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哲平在外面喊著他們,讓他們趕緊過去,說是要帶他們去珊瑚宮見心海。
邵雲不慌不忙地回應道︰“知道了!我們馬上就來!”
在屋外等待的哲平听到邵雲的回答後,接著說道︰“那我在門外等你們。”
邵雲內心狂喜,因為他知道,是時候實施自己計劃了。
一想到這,他三口兩口的將碗里的炖湯喝了下去。
然後邵雲用手隨意抹了抹嘴角,對熒和派蒙說道︰“我先去了解一下珊瑚宮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慢慢吃,不用著急。”
還沒等熒開口,邵雲已經放下碗,迫不及待地朝門口走去。
“邵雲,等等我呀。”熒試圖叫住他。
但邵雲並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說著。
“不用擔心,我先去見見心海,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你們慢慢享用美食,不要著急啊。”
看著邵雲出門的背影,熒感到一種熟悉感涌上心頭,她突然意識到這種場景似曾相識。
隨著邵雲離開,那種在鳴神島上曾經出現過的奇怪感覺再次襲來,而且變得愈發強烈。
……
邵雲一出門,就被撲面而來的荒涼感籠罩全身。
在這第七天的海只島上,荒涼的氣息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果然如淵上所說,如今的海只島已變成一片比荒漠更為荒涼的土地。
曾經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植被,如今只剩下枯枝敗葉,它們無力地散落在土地上,仿佛是被烈火焚燒後的大自然遺骸。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味道,那是植物腐敗後散發出來的刺鼻氣息,讓人感到壓抑和不適。
這里曾經充滿生機與活力,但現在都已消逝殆盡。
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投射在荒蕪的大地上,卻無法帶來絲毫的溫暖,反而更加強了這片土地的淒涼與孤寂。
站在門口的哲平面容憔悴,眼神黯淡無光,他的眼袋微微下垂,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強烈的疲憊感和憔悴感。
邵雲看著眼前的哲平,表面關心,實則內心狂喜,海只島越絕望,自己成功的概率越大!
“哲平,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休息了?”邵雲裝作關切的問道。
哲平無力地擺了擺手,努力支撐起身體,虛弱地說︰“我現在是否休息已經無關緊要了,我們快點去見珊瑚宮大人,現在每拖延一分鐘,海只島就多一分危險。”
邵雲見狀,氣定神閑,語氣平穩地回應道︰“那麼,時間緊迫,我們立刻出發吧。”
哲平听完這句話,緊緊抓住邵雲的手腕,迫不及待地拖著他往珊瑚宮方向趕去。
此時,村子里彌漫著一股沉重的氛圍,每個人都默默地承受著農田絕收所帶來的絕望和壓力。
望瀧村的家長們紛紛禁止孩子們外出玩耍,讓自家孩子在家待著,以便減少消耗,不那麼容易感覺到饑餓。
哲平目睹這一切,內心痛苦不堪。
然而,邵雲看著這群絕望的人們,心中卻暗自高興。在絕望中的人們,一旦看到了希望,他們所迸發出的力量將會變得無比強大。
就在這時,哲平忽然注意到清子小姐正忙碌地收拾自己的物品,她將竹簍一個接一個地放在手推車上,似乎準備離開這個地方,一走了之。
哲平停下腳步,望著清子小姐忙碌的身影,滿臉驚愕地問道︰“清子小姐,您這是......要離開了嗎?”
清子停下手頭的動作,看著哲平,輕輕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絲,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微笑,回答道︰“不,我只是把帶來的貨物全部賣光了,需要回離島補貨,並非一走了之。”
哲平連忙勸阻道︰“可是清子小姐,從海只島到離島路程遙遠,況且如今正處于戰亂時期,路途實在太凶險了!”
清子環顧四周,無奈地嘆息一聲,緩緩說道︰“若我不去,望瀧村的村民們便無食物可吃。放心吧,這樣的行程對我來說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哲平緊緊咬住下唇,猶豫片刻後說道︰“那麼,清子小姐,請稍等片刻,我去找幾位反抗軍的同伴一同護送您......”
清子急忙擺手拒絕︰“不必麻煩了,你們應當保留體力與幕府軍作戰,我得趕緊出發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帶回來很多糧食的,屆時仍會如往昔般以低廉價格出售給大家,絕不乘人之危!”
說完,清子小姐將最後一個竹簍放到小推車上,她推著小推車緩緩地向著望瀧村外走去,推車的輪子與地面之間的摩擦,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這聲音在哲平的耳中像是一種沉重的嘆息,讓他心情愈發沉重。
哲平深深地看了清子小姐一眼,他的內心里充滿了自責。
如果不是邵雲及時提醒,恐怕他還要沉浸在自責之中一段時間。
……
二人來到珊瑚宮後,只見兩名望瀧村的村民帶著四筐蘿卜正靜靜地坐在地上。
二人身後這些蘿卜,是田里所有能吃的蘿卜了,他們全部都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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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田愁眉苦臉地看著筐里的蘿卜,喃喃自語道︰“這下可怎麼辦啊?蘿卜田里的蘿卜,還沒我手掌大啊……在這樣下去,前線將士們就要餓肚子了。”
平井則捏了捏鼻梁,語氣堅定地說道︰“能怎麼辦,有我們一口吃的,就要有前線反抗軍一口吃的!就算我們餓肚子,也不能讓前線缺吃的。”
岩田惆悵地望著天空,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哎......要是海只島聖土化能晚些到來就好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哲平和邵雲一同走了過來。
岩田見到哲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激動地從地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哲平面前,急切地詢問道︰“哲平!現在前線情況如何?”
