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閣的一間廂房內,暖黃的光暈透過,落在鋪著錦緞的床榻邊。
空正低頭逗著申鶴懷里的小嬰兒 “曦”。
申鶴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 “曦” 的小臉,熒的女兒怎麼會這麼可愛呢?
就在這時熒和派蒙推門進來。
“哥,申鶴,我們得立刻離開璃月。” 熒很是倉促的說道。
空聞言愣了愣,隨即看向申鶴懷里的女兒,不過他倒也平靜。
“也好,在哪兒都是陪著你們。”
可申鶴像是被這句話釘在了原地。
她看著熒彎腰從自己手邊抱走 “曦”,那瞬間仿佛有什麼東西順著指尖被抽走了,心里空了一塊,連呼吸都滯澀起來。
方才還在她懷里咂著小嘴的小家伙,那模樣和申鶴昨夜哄她時一模一樣。
“你們,現在就要走?” 申鶴的聲音發顫。
“不,這太突然了,為什麼啊!”
她的視線依舊黏在 “曦” 的小臉上,那粉嫩的臉頰、可愛的小鼻子,每一處都讓她舍不得移開目光。
這些天申鶴滿腦子里都是曦的身影。
她記得寶寶每次哼唧時是渴了還是困了,記得她喜歡被輕輕晃著睡覺,記得她抓住自己頭發時那沒力氣的小力道。
熒看著申鶴泛紅的眼眶,心里也不好受,無奈地解釋道
“抱歉,申鶴,事發突然。我也想在璃月多待幾天,可我們現在必須走了。”
申鶴的手緊張地搓在一起,往前挪了半步,眼楮死死盯著 “曦” 被裹在襁褓里的小手,聲音帶著懇求。
“那你們還會帶著寶寶回來嗎?”
熒搖了搖頭,聲音低了下去“不好說……”
“不好說” 三個字像冰錐扎進申鶴心里。
她快步走到熒面前,幾乎是哀求著伸出手,卻又不敢踫到 “曦”,怕驚擾了寶寶。
“不要,不要離開我!”
她的目光掠過熒的肩膀,落在 “曦” 的睡顏上,喉間哽咽得發不出完整的話。
“她昨天還對著我笑呢……她抓著我的手指不肯放……我還想多照顧她……”
“能不能再留一天?就一天……讓我再抱抱她……”
申鶴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成了哽咽。
她看著 “曦” 在熒懷里動了動,小嘴巴咂了咂,那模樣和平時她哄睡時一模一樣,可自己卻再也不能伸手把她抱過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唱不成調的歌謠了。
心口的空缺越來越大,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塊。
……
熒望著申鶴傷心的臉頰,心里像被什麼東西揪著似的疼。
她何嘗不明白這份不舍?這些天申鶴對 “曦” 的疼愛,她都看在眼里。
在不卜廬的那幾天,夜里孩子一哭,申鶴總是第一個驚醒;
給寶寶換尿布時,那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模樣;還有喂奶粉時,專注盯著奶瓶刻度的認真勁兒……
可眼下的情況,實在由不得她們多作停留。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對不起申鶴……”
申鶴的視線死死鎖在 “曦” 被襁褓裹住的小身子上。
這些天,這小小的嬰孩早已成了她生命里唯一的光,是她第一次體會到“牽掛”是什麼滋味。
她再也受不了失去的滋味了,這種心髒被掏空的感覺,比當年被他爸爸拋棄時還要難熬。
在強烈的情感下,申鶴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那,我跟你們一起走,好不好?我給你們帶孩子!總之,我想跟你們一起!我再也不想分開了。”
“申鶴,這不合適吧!” 熒驚得後退半步,懷里的 “曦” 被驚動,發出一聲小小的嚶嚀。
她怎麼也沒想到申鶴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怎麼能說跟自己走就走麼?
申鶴抬手抹了把臉,十分認真的說道“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她頓了頓,聲音微微發顫,卻字字清晰。
“況且,我還是孩子的干媽啊。照顧自己的干女兒,有什麼不妥?”
說到這里,她將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
“這個孩子給了我生的希望,我想保護她!”
熒抱著孩子的手臂緊了緊,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答應她?自己這邊惹了好多麻煩,跟著自己不是害了她嗎?
拒絕她?看著申鶴那雙盛滿哀求的眼楮,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 她張了張嘴,陷入了兩難。
申鶴見她猶豫,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往前又湊了湊,幾乎要貼到熒面前。
“求你了!我真的不想跟你們分開啊!”
她甚至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熒的衣袖,卻又在半空中停住,怕驚擾了她懷里的孩子,只能收回手,無助地垂在身側。
空站在一旁,看著情緒激動的申鶴,又看了看面露難色的熒,沒有插話。
他知道,這件事終究要由熒來決定。
……
熒望著申鶴可憐巴巴的模樣,只覺得腦仁發緊。
突然,熒回憶起了邵雲是怎麼處理類似場景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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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 熒學著邵雲那副把難題拋回去的語氣。
“那你要不要跟閑雲說一下啊!听听她的意見啊!”
這話像一道微光劈開了申鶴混沌的思緒。她猛地止住眼淚,眼楮里重新亮起光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連連點頭
“好的,這就去找師父!”
