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精靈手環,謎亞星很快判斷出自己正處在宇宙中的哪個位置。
哪怕當前的範圍已經縮小了很多,在宇宙中無規律移動的暗黑巢穴依舊很不好找。
不過現在這樣好不好找也不重要。
對著地圖,他隨意對照一個圈出的範圍前行。
時間比他預料的還要短暫,說不清具體,總之在一個眨眼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堵開著道門的魔法牆。
魔法牆動了動,門的範圍擴大,請君入甕的意圖很明顯。
剛踏入,就如所有恐怖片里表現得那樣,門迅速在他身後合上。
在面前不大的空間里轉上半圈,沒有一個暗黑小兵,只見到有著一個兀自轉動發出聲響的船舵,高台上寶座旁閃著奇異光芒,他多看了兩眼,後腦勺被猝不及防抽了一下。
扭頭,空無一物。
只是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開著。
通道很黑,自他走入後入口自動合上,幾乎是什麼也看不見。
一個人的腳步聲在耳旁來回飄蕩,良久後視線內出現一扇刷著金黃色漆的門,亮亮地閃得他一時睜不開眼。
復雜的心情增添些許詭異,那股沉重感似乎被挖走了一部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門一推便開,手掌還停留在半空,心心念念的人歪在躺椅里,听到動靜懶洋洋抬起手揮了揮。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他只是出去買好魔力飲回來。
她總是這樣。
總是。
或許是覺得自己應該鄭重一點,芮卜姒站了起來,朝著他伸開雙臂︰“要抱一個嗎?”
“如果要用魔法發泄情緒的話,你提前說一聲,這麼近的距離我不一定躲得開……”無心術打在身上,像魔法訓練室內的靶子一樣碎掉什麼的,那可太糟了。
她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作為回應,她于是還算貼心地將椅子上的毯子給他披上——用魔法來做這樣的事情總是很方便。
謎亞星看也沒看身上的毯子,擁抱過後捧著她的臉,迫使她不得不抬頭,目光轉移不到其它地方。
這一動作往往意味著他在生氣,並且不認為她會說實話。
“不是說再也不要見面嗎?暗黑族的魔、主、大、人。”
沒有回答他的話,落在他背後的手稍一用力,帶著他一起栽進身後的椅子里。
謎亞星兩只手撐在她的身側,距離與剛才相差無幾。
面部表情微變,不再像剛才那樣板著臉。
“沒辦法呀~,我們暗黑族自遠古以來都是出了名的不守信用,夸克族的智之星大人。”
她撫上他眼尾的紅︰“風吹的嗎?這里似乎的確和暖和挨不上邊。”
“你們暗黑族和你一樣,對身邊人都這麼殘忍嗎?”
“嗯?”
她以為謎亞星相見她是要敘敘舊。
人在離別前慣常愛這樣做,雖然她並不明白這樣做的原因和必要性。
她往常從不和人做這樣的事情。
不過也許這也算是敘舊。
那麼離別前敘舊的感覺並不糟糕。
接著,他用言語告訴了她眼尾的紅並不源于天氣與溫度變換。
“為什麼不可以和我說明真相,為什麼要我失憶,為什麼要對失憶的我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為什麼……既然不打算告訴我你的想法,又為什麼要把《暗黑檔案x》給我?”
他想要大吼出來。
但他沒有。
如果不是兩人的距離足夠近,芮卜姒不一定能听清他說的話。
聲音發顫,模糊視線里她一如既往的冷靜,冷靜里似乎還摻雜著不解。
冷靜使得他感到心髒向無底的黑暗沉去,鈍痛鈍痛。
暗黑族當真是殘忍。
手指落在她的眼尾,溫差使得他們身上的溫度彼此再度踫撞時兩人都處于本能閃躲了一下。
在芮卜姒疑惑的目光里,謎亞星揉著她的眼尾,直到那里也帶上了同樣的紅。
“你能明白,我在每靠近真相一點、每一點,”能明白嗎,“在知道你會因為暗黑能量的徹底淨化消失時候,有多難過懊悔嗎?”
可以明白嗎?
他拉著她的手,貼在他心髒跳動的地方,兩個人的心髒逐漸跳在一處,和滿月居于半空下並無不同。
芮卜姒想,她會產生這樣的感覺,也許是他的痛苦並沒有傳過來。
如果她有研究過魔法心理學,她應該會能夠很好地回答他的提問。
但她並沒有。
與生俱來的感應能力足以讓她對他人的情緒做出比教科書還要正確的反應——
畢竟人的情緒不總是按照教科書表現。
她知道他在痛苦。
只是並不懂。
她想她現在應該安慰他再說一些騙人的話。
他當然會發現,但也會好受很多。
也許他正期待她說些騙人的話。
“很抱歉吶。”
她沒有那樣做,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很抱歉吶,坦誠不是我擅長的事情。”
如果是在很久以前,拿會每個人都會為她的消散而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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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的方式不一樣,高興的人群就跟著不一樣。
她原想如果一切更晚知道,離別帶給他們的痛苦大概會少一點。
一切會像夢一樣,在時間流逝當中飛快閃過,變成回憶里模糊不清的畫面。
人對于痛苦的記憶總是趨向于遺忘,遺忘是造物主賦予人們最好的禮物。
何況要她和眼淚汪汪的眾人相處,每天數離別倒計時什麼的,那太為難她了。
這里面還有一個有概率陷入的分支結局︰和兩百年前一樣被關起來。
“說些往後的、別的什麼,比如——沒有懷疑過我嗎?”她開玩笑似地說著,打破兩人間短暫的沉默,“我可不一定會幫著你們淨化暗黑勢力哦,沒準我忠于暗黑大帝,向往宇宙面臨被大帝統治的局面呢?”
在謎亞星來之前,或者說在更久往前,她認為總體上他應該是高興的。
雖然會因為親密關系而感到難過,也會有著一時的痛苦,但能夠徹底淨化暗黑勢力,犧牲個把人實在算不上什麼。
兩百多年前就是這樣,萌騎士的使命總是大于一切,其他任何東西都要往後放放。
可是她沒有從他身上看到一絲高興,甚至沒有只身來到這里的防備。
“膽敢一個人到這里來,不怕是卑鄙的暗黑族人設下的陷阱?”
“芮卜姒,我們每個人,”他無比鄭重、無比認真地告訴她,“我們每個人都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這樣啊。
“真是一個令人心情好轉的回答。”
是啊,現在確實大不一樣。
梵斯如果知道里奧納多當上大長老後讓這樣“思想不正”的人當上萌騎士,怕是……哦,沒有怕是。
里奧納多還不是大長老的時候,就已經沒少和他對著干了。
對別人的信任總是要做出點回應︰“如果為曾經對我的懷疑感到難過,這完全沒有必要,你也知道,我的思想與行為上,同樣並沒有多信任你們。”
他當然知道,比誰都知道。
他已經比起最開始冷靜了很多︰“難得見一面,你就說這樣的話啊。”
“沒辦法呀,親愛的,我想你現在需要一點坦誠。而且要是消失以後你一想起有懷疑過我居心不良就懊悔,那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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