哲平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那笑容中卻隱藏著深深的疲憊和擔憂,但他還是故作鎮定地回答。
“放心吧,岩田,有五郎大將指揮,前線的我們已經成功以少勝多了很多次,幕府軍絕對無法打進海只島的!”
得到這個回答後,岩田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追問。
“我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反抗軍的糧草問題......我听說,前線面臨著斷糧危機?”
當話題涉及到糧食時,哲平再也無法偽裝出輕松的模樣。他沉默片刻,無奈地回答︰“前線的糧食啊……”
此時,邵雲趁哲平和望瀧村的村民交談之際,獨自走進了珊瑚宮內。
……
此刻的珊瑚宮內,珊瑚宮心海正與五郎、轟大叔以及露子小姐在一間小會議室里召開緊急會議,匯總來自各個方面的情報。
此刻,轟大叔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淚水不斷流淌出來。
這幾日他的面容愈發憔悴,不僅頭發變得更加灰白,連眼角的細紋也比往常更顯深刻。
眼圈周圍似乎還浮現出淡淡的黑眼圈,眼中透出難以掩飾的疲倦。
經過這些天的絕望煎熬,他急得上火,嘴唇干裂,嗓子嘶啞,仿佛隨時會入土一般。
“珊瑚宮大人,我真沒用,這次走私行動,別說是三艘船了,就連一艘都沒能平安歸來!我對不起海只島啊!我親手斷送了最後一次機會!”
珊瑚宮心海听到這個消息後,閉著眼楮,捏了捏鼻梁。
一連串的壞消息接踵而至,要將她壓垮,但她現在不能垮啊!
心海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輕聲安慰著瀕臨崩潰邊緣的轟大叔。
“轟大叔,您不要太過自責。戰場上勝負無常,這並非您一人之過。”
“如果您此刻倒下,那我們的走私線路將會徹底癱瘓,海只島也會陷入真正的危機之中。”
年近半百的轟大叔听完珊瑚宮心海這番話後,緩緩地將頭埋在了桌上,開始小聲抽泣起來。
心海默默地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五郎,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期待和信任。
五郎深知心海的意思,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挑選出一個相對較好的消息。
“在北斗船長的協助下,我們成功擊退了幕府軍多次試探性的攻擊。珊瑚宮大人無需過分擔憂前線的戰況。”
然而,心海緊緊地盯著五郎,她清楚地知道五郎只是在安慰她。
此刻,她需要了解真實的情況,不是安慰啊!
五郎察覺到心海的意思,不禁垂下了腦袋,沮喪地說道︰“但是,根據前線的偵察報告顯示,有大量幕府的船只頻繁往返于九條陣屋和鳴神島之間。”
“種種跡象表明,幕府軍即將對海只島發起一場大規模的總攻;而且反抗軍軍營的軍糧,只夠吃這一天了,明天……”
五郎說到這里便停下了,他擔心繼續說下去會讓心海難以承受這些消息。
珊瑚宮心海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安慰起五郎。
“我明白了,請通知前方偵察人員密切關注幕府軍隊的動向。至于軍糧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一定會找到解決方案的。”
然而這些都是安慰的話語,事實上,她也感到十分絕望。
沒有正規的藥品可以用偏方替代,但缺糧……如今海只島土地聖土化嚴重,過些日子,連樹皮和樹葉都要沒得吃了!
接下來輪到巫女露子發言了。
露子站起身來,向珊瑚宮心海微微鞠躬,然後說道︰“珊瑚宮大人,海只御靈祭的籌備工作已經基本完成,然而,目前還欠缺那最為重要的物品......”
露子的言外之意就是,現在手里頭沒有“血枝珊瑚”,需要組織人手前往淵下宮獲取。
珊瑚宮心海點了點頭,沉默不語,人肯定是要派的,心中暗自思索著該派遣誰前去。
不知不覺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熒和派蒙的身影。
露子眼見心海沒有說話,左思右想下,又對心海說了一個好消息。
“不過,珊瑚宮大人,也是有一個好消息的,就是,海只島的飄浮靈少了很多……”
越往後說,露子的底氣越不足。飯都要吃不上了,誰還在乎飄浮靈啊。
不過在珊瑚宮心海耳朵里,這已經算是這七天為數不多的好消息了。
大家該說的都說完了,心海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海只島的情況,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等邵雲,熒還有派蒙小姐來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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