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的風依舊吹拂著果酒湖的水面,帶著熟悉的清甜氣息,只是那風里,漸漸少了幾分曾經的輕盈。
這座城市正慢慢從風神 “巴巴托斯” 逝去的震蕩中緩過神來,街上的喧囂也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熱鬧。
原西風大教堂的遺址前,那些殘垣斷壁、焦黑的木梁早已被清理干淨,只余下一片空曠的平地。
這已經是西風騎士團能做到的極限,原因無他,囊中羞澀啊。
如今的蒙德,現在窮得都要尿血了!
連維持騎士團日常開銷都捉襟見肘,更別提大興土木,重修西風大教堂了。
眼下,整個蒙德的希望,幾乎都系在了 “煉金藥劑” 上。
琴寄望于通過研發和售賣特制的煉金藥劑打開銷路,一方面能增加收入,填補虧空的財政。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積攢重建西風大教堂的資金。
重新供奉風神的靈魂,用信仰,重塑風神。
至于有沒有人能像以前,至于需要多久,那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琴還不知道瓶子被掉包的事情)
先前與璃月商議的貸款事宜,琴已指派凱亞前往璃月港,與 “月海亭” 的官員進行最後的商談。
算算行程,那位總帶著幾分慵懶笑意的騎兵隊長,也該快帶著消息回來了。
……
西風大教堂的遺址前,塵土尚未完全落定。
隨著最後一塊焦黑的石塊被抬上推車,諾艾爾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額角的細汗,額前的銀色發絲被汗水浸得有些發亮。
她轉過身,看向一旁站著的西風教會助祭,語氣帶著幾分輕快,匯報道︰“塔利雅助祭,建築殘骸都清理完畢了,請您查驗一下吧。”
塔利雅聞言,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上前。
他那頭珊瑚色的齊耳短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襯得那張略顯稚氣的臉龐多了幾分靈動。
頭上的白色貝雷帽很是惹眼,帽面繡著的黑色蝙蝠圖案栩栩如生,帽邊兩側的黑三角裝飾微微翹起,活像蝙蝠的耳朵,透著幾分俏皮。
最醒目的是他那雙淺紫色的菱形瞳孔,此刻正認真地掃視著清理干淨的空地,眼神里卻沒有傳統神職人員的肅穆。
他上身穿著白色花邊襯衫,外面套著件米色短外套,領口扣得嚴嚴實實,連脖頸都被布料仔細包裹著,卻絲毫不顯拘謹。
肩頭搭著一條由三層布料疊成的披肩,後方別著一枚神之眼,兩條鮮紅的飄帶從披肩下垂下,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他手上戴著黑色的半掌手套,露出的指尖縴細靈活,下身是利落的黑色短褲配短靴,整個人的打扮與傳統西風教會的莊重風格相去甚遠,反倒像個愛探險的活潑少年。
塔利雅繞著空地走了一圈,確認沒有遺漏的碎片,才回過頭對諾艾爾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辛苦你了,諾艾爾。清理得很干淨,沒有問題。”
緊接著,塔利雅對諾艾爾誠懇地道謝︰
“我代表西風教會感謝你,諾艾爾騎士。”諾艾爾早就通過了騎士考核,已經成為了一名正式的西風騎士。)
“我記得琴團長特意交代過,讓你籌備什麼‘市集’活動,本以為你分身乏術,沒想到還能抽時間過來幫忙,真是太感謝了。”
諾艾爾露出一貫溫和親切的微笑,擺了擺手。
“不用這麼客氣,都是為了蒙德嘛。既然這里的事情忙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諾艾爾小姐,你確定……” 塔利雅見她要走,連忙抬手攔住,欲言又止的說道。
諾艾爾腳步一頓,轉過身來,臉上帶著幾分困惑。
“怎麼了?塔利雅助祭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塔利雅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那片曾經矗立著西風大教堂的空地。
雖然遺留的殘骸已經被清理干淨了,但是人心中留下的傷疤,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清除掉啊。
整個蒙德,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仰混亂狀態,只是現在蒙德還在恢復期,這些裂痕還沒有暴露出來。
如果沒有辦法處理的話,肯定會引發混亂的啊!
塔利雅看著諾艾爾,神色復雜,話語頓了頓才艱難說出口︰“我的意思是…… 我听說過,你跟邵雲…… 他做出這些事,你心里……”
他的話沒說完,言外之意卻再明顯不過。
那個你放在心上的人,親手摧毀了蒙德的精神支柱,還把芭芭拉小姐搞瘋了,還傷了琴團長,你真的不難過嗎?
