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橋窩在沙發中抱著手機,眉頭緊皺,大聲質問外賣員為什麼這麼久還沒有送來早餐,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不滿,平時陽雨出去買,不到半個小時就能回來了。
“是不是被保安攔住了沒有進來?不行我出去接吧。”陽雨此時也有點餓了,將懷里的張飛和劉備放在沙發上,兩只小貓打了個滾,安靜地趴下甩了甩耳朵。
拿起自己的破舊手機,陽雨準備去換衣服,找一找“迷路”的跑腿,然而此時手機卻“叮叮叮”地響了起來。
“花哥?”看著快信上的來電顯示,陽雨頓時皺起了眉頭,論語幫身為明輝花立甲亭的鐵桿盟友,幾位高層之間都有對方的快信,聯系十分緊密。
想到黛玉病危的身體,陽雨心中一緊,擔心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于是連忙按下了視頻電話接通鍵。
“老弟!”剛剛打開視頻,畫面中就出現了花哥那張標志性的大臉,此刻上面卻沒有一絲哀傷的情緒,反而是無盡的喜悅和興奮,仿佛要從屏幕里溢出來一般,兩只眼楮都迷成了一條縫隙,只留下兩條彎彎的月牙,訴說著此刻內心的狂喜。
而畫面背後,則是宮鳴龍給對方精心安排的青霓醫科大學醫院,血液科特護病房。
“秦緩老爺子進平陽城干什麼了?當初不是說要拿 的金珠作藥嗎?後來怎麼就沒有信兒了?他是不是偷偷干了什麼?小玉剛才下線之後,發現身上都不疼了,看起來就像病已經好了一樣。”
“我剛才去找醫生給她做個檢查,結果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出來,但是小玉現在能夠吃下五個肉包子了,我攔都攔不住,好像要把之前沒吃到的都補回來一樣。”
花哥興奮得嘴唇都在顫抖,話語就像連珠炮一樣一刻都沒有停過,陽雨看向視頻,眼楮里滿是笑意,可連話都插不上,只能靜靜听著花哥歡快的訴說。
而視頻後方,黛玉瘦弱的身體坐在病床上,身體曾經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樣子,如今卻有了明顯的好轉趨向,一邊哭一邊吃著各種食物,淚水里有對過去痛苦的釋懷,也有對重獲新生的喜悅。
多日依靠營養液維持生機,讓她早就忘記了真正的食物香氣,此刻食物的香味在口中散開,就像一場久違的盛宴,口中的潰瘍如同奇跡般痊愈,滿口的血腥氣息如同夢醒般消失不見,就連隔絕病菌的塑料薄膜都已經撤下。
外面的陽光灑進病房中,就像一層薄金色的紗,驅散了所有的陰霾,讓整個病房都變得明亮而溫暖。
“秦緩老先生,用自己的生命換了一枚真正的流星,我用它許了一個願望,希望黛玉幫主能夠重獲健康,長命百歲。”
陽雨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包含著對秦緩的敬意,還有對黛玉的祝福,語氣緩和地述說已經發生的一切。
視頻里的護士正在給黛玉抽血,專注地操作手中的器械,沒有注意兩人之間的談話,不過陽雨眼尖地發現,護士手中的真空采血管中,赫然有一縷星輝閃閃發光,在血液里跳躍閃爍,不過伴隨著陽光照射轉瞬便消失不見。
“這不科學?一晚上中性粒細胞就已經恢復正常,血小板也上升到常人數值,血液密度變了,這簡直就像變魔術一樣。小張!你確定沒有拿錯病人的血?!”
就在花哥滿臉震驚的時候,一名醫生如同旋風般沖進來了病房,手中拿著血常規報告,上面的數據讓他驚愕不已,臉上滿是疑惑和驚訝,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指著正在抽血的護士大喊道,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立刻加做涂片!我成名的機會來啦!”
