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2日,周六。
當天在香江貿發局舉行的修建香江會議展覽中心的招標會上,季宇寧和彤叔組團中標,因為當天投標的只有他們。
和貿發局的鄧小姐簽完相關的修建協議後,彤叔悄悄的對季宇寧說︰
“宇寧啊,那位鄧小姐跟我說,希望我們這個工程的奠基儀式推遲到後年,也就是86年,她說那個時候會有一個機會,讓我們這個工程名聲大噪。”
前世彤叔拿下這個工程以後,奠基儀式是放在1986年的下半年,等到那個老太太來華夏的時候,路過香江,請這位老太太主持奠基儀式的。
當時也確實造出一個大新聞來。
所以後來彤叔是被香江人戲稱為“皇室的寵兒”。
“彤叔啊,那個老太太來,得差不多兩年以後了,我們等不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盡快開工吧。
另外,那個老太太對于我們打響名頭沒什麼意義,我們根本不需要如此做派。
那個國家早已經衰落了,而且現在衰落的速度就像自由落體似的。如果沒有它的那個富裕親戚,就連場面都撐不起來了。”
季宇寧可是知道未來這個國家衰落成什麼樣子。
而且就算衰落成那個樣子,還仍然不改那個德性。
“我們這個項目如果跟那個老太太沾邊,未來可就不是打響名頭了,弄不好可能還是擺脫不掉的污名,那個污名會一直留到我們兩家的下一代。”
季宇寧這是第1次和香江的四大地產商合作,在他眼中,彤叔這個人說話並不太流利,但為人很質樸,而且前世彤叔和內地的關系不錯。
這時彤叔的臉色也鄭重起來了。
“那位鄧小姐自譽為高等,把自己真真正正的當成了英國人,也是,她嫁了個英國人,就是那個律政司,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是也。
但實際上呢,在人家眼中,她恐怕連寵物的地位都不如,未來能不能發給她入境的證件,都不一定呢。”
季宇寧可是知道未來英國人的做法,所謂“你可以當狗,但你不能進我家的院子”,當時這位鄧小姐對于此事,是當場涕淚橫流,哽咽不已。
香江像鄧小姐這樣的人很不少。季宇寧有時想想,真是難以索解。
真是人至賤而無所得。
當然這時候的香江,更多的人是像彤叔這樣的,和光同塵,乃至隨波逐流。
大家都是在逐利,至于什麼家國情懷,那不過是幌子而已。有些人甚至連這個幌子都不要了。
12月24日,周一。
季宇寧一家四口回到京城。
他和朱琳在這一周的前幾天要參加一個在京城舉行的國際性醫學消化年會。
這個年會要一直開到這周末。
而這周六12月29日,將是第4屆作代會的開幕日期。
這第4屆作代會將一直開到明年的1月5日。
所以趁著這段時間,季宇寧兩口子把雙胞胎姐弟倆也帶回來,相當于提前回家過年了。
朱琳和季宇寧在港大的碩士研究生課程已經結束了,兩個人在前年,也就是1983年的下半年,都已經獲得了港大頒發的碩士學位,一個是臨床醫學,一個是藥學。
他們兩人上的研究生屬于研究型碩士,這需要兩年的學制,並且要獨立提交論文。港大還有一種碩士,叫授課型碩士,這個時間就沒那麼長了,一般是一年左右。
他們倆人在去年拿到碩士學位以後,又申請了港大的博士課程,這同樣是研究型博士學制,這個學制時間就長多了,需要5年到6年的時間。
好在港大對于他們兩口子繼續在港大讀博士,表示歡迎之至。畢竟兩人在國際醫學界已經是成名的學者了,甚至在國際消化學界,已經成了風雲人物。
兩個人參加國際消化年會的身份,仍然是麒麟醫藥研究所的研究員。
在這次消化年會上,季宇寧听到了來自瑞典的那家醫藥公司的相關研究人員,對于質子泵抑制劑類藥物奧美拉唑的臨床實驗情況的報告。
季宇寧知道前世這個藥物應當在80年代的中期左右,出現過重大問題。所有的臨床試驗全部都無限期停止了。
他一直在跟蹤這家醫藥公司的臨床試驗情況,他覺得未來的這個全世界最掙錢的處方藥,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對于他來講,也許倒是一個機會,他可以考慮把這個化合物的專利權全部買斷。
12月29日,周六。
第4次作代會在京城開幕。
季宇寧作為此次作代會主席團成員出席了開幕式。
在這次大會開幕前,就已經體現出來了很好的開放氣度。
季宇寧知道,前世從1985年開始,基本上就什麼都可以寫了,而且此次作代會上,不但強調創作自由,而且就是作代會的選舉,也成了自己來選,基本不干預。
作協已經被真正定義成群眾性的專業團體了。
當然他也知道未來的下一次作代會,那得是12年以後的事了。
而且未來對于此次會議的各種爭議和爭論也特別多。
所以季宇寧從開會的第1天,就表現得很謹慎,他晚上並不住在會議的賓館,而是回家住。
他的理由是晚上要去《紅樓夢》劇組,去看剪輯和素材,這個理由非常充分。
對于很多熟人的聚會吃飯,他也是能推就推。
“王老哥,我覺得會議期間就別組織什麼小範圍的活動了,吃飯也好,聚會也好,都算了吧。
很多我估計選不上的那些人,他們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些人現在可都是兩眼放大,盯著咱們呢。
這些人小說寫的不一定好,但是寫舉報材料卻一定在行。那可真的是“一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
我們這個在外面吃頓飯,這就變成了四處活動,圖謀不軌。
你王老哥,還有陸老哥,張老哥,對了,還有你大馮,這就成了拉攏金主,所謀甚大。”
季宇寧的話,讓身邊的王老哥,陸老哥,還有津門的大馮,以及來自西北的張老哥,都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對于這個圈子里有些人的德性,他們這些人是深有體會。
“小季這個狀元,如果在古代,那寫八股文,那也肯定是頂尖的,估計也會拿個狀元的。”
“這樣,等開完會,到我那兒去,我那兒地方大,我來給大家露一手,就咱們幾個,可以吃頓飯聊聊。”
圍在季宇寧身邊這幾位,那也都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季同志只是不想張揚,不想落下話柄而已。
隨後幾天,會議期間,在出席會議的代表下榻的賓館里,經常能听到這樣的聲音。
“人家小季,從77年開始,你看這些年,國內文學成就最高的,無論是小說,詩歌,還是戲劇,基本上可以說就屬小季了。
像什麼傷痕文學,反思文學,知青文學,新時代文學,還有尋根文學,這不都是從小季開始的嗎。
還有小季寫的風格多樣的新詩,現在同樣也沒人能超過他。
另外人家小季出去創業,向國內捐建了已經超過8000所學校了。
這就是對于國家的貢獻。
有些人根本不說這些事情,他們也算是文化人,看看書,能在國內捐建8000所學校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