諾艾爾喜歡邵雲的事,在蒙德算不得人盡皆知,卻也瞞不過心思細膩的人,塔利雅便是其中之一。
他無法想象,親眼看著心上人犯下如此 “暴行”,諾艾爾的內心該是何等煎熬。
可她如今依舊像從前那樣,忙著騎士團的事務,忙著幫教會清理廢墟,平靜得讓人心慌。
諾艾爾當然听懂了他未說出口的話,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攥緊,密密麻麻地疼。
可她能怎麼樣呢?質問嗎?哭泣嗎?事情已經發生,蒙德還在泥沼里掙扎,她身為一名西風騎士沒有資格沉溺在個人的情緒里。
她強扯出一個笑容,刻意轉移了話題。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蒙德走出這場陣痛,大家都在努力,我不能掉隊。至于我的心理…… 沒什麼可擔心的。”
“更何況,我…… 我……” 話說到一半,喉嚨突然像被堵住,一聲細微的哽咽不受控制地溢了出來。
諾艾爾的眼眶瞬間有些發熱,那些被強行壓下去的難過、迷茫,在這一刻險些沖破心中的堤壩。
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用力眨掉眼底的濕意。
現在不是軟弱的時候,琴團長已經夠辛苦了,她必須成為能分擔壓力的人。
諾艾爾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匆匆欠了欠身。
“我還要去向琴團長匯報市集的籌備進度,先失陪了。”
話音未落,她便轉過身,腳步有些倉促地離開了。
塔利雅望著她略顯踉蹌的背影,輕聲嘆了口氣,溫柔的提醒道︰
“我知道芭芭拉牧師出去散心了,現在沒人能好好听你說說話……但如果你撐不住了,維多利亞修女很擅長傾听,她會幫你的!”
風輕輕吹過,不知道走得匆忙的諾艾爾,有沒有听見這句貼心的提醒。
或許,維多利亞修女也無法撫平她隱藏在心中的傷痛吧。
……
西風騎士團總部的辦公室里。
琴將手中的財政報表重重按在桌上,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恨不得高喊一聲天菩薩啊!
去璃月商談借款的凱亞再拖下去,別說重建教堂、籌備煉金藥劑的市集,恐怕連騎士們下個月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
她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眉宇間擰成一個深深的川字,焦慮像龍脊雪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麗莎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走了進來。
與琴的愁眉苦臉不同,她此刻臉上掛著慵懶又得意的笑意,眼角眉梢都透著輕松。
“呀,看來我們的琴團長又在為瑣事煩惱了?”
麗莎將木盒放在琴的辦公桌上,輕輕掀開盒蓋,露出里面整齊排列的十二瓶藥劑。
瓶身大小一致,卻裝著深淺不一的彩色液體,有的泛著瑩潤的藍光,有的像融化的晚霞,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緊接著,麗莎往椅背上一靠,伸了個舒展的懶腰,聲音帶著慣有的嫵媚與慵懶。
“啊∼琴,這是我最近和砂糖、蒂瑪烏斯一起搗鼓出來的東西。前前後後試了不下百次,總算挑出些像樣的來,你瞧瞧怎麼樣?”
琴的目光瞬間被那些藥劑吸引,黯淡的眼底猛地亮起一絲光。
煉金藥劑的項目…… 終于有進展了?
她往前湊了湊,手指輕輕拂過一個裝著淡綠色液體的瓶子。
“麗莎,這些…… 就是我們計劃用來售賣的煉金藥劑?”
那十二瓶藥劑在盒子里靜靜躺著,此刻在琴眼里,卻像是十二顆沉甸甸的希望,或許能撐起蒙德眼下這搖搖欲墜的蒙德。
麗莎慵懶地點了點頭,指尖在瓶身上輕輕敲了敲,主動介紹起來︰“沒錯,我給你好好說說。”
她先拿起那瓶綠色藥劑,瓶身是利落的四方形,透著沉靜的綠意。
“就說這個,” 她晃了晃瓶子,里面的液體輕輕蕩漾著,
“這是生命藥劑,也就是療傷藥。特意做成綠色,是想讓大家一眼看到就聯想到草木生長,生生不息,自然就知道是用來治療的。”
說到這里,她忽然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微妙的神色,語氣也輕了些。
“說起來,當初邵雲先生裝療傷藥劑的瓶子,好像也是綠色的呢……”
邵雲︰我之所以拿綠色的瓶子,是因為我只有綠色的瓶子,因為玻璃制造技術尚不成熟啊。)
話音未落,她便轉了話題,拿起旁邊那瓶鮮紅的藥劑,瓶身弧度圓潤。
“這個紅色的是力量藥劑,加了璃月的絕雲椒椒和烈焰花花蕊,效果很烈,能短時間提升爆發力。”
她又指向盒中一瓶泛著淡藍微光的藥劑。
“還有這個,藍色的是迅捷藥劑,喝下去能讓人腳步輕快不少。”
“最邊上這個是清醒藥劑,加了點鉤鉤果的汁液,能提神醒腦,熬夜處理公務或者趕工的時候喝,效果很好。”
“說起來,琴你或許用得上?”
十二瓶藥劑各有不同,顏色、功效分得清清楚楚,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琢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