話音未落,申鶴轉身沖向房門。
申鶴腳步急切得幾乎要飛起來,她要立刻回到奧藏山,告訴師父自己找到了真正的歸宿,要和熒一家相伴一生的念頭在胸腔里滾燙地跳動著。
群玉閣的門檻被她 “咚” 地一聲撞開,下一刻,申鶴的動作卻猛地頓住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那身形正是自己的師父閑雲。
听到身後的聲音,閑雲像是早有預料,發出一聲嘆息,帶著幾分感慨,又夾帶著幾分釋然。
“雛鳥終有離巢之日啊。”
“師父!” 申鶴腳步往前挪了挪。
她怎麼也沒想到,師父竟會在這里等她。
閑雲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沒有平日的清冷,反倒帶著一種近乎柔和的祥和。
她望著申鶴泛紅的眼眶和凌亂的發絲,輕聲問道“徒兒,你是要跟為師說,你要離開璃月了嗎?”
申鶴張了張嘴,方才在廂房里積攢的千言萬語,此刻竟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她想起小時候在奧藏山,師父總說她是塊捂不熱的冰,如今這冰塊卻被一個小小的嬰孩和一個溫暖的家焐出了溫度,連帶著想要離巢的念頭都變得滾燙。
只不過,現在申鶴望著閑雲平和的眼眸,心中的緊張忽然消散了大半。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朝著師父點了點頭,聲音清晰而有力的說道
“沒錯,師父,徒兒已經決定了,想陪伴著熒,陪伴著熒的小寶寶茁壯成長!”
說到這里,她並攏雙手抱拳,對著閑雲深深鞠了一躬,額前的碎發隨著動作垂下,遮住了眼底,只留下一句滿是懇切的請求。
“還望師父恩準!”
閑雲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在她微微顫抖的肩頭停留了片刻,隨即緩緩走到申鶴身前。
她抬起手,輕柔地摸了摸申鶴的頭,像是在安撫一只即將遠飛的鳥兒。
“你啊……為師說過,當你找到屬于你自己的歸宿,就能控制住體內煞氣。”
閑雲的指尖滑過申鶴的發頂,語氣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欣慰。
“當初你去璃月港打工,為了攢去楓丹見熒一家的路費,我就想到會有這一天。”
說到這,閑雲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頭,現如今已然長成了能自己做決定的模樣。
可一想到親手養大的孩子就要離開身邊,心口還是泛起一陣酸澀。
就像看著女兒出嫁時,那種既欣慰又不舍的滋味。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的到來,這麼快啊……” 閑雲的聲音輕了些,尾音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惆悵啊。
緊接著,她伸手扶起還在鞠躬的申鶴,指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
“罷了,女大不中留。未來跟邵雲一家好好過日子,我也相信這一家會好好待你的。”
申鶴望著閑雲眼中的坦然與慈愛,心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時也關心起了閑雲未來的生活。
“師父,未來的日子,徒兒不在您身邊,還望師父多多保重身體。”
這些年師父為她操的心,她都記在心里,如今要遠走,最放不下的還是師父一個人在奧藏山的生活。
至于甘雨,她現在已經回月海亭工作了。
當初回奧藏山,是請的長假。
閑雲聞言,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申鶴的腦袋,語氣里帶著幾分嗔怪的調笑。
“你這傻妮子,不用擔心為師。為師這兩天又收了一位新弟子,名叫‘漱玉’……”
說到這里,她故意拖長了語調,帶著點小小的遺憾。
“哎,本來還想著讓你看看呢,不過看樣子,是沒這個時間了……”
申鶴一听自己有了新師妹,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那笑容像是冰雪初融,帶著暖意。
“那,替我跟新師妹問個好。”
她能想象出小師妹或許也像當年的自己一樣,雖然需要師父耐心引導,但這樣師父也不會太過孤單了。
閑雲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從身後取出一物。
那是一只精巧的機關鳥,羽翼雕琢得栩栩如生,是以她自己的模樣為原型做的,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
閑雲將機關鳥遞到申鶴面前,說道“申鶴,這東西拿著。”
申鶴疑惑地接過機關鳥,入手微涼,觸感細膩,顯然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制作的。
她低頭端詳著這只與師父神似的機關鳥,不解地抬頭問道“這是什麼?”
閑雲推了推戴在鼻梁上的眼鏡,解釋道
“這是為師自己做的小玩意,會飛的機關鳥,想為師了就拿出來看看,當然也可以送給‘曦’當小禮物,由你做主。”
申鶴的指尖摩挲著機關鳥冰涼的羽翼,听著師父的話,眼眶又一次濕潤了。
隨後她上前一步,用力抱住了閑雲,真情流露地說道“多謝師父,恕徒兒不孝,不能伴您膝下讓您享天倫之樂!”
閑雲被她抱得微微一僵,隨即抬手輕輕摸了摸抱著自己的申鶴的後腦勺,動作里滿是慈祥與不舍。
“沒關系,以後跟邵雲一家好好生活,若是在外累了,就回來,為師養你一輩子。”
閑雲話語雖輕,卻給了申鶴一個永遠的港灣,無論她走多遠,總有一個地方在等她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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