“這……”花哥一時間語塞,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腦海中一片混亂,沒有想到游戲內的秦緩,竟然真的能夠治愈黛玉在現實中的病,也沒有想到秦緩為了給黛玉治病,竟然用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
然而陽雨此時悲涼的話語,還有醫生雀躍的神情,又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真實得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最後一個紀元》,並不是一個網絡游戲那麼簡單。”陽雨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對準攝像頭,“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一縷火苗突然在指尖燃燒,如同魔術一般跳躍著。
然而指尖並沒有任何燒焦的痕跡,只是四周的空氣因為高溫而微微扭曲,向花哥展示著仿佛被游戲同化的現實。
“我——!”花哥瞬間瞪大了雙眼,眼神里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神奇的事情。
視頻畫面迅速下移,變得一片漆黑,手機屏幕似乎按在了花哥的大肚腩上,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過了許久才露出了花哥半張大臉蛋,臉上還帶著一絲驚魂未定,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弟,你怎麼有超能力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都是游戲帶來的,等黛玉幫主的身體再恢復一點,我們聚一聚吧。”陽雨隨意晃了晃手,便將指尖的火苗熄滅,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陽雨面色有些嚴肅地邀請花哥,一起探尋《最後一個紀元》,還有這個世界的真相。
而視頻中的花哥,則扭頭看向了身後,眼神中全是黛玉歡喜的身影,不過從陽雨這里得知了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面,面色有些擔憂,眉頭微微皺起,思索了片刻點點頭說道,“好,到時候我過去找你。”
“黛玉幫主的病好了?”此時葉橋大踏步跨著樓梯走了上來,手里拎著一袋泛著水蒸氣的油條,看到陽雨掛斷了電話,原本臉上的不耐煩瞬間一掃而空,眼楮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詢問道。
“嗯,秦緩老先生做到了,他成功窺視到了神明的一角。”
扁鵲一脈,向來都以正統醫術自居,對巫醫那種帶有神秘色彩的治療方式心存厭惡,覺得那是旁門左道,然而又不得不承認,巫醫那些神奇的治療手段,確實有著獨特魅力,所以一直在暗中追逐,研究。
如今黛玉的白血病已經痊愈,這全部都是秦緩的功勞,陽雨的語氣雖然有些悲傷,但眼神中又為對方感到一絲驕傲,包含著對秦緩醫術的敬佩和對他人格的敬仰,接過葉橋手中不再酥脆的油條,徑直走到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吃飯。
“扁鵲一脈,秦老爺子藏得夠深啊。”葉橋輕笑著搖了搖頭,帶著一絲調侃和對秦緩的贊賞,轉身走進廚房,在廚房的碗架櫃中拿出兩個陶瓷碗,用水沖了沖,帶走了碗上的灰塵才拿上餐桌,坐在陽雨對面,將豆漿平均倒入兩個碗中,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豆漿醇厚的口感,緩緩說。
“用醫術通神來形容他們,一點都不夸張,于情于理,我們都應該加大對常雀的扶持。”
“嗯,一會兒我吃完飯就直接上線了,去常雀那兒看一看,車你就自己洗吧。”陽雨說著,將剝好的茶葉蛋遞給了葉橋,葉橋只是點了點頭,嘴里塞著油條,腮幫子鼓鼓的,沒有說話。
陽雨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將碗筷留給葉橋收拾,自己回到娛樂室。躺在貴妃椅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戴上游戲頭盔,進入了游戲世界之中。
游戲中,尋木城,寅時。
“呼~呼~呼~”
昨天出游了一天,沐沐就像一只歡快的小鳥,一會兒在山林間嬉戲玩耍,一會兒又和小伙伴們追逐打鬧,最後又在平陽城打了一架,把所有的精力都釋放了出來,此刻已經累得不成樣子,睡得極沉,呼吸綿長而均勻,仿佛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
原本蓋好的被子被她踢到了腳下,而腦袋則枕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白淪肚子,白淪也睡得很香,沒有察覺到肚子上的重量,兩個小家伙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臉上都洋溢著甜甜的笑容,就連陽雨起身都沒有發現。
看著她們可愛的模樣,陽雨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輕走到床邊,生怕驚醒了兩個小家伙,輕輕給兩人重新蓋好薄被,將被子的一角仔細掖好,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客廳。
先貴和祈尋等人都已經回來睡下,客廳的木床上,只有祈年還在假寐,听到陽雨的聲音,緩緩睜開了一只眼楮,眼神中也滿是疲倦。
“前輩。”陽雨微微欠身,動作恭敬,擔心驚擾其他人的睡眠,將聲音都放得很輕,“龍族內有人來尋我,讓我回島參加試煉,這段時間就勞煩前輩多照看一下,請您多費心了。”
“嗯,萬事小心,不要小看任何敵人,龍族試煉遠比你想象的更為凶險。”祈年甩了甩尾巴,似乎有些不安,想要多說些什麼,但是卻不敢開口,只能隱晦的提醒道。
“越龍門而成龍,是龍族一直以來的傳統,但龍門沒有那麼好越過去,龍門之後,也並不一定是仙境。”
“是,多謝前輩提醒。”
晚風裹挾著幾分沁人的涼意,輕輕拂過陽雨的臉龐,撩動著額前的幾縷碎發,從祈年口中得知了常雀的住處後,動作輕柔地關上了大門,生怕驚擾了屋內的寧靜。
此次出發前往龍島,由于地域的特殊限制,並未攜帶任何人一同前行,然而就在剛剛邁出腳步之時,余光不經意間瞥見,羅玉閔正蹲在門口的台階上,腦袋歪歪地靠著牆壁,呼吸均勻而綿長,顯然已經沉沉睡去。
“怎麼在這里睡下了?欺負袁婉怡?讓袁老爺子不高興了?”
