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錯覺吧？
一定是錯覺的對吧？
他一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早上被幾個學生氣到，現在精神不濟出現幻覺了吧？
“哈、哈哈……是好久不見了哈，費司特長老。”
肩膀上的觸感是無比的真實，使他渾身僵硬不適。
“我听說學長你有麻煩，可是連忙趕完自己的任務跑過來，不過沒想到歐斯長老比我更加掛念學長。”
歐斯蓋達掛念他？帕滑落地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在起雞皮疙瘩。
“我說長老會怎麼會在派出我來支援萌學園後，還讓費司特長老特地跑一趟，原來是費司特長老私自過來的。”
“這……這樣說也不太好吧。”歐斯蓋達平時那張臉看著就已經很讓人心煩了，一張嘴更是惹人生厭。
說的話沒一句是他愛听的。
兩位長老站得不近不遠，中間剛好隔個他。瞥了眼費司特身後的那扇門，無比渴望現在有個人能進來給他找點事。
辦公室里平時老師學生不是挺多的嗎？
今天都跑到哪里去了？
“誒——歐斯長老，听說您最快也得今晚才能趕到萌學園，我這也是擔心萌學園的安危嘛，這件事情我已經上報過長老會了，相信待會就能等到回信。”
伴隨歐斯蓋達的一聲冷哼，帕滑落地不可置信地扭過頭，對方注意到他眼里幾乎要漫出來的訝異，很是輕快地眨眨眼。
噢，帕滑落地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心情輕快。
辦公室的門恰在此時打開。
帕滑落地看到了第三個他不是很想在此時見到的人。
“我來的不是時候？”微妙的氣氛，尷尬的站位，巫懷風半只腳踏入教師辦公室，腳還未落到實地，人已經準備將它重新收回去。
“當然不會，”費司特側開身體讓出路，“我接下來還有任務在身，學長，看來我們只能下次再敘舊了。”
不，他沒什麼舊要敘。
辦公室里再度只剩下三人。
帕滑落地硬著頭皮站在自己的辦公位前，巫懷風將手中的紙遞了上去，眉頭微挑︰“帕主任這是準備站著辦公？”
帕滑落地︰……
沒點眼色，沒看見這里還有位長老杵著嗎？
“看來我站在這里影響了帕主任的辦公？”
“怎麼會呢？哈哈——有歐斯長老您在……”
對方顯然沒有耐心去听他這些口是心非的話，看了他一眼，抬腳也離開了。
松口氣結結實實地坐在椅子上，認真看了眼手上的紙，又從位置上彈起來︰“你要離開萌學園？！”
教師辦公室外，費斯特走後不久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鐘利斯提老師？”他行上一禮，有些疲倦的臉上寫滿了驚喜，“沒想到這一趟還能遇見您。”
老太一時間忘了將手里的照片和筆遞過去︰“費斯特長老認識我？”
她想不出自己和這位年輕長老在現實世界中能有的交集。
“有幸做過一段時間您的學生。”
“哦，這樣啊。”老太對此沒有一絲印象。
“學生當年愚笨，您不記得也很正常。”
“這樣啊。”她呢喃了一遍，心里十分清楚這和愚不愚笨並沒有任何關系。
她的學生很多，聰明的、愚笨的、活潑的、內斂的……曾經她能記住所有的學生，哪怕是久未相見，只要站在她面前，她至少也能想起一些相關的事情。
曾經，曾經對她來說是個很久遠的詞匯，新歷185年往後，她只教好自己的書，再也沒有跟任何一個學生有太多交情。
終于記起自己匆匆趕來的目的，舉起手里的照片︰“可以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
照片上是過去剛入長老會的自己，他不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照片，卻是頭一回感到羞澀。
“我的孫女如果見到你，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一聲很隨意的感嘆。
類似的話他其實也听到過許多。
只是這一回，簽名的手一頓。
鐘利斯提老師一生有過兩個孫女，但不論是親孫女還是干孫女，他當年進入萌學園後都未曾見過，只隱約听到些許不幸的消息。
“我想我也會很喜歡她。”
“是嗎……”顫抖著手接過照片，鄭重而又妥善地將照片夾進小本子，放在口袋里，“對，你也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她是一個聰明乖巧的好孩子，”她看向費斯特，像是想要將他現在的模樣好好記住，又像是想要透過他，以此為媒介回憶起另外什麼人，“誰見到她都會很喜歡的。”
萌學園完成校內清理後，大家不是忙于慶祝，就是忙于補覺，電話亭旁只有兩個人。
“大叔真的要走嗎？”好匆忙哦，她都沒來得及在店里多順幾個玩具。
“不然等你拿幾個玩具再走？”
他原本沒打算要任何人送。
不過回去準備關店的時候，發覺芮卜姒在他店里東摸摸西摸摸，還美其名曰是在給他看店。
“我覺得可以。”如果能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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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電話亭要到時間了，好好念書，好好學魔法，我可不想在哪天回來看你的時候，听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哦，那你回來會帶幾部新出的游戲機嗎？”
很可惜，那個“古董”游戲機被帕主任收走，也不太可能用什麼光明或非光明的辦法拿回來。
“呵，伸手。”
“古董”回到了她的手上。
“還差一個東西。”沒有它，有了這個游戲機她也玩不了。
“真是虧你們想得出來。”他將白色珠子放到她的手上。
“用巫魔力珠來儲存駛卷使，再維持游戲機的運行，這麼危險的魔法器具，你們帕主任知道它被拿出來用做這個了麼？”
要是知道哪里還會只是罰個站。
也還好帕主任當年魔法被封印至今，不然一拿游戲機就能發覺里面不對勁。
“你不會私自告狀吧？”
懷疑的目光上下掃射，氣得巫懷風想給她一巴掌。
他可真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同意她來送行。
“這是你的魔植學被打回重做的作業對吧？”他拿出另一樣東西，神色頗有幾分“報仇雪恨”的得意。
芮卜姒接過粗略掃了兩眼。
啊，她當時準備趁亂丟進垃圾桶，只不過放上去轉個身就沒了影。
還以為垃圾桶已經高級到自動識別垃圾並投入的地步了呢。
“你偷我作業啊。”
巫懷風︰……
電話亭催促的鈴聲在身後響起。
“行了，”他打開門，走進去，“告訴帕滑落地一聲，以後有什麼想法得吱會隊友。”
“嗯？”
“幼卿她當年並不知道萌騎士曾為她做過這些。”
“哦，好。”
白煙由內而外包裹著電話亭，隱約還听見里面傳出夾雜著罵聲的咳嗽。
煙霧散去，她將游戲機裝好放入口袋，轉身走向回宿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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