,是林尚書的遺折。
林尚書,昨日酉時一刻,卒!
“朕還在東宮的時候,林尚書是詹事府的府臣,他時常跟在朕的身後,規勸朕的過失。”
“有時候朕煩了,不但罵他,還會踢上兩腳。”
“他也不惱,跟在朕的身後繼續喋喋不休。”
“這一晃,已是數十年!”
太子合上遺折,靜靜的站在原地。
他清楚林尚書升遷的軌跡,只是沒想到同皇帝還有如此密切的往來。
“他的遺折你看了,如你所願,他推薦了你的舅舅。”
“父皇,他是工部的鄧侍郎!”
猶豫片刻,太子還是開口糾正。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發出了一聲冷哼。
太子立刻垂手低頭。
“詹事府的少詹事,你打算用誰?”
林尚書卒,他的長子就得丁憂,詹事府的少詹事,就空了出來。
“兒臣打算就這麼空著。”
听了那麼多,太子哪還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如果少詹事在丁憂的時候,官位一直空缺,對他未來的仕途有著不可估量的意義。
皇帝輕輕點頭,心想孺子可教!
“你眼中為何布滿了血絲?”
太子的憔悴,皇帝早已察覺。
看樣子還得耽擱一會,太子的心底再次響起了嘆息!
快速組織了一番語言,太子開口稟報。
“陳王為何主動將人送來?”
對于那片遙遠的土地,皇帝並不在意,相比之下,他對帝國內部的問題更加關注。
“被吳梁二國南北夾擊,糧庫又被毀掉,陳國目前已是困難重重。”太子昨夜早已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希望朝廷替他解決南邊?還是北邊?”
“目前只是開口向兒臣要糧,不過听說陳國的使者正在京城活動,希望朝廷能向吳國施壓。”
“那就是南邊了,你打算如何應對?”
“父皇,兒臣認為,糧食可以支援,但是吳國,暫時不予理會。”
略一思索,皇帝點頭贊同。
告退!
回東宮用過早膳,原本打算休息的太子,此時又睡意全無。
“杜祥奎現在何處?”
前往書房的路上,太子緩緩開口。
“內務府!”
青龍的聲音在太子的身後響起。
“他去內務府做什麼?”太子有些好奇。
“殿下,太監有殘疾,不能在宮中伺候,也不能在京城當差。杜祥奎去內務府,是想謀個外地的差事。”
“胡鬧!”太子微微皺眉。
“待會找金暢,讓他去內務府把杜祥奎領回來。”
片刻之後,太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青龍立刻應下!
“還有五人都是誰?”
“有兩人是清淨寺的僧人,奴婢昨日就已派他人送他們回了清淨寺。”
“還有三人是錦衣衛的人,奴婢昨日也派人送他們去了錦衣衛。”
“他們有沒有受傷?”
“有一位僧人瞎了左眼,一名錦衣衛少了兩根手指。”
“去吧!”太子面無表情。
“喏!”青龍彎腰退下。
等太子從書房出來,金暢已將杜祥奎領回,正在大廳內等候。
太子隨即前往大廳!
杜祥奎雖然沒了一只胳膊,不過依舊在大廳內站得筆直。
听到身後傳來動靜,杜祥奎轉身,沖太子跪下磕頭。
“起來吧!”
太子在他的頭頂處停下,語氣溫和。
杜祥奎又磕了一個頭後,這才規規矩矩的起身。
“內務府給你安排了什麼差事?”太子的語氣愈發溫和。
“還沒等多久,金公公就來了!”杜祥奎的表情有些憨厚。
“估計也沒什麼好差事!”
太子笑笑,隨意挑了一張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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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祥奎隨著太子的移動慢慢轉身,一直保持著垂手低頭的姿勢。
“孤的別院缺一位管事,就是你了,待會你去找老金,看看他有什麼要叮囑的。”太子開口吩咐。
“別院?”
杜祥奎離開京城數年,對太子的別院一無所知。
“就在皇城內,地方不大,不過孤十分喜歡。”
見杜祥奎滿臉的疑惑,太子又解釋了兩句。
听說別院在皇城之中,杜祥奎急忙表示不妥。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太子臉色一沉。
杜祥奎立刻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先把別院管好,孤身邊缺人,你以後的差事只會越來越多。”
杜祥奎彎腰應下。
等到直起腰來,已是滿臉的淚水。
對于太監來說,皇宮與其說是奴役他們的地獄,不如說是保證他們衣食無憂的樂土。
被拋棄的太監,結局往往都十分淒慘。
太子裝作沒有看見,命他前去請金順指點一二。
跪下!
磕頭!
杜祥奎認定此生只忠于面前這位尊貴的人物。
太子不耐煩別人下跪,輕輕的揮一揮衣袖,示意他起身離去。
“金暢?”
當杜祥奎的身影消失在大廳,太子輕聲喚道。
“奴婢在!”金暢一直跟在太子的身後伺候。
“去趟錦衣衛,讓常遇春來一趟。”
金暢應下,無聲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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