羅玉閔和袁婉怡之間微妙的情誼,在亭內可以說是眾人皆知,但的二者年紀尚小,純真的情感在眾人小心翼翼的呵護下,帶著幾分懵懂與羞澀。
不過羅玉閔在明輝花立甲亭建立之初,就跟隨著陽雨幾人,一路走來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情誼,關系十分要好,平日里,陽雨也沒少打趣這對小情侶。
“我才沒有欺負婉儀呢,袁爺爺說了,等我們年紀再大一點,就給我們……就給我們——咳咳,大老大,身為亭內首席牧監圉師,我可是從晚上一直忙到現在呢,婉儀姐姐可貼心了,不僅給我送了晚飯,還特意準備了美味的夜宵。”
“大老大回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吧,不會是沒有人喜歡你吧?”羅玉閔人小鬼大,听到陽雨的調侃,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咳嗽了兩聲,本想故作嚴肅地擺一擺自己牧監圉師的架子,可話到嘴邊,那股子調皮勁兒又冒了出來,變成了對陽雨的調侃。
“你個小家伙,拿我開玩笑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房子從調到牧場里面去住,離袁婉怡家遠遠的。”
雪曦玩游戲的事情,陽雨曾多次提過,可對方似乎對此並不感興趣,也沒有過多強求。
所以亭內眾人都不知道陽雨已經有了女朋友,此刻面對羅玉閔的玩笑話,陽雨也並沒有生氣,只是笑著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對方的腦袋,笑罵了一句,隨後邁開腳步,朝著往常雀的居所走去。
“大老大, 族群已經安排好住所了,它們可真是好伺候,對于生活環境的要求並不高,每天只要能夠曬到太陽和月亮,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住,有干淨的水源和充足的食物,就心滿意足了。”
“我給它們安排在一個獨立的森林洞天,環境清幽,空氣清新,還有各種野果可供食用, 族長感動得不成樣子,還一個勁兒地要為我們多做一點事情。”羅玉閔在後面小跑著追上陽雨,身上那件寬大的衣服有些不合身,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隨著跑動而輕輕晃動。
但羅玉閔卻十分喜歡這件衣服,覺得只要自己穿著這件大衣服,就仿佛已經長大了。
“這個你和亭佐商量就好,但是要切記一點,我們和 一族簽訂的契約是共生,不是豢養。”
“它們是我們的附庸,但不是家畜,所以絕對不能殺 剝皮吃肉。”陽雨背著手,沿著尋木城粗壯的根須牆壁前行,來往的巡邏士兵都是城內居民兼職,手中連武器都沒有,只是拿著一些簡易的工具,主要任務是防範火災等安全隱患。
士兵看到陽雨,都會主動停下腳步,恭敬地行禮問好,甚至還會退到一邊,給陽雨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好,我知道了,然後還有牙牙樂的事情,二老大本來想讓牙牙樂繁殖出的後代取締戰馬,用來緩解亭內對于外界戰備的依賴。”
“但是牙牙樂的身體完全由骨頭組成,沒有肌肉,雖然可以行走奔跑,但是速度實在不快,而且抗沖擊力也不行。”羅玉閔學著陽雨的樣子,向沿途的巡邏居民問好,匯報著這段時間自己的工作內容,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認真和自豪。
“不過智端過來找我,說牙牙樂純粹的骨架身體,十分適合安裝動力設備,他有一個想法,能夠充分利用牙牙樂的特點。”
“嗯,有想法是好事情,但是實驗要在牙牙樂的後代身上進行,不要對牙牙樂本身造成危險,既然智端已經從滅族的痛苦中走出,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們就應該大力支持他。”陽雨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對智端的認可。
在經歷了滅族的痛苦後,智端需要找到一種方式來重新融入這個集體,得到周圍人的認可,才能逐漸走出陰霾。
“大老大走這麼快,是又有任務了嗎?”羅玉閔不過十六七歲,步伐遠沒有陽雨大,甚至需要偶爾小跑上兩步,才能追上對方,看著陽雨腳步匆匆,似乎有什麼要緊事情一般,頓時疑惑地詢問道。
“對,師門那邊派人來找我了,要帶我回去做試煉任務,等任務成功,我就能夠變得更厲害,到時候就能更好地保護大家了。”
雖然嘴上說不著急,但是己㤿已經等了很長時間,陽雨心里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對方被吳敵灌成了什麼樣子,所以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心里盤算著看完常雀之後,就立刻出發前往龍島。
“任務成功?那也就是說任務也會失敗嘍?”羅玉閔歪著腦袋,靈動的眼楮忽閃忽閃地眨了眨,小腦袋瓜開始飛速運轉,思考了片刻後,突然抬起頭說道。
“大老大要不去拜一拜神君吧,亭內好多游俠在出任務之前,都會去神君牌位那里拜一拜呢,好像有了神君的庇佑,任務就能順順利利完成。”
“神君牌位?那是什麼?”在上次的餃子宴席中,始東族長神色莊重,明確表示了自己敬天不拜天的堅定信念,再加上如今這世道,外神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攪得世間不得安寧,陽雨對于這種稱呼上帶有“神”字的神邸十分敏感,頓時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和警惕詢問道。
“大老大還記得我當初要做好人好事,積累功德救哥哥嗎?那個就是一位神君仙女姐姐告訴我的,她的牌位原本在山港城外面一座破敗的小廟里,那個廟破敗不堪,屋頂的瓦片都掉了不少,牆壁也斑駁脫落,根本就沒有香火,冷冷清清的。”
“後來我回去過一次,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牌位請回來了,然後還有大老大你從余光鎮帶回來的另一個神君牌位,現在一起放在傳送陣靠游俠活動區的位置。”
“那里沒有法像,只有兩個簡簡單單的牌位,大家也不是過去磕頭,只是希望做任務的時候能夠順順利利,沾點彩頭罷了。”羅玉閔扣了扣腦袋,小臉上滿是困惑,不知道陽雨為什麼反應這麼大,思索了許久,嘴里小聲地喃喃自語地說道,“那個廟好像叫什麼‘天軌’來著?”
“我們禮神敬神,但是不能盲目地信仰神。”陽雨並沒有听到羅玉閔在小聲嘟囔什麼,只是看到對方困惑的模樣,便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說道,“既然如此,我臨走前也去拜一拜吧,就算討個彩頭了。”
“嗯!”
羅玉閔的年紀尚小,陽雨也就不打算帶對方去常雀那里,畢竟常雀此時正處于悲痛之中,氛圍比較沉重。
兩人在一處十字路口告別,羅玉閔像一只歡快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離開,活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轉角處,陽雨則獨自一人在錯落有致的民居中穿行,腳下的石板路光滑發亮,朝著一個位于尋木城西北方向,靠近亭內訓練場的三層小樓走去。
還沒有等陽雨步入民居,一股濃郁的燻香和豆油燈燃燒的味道,就直直地鑽入了鼻腔,味道混合在一起,有些刺鼻卻又帶著一絲莊重。
秦緩一生醉心于醫道,無兒無女,只有常雀這一個徒弟,平日里生活節儉慣了,靈堂的擺設也十分簡陋,只是在大門位置的西側,用一根細細的竹竿掛了一張黑帛,上面寫個“秦緩之柩”四個大字。
筆跡斷斷續續,仿佛是書寫者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寫下,每一個筆畫都寄托著無盡的悲傷。
這間三層小樓是全新的,潔白的牆壁,嶄新的門窗,沒有人居住過,屋內設施都極其簡單,通過敞開的大門就可以看見空無一物的前堂,地面只是簡單地鋪了一層青磚,顯得有些冷清。
這間小樓本來是打算用作于商鋪,給一些居民做點小生意,不過恰好遇見常雀加入,便免費給予了對方,也算是給孤獨的他一個安身之所。
順著若有若無的燻香味道,陽雨輕輕推開側門,走進了後堂之中,靜悄悄的房屋讓陽雨也情不自禁地放輕了腳步。
微微探出頭往里面看,秦緩的遺體被一張黑色布衾覆蓋,角落伴隨著微風輕輕來回擺動,好像秦緩的靈魂也在這里,靜靜享受著尋木城中難得的清淨,遠離了世間的喧囂和